第一百二十九章過去式
“我已經說了我和他是過去式。”沐欣雨說到這,從桌上的肩包裏拿出一份拆開的快遞信封遞給豔豔道:“把這個替我親手交給程浩南。就說……就說,讓他看完直接撕掉吧。”
豔豔接過這快遞信封,不解的看著沐欣雨,“沐秘書,你和程董……”
沐欣雨知道豔豔想問什麽,如果是別人問她,她或許不會回答,可如果是曾在程氏唯一和她交好的豔豔來說,她想回答。
將咖啡攪了攪,輕呡了一口,才慢慢道來,“我和他,是曾經相愛,可如今,已經是過去式了。我記得,我第一次見到他時,是在醫院裏,當時,我還在躲避顧景軒的追婚。那天顧景軒帶著人找我,我情急之下,撲進了他的懷裏。醫院的大廳裏,有很多身影,可是,我卻本能的摟住他,覺得他才可以救我,而不會推開我……這種信任感,事後連我都覺得有些難以置信。
第二次見到他時,是在我的出租屋裏,一看到他那張冷顏,我居然感到親切,仿佛已經和他認識很久似得,所以,我才會在他麵前顯得很隨意。
第三次見到他時,是在欲望都市酒吧門口,我被小混混圍住時,一聽到那抹醇厚的男音,我就莫名安心,最後,他確實也令我安心,救了我……第四次見到他時,是在振海周年慶典上,我被他拉進了懷裏,那時,和前男友肖瑾比起來,我居然覺得他的懷抱才是安全溫暖的……第五次見到他時,看著他丟給我的程氏工作套裙,有些詫異。他說,你要做我的人,隨時聽我吩咐。就這樣,我成了他的秘書。之前我是學醫的嘛,所以,對當秘書一點興趣也沒有。
隨後,我總是給他惹麻煩。正經事,一件也做不來。
可為了能依靠他躲避顧景軒,我一直強壓厭惡的跟在他身邊。
直到顧景軒用槍頂著他的額頭,他那堅定保護我的態度,讓我心裏有了他。
再到後來,我父親騙我說得了絕症,我不得不嫁給了顧景軒,以維護父親的聲名和地位。在婚禮上,我看到他的那一刻,劇烈的心痛告訴我,我已經深深的愛上他了。
你都不知道,我看著他和顧秋雲訂婚時的那一幕,我的心有多痛!把他曾給我的定情信物玉鐲,還給他時,隻感覺我的心都被捏碎了。
隨後,我和他之間的誤會越來越大,距離也越來越遠。
本以為,我和他隻能是那樣尷尬的身份生活下去,可沒想到,他得了腦瘤,動手術前,張靜靜找到我,告訴了我一些真相。
原來,他並沒有忘了我,曾很多次救過我。在策爾馬特,我跌下山崖,是他找到我,脫了外套給我,讓我免了被凍死的厄運。
看著他牆上掛著的那副風幹的紫菊標本,還有他偷偷拍下我的照片時,我當時的心情別提多後悔了。
從那開始,我就發誓,一定等他,就算他手術後,不記得我,我也等他!
因為他曾對我說過;欣雨,如果這輩子我還能見到你,我希望能和你執手一生,如果,這輩子見不到,有下輩子的話,請你別在遇到我之前愛上別人,因為,我會盡一切可能讓你愛上我,嫁給我,讓我給你永遠的幸福……最後,他還說了‘我愛你’三個字……”
沐欣雨說完這些話,沉默了許久。
豔豔眼裏已是蓄滿淚水,片刻後,忍不住流了出來,帶著哽咽的聲音道:“原來,程董是失憶了。你們之間的感情太感人了……可是,為什麽你之前又說是過去式呢?”
擦了擦臉上的淚痕,沐欣雨深歎一口氣,“他做完手術昏迷時,被顧秋雲從港城醫院劫走了。醒來的時候,估計聽到了顧秋雲扭曲的事實,所以,他誤會我,對我滿心仇恨。本來,我還打算堅持著等他的,可是,直到孩子沒了時,我失去了在等他的決心。想來,我也不是個堅強的人……”
沐欣雨沒有說是什麽原因失去孩子的,本能的還是想保護程浩南。
“孩子?”豔豔不解。
“是程浩南的孩子。”沐欣雨見豔豔聞言,臉上有些憤憤然,知道她是在為顧景軒抱不平,便解釋道:“我和顧景軒隻有夫妻的名分,我和他從來沒有過夫妻生活。”
豔豔聞言,顯然更詫異,“你整天守著顧少那樣的美男子,居然和他沒發生關係?你也太浪費了吧!”說完,一臉的可惜。
沐欣雨知道豔豔是顧少迷,所以,也沒有怎麽反駁,隻是無奈的回答,“我不愛他嘛,我直到現在,隻和浩南在一起過……”
“這麽說,你隻做過程董的女人?你也太不癡情了點……”豔豔深歎一口氣道:“我要是你,把顧少也收了!再把現在和你傳出緋聞的w王者集團的首席也給收了!嗬嗬……”
想想,豔豔都覺得美的一直傻笑。
沐欣雨也笑了,“腐女,絕對的腐女。”
對於豔豔,她還是很信任的。再說將心裏這些話對人訴說後,她感覺整個人都輕鬆了許多。
“哎,沐秘書,說句正經的,如果程董現在記憶恢複了,然後,在來找你,你願意和他破鏡重圓嗎?”豔豔突然收住笑,一本正經的看向沐欣雨。
沐欣雨心咯噔了一下,隨後看著豔豔的眼睛,很認真的回答:“不會。鏡子碎了,就算重圓,也還是會有裂痕。我不想那些裂痕成為日後折磨我們的因素。”
“那你,會選擇江首席嗎?”
看著豔豔眼中的期待之色片刻後,沐欣雨沒有說話,而是拿起肩包,係上風衣的扣子,站起身才說了句,“我目前不確定。先走了,改天再聊。”
話末,逃也似的離開了咖啡廳。
看著沐欣雨的身影離開後,豔豔拿起桌上的快遞信封,猛地起身,走到身後一排桌位,掀開了阻擋的藍色垂簾。
就此,一抹冷俊的身影就出現在豔豔眼中,“我想,您該了解的都了解到了吧?”
男人沒有說話,而是像陷入某種沉思中不得自拔。
豔豔深歎了一口氣,將手中的快遞信封遞給他道:“這是她讓我給你的。”
掃了一眼她手中的信封,他才回過神,接過快遞信封,緊緊捏住,冷俊的臉上劃過一絲落寞,“這件事你做的很好,回頭,我會給你獎勵。”
一瞬間,他又恢複到了冷傲的模樣。仿佛剛才那個滿臉落寞的樣子,隻不過是幻象。
“不用了,我早就想這樣做。我隻是不想您再被顧秋雲蒙蔽下去。沐欣雨是個很好的女人,請您珍惜!”說完,豔豔轉身就走了。
今天,是程浩南找上她,想請她幫忙約沐欣雨出來,套出沐欣雨的話的,但是,豔豔卻也早就想找機會告訴程浩南一些事的。她是真的看不慣顧秋雲那種女人在程氏橫行!
等豔豔走後,程浩南伸出大掌,將那封快遞給打開,取出了裏麵的遺囑,看完後,他濃眉緊皺,“沐欣雨,我之前到底有多愛你?竟然連遺囑都立的是你的名字!”
走出碧海後的沐欣雨,剛坐上車,就朝前方的駕駛座上的小譚吩咐道:“去公墓。”
“什麽?”小譚顯然被她這句話給怔住了。
“我說去園林公墓。”沐欣雨耐心很不好的重複了一遍。
她剛才和豔豔提起了顧景軒,所以,突然想去看看這個為了她而丟掉性命的前夫。
一個小時後,沐欣雨來到了顧景軒的墓前,放下剛才路過花店時買的白菊,伸手撫摸了墓碑上那張俊美的照片,淚水不自覺的在眼中打轉,使得照片一會清晰一會模糊。
“景軒,今天啊,我和豔豔提到了你,你不知道,她問我,為什麽不把你收了,我突然好難過。如果,我曾把自己給你,是不是,就會在你為我丟掉性命時,心裏好受些呢?現在,我真的好愧疚……豔豔問我,是不是會選擇江天,其實,我想說,如果你還活著,我可能已經接受你了……”從照片上收回手指,沐欣雨擦了擦眼淚。
“可惜……你已經不在。”咬住玫瑰色唇瓣,眼淚又滾落出來,滴到她的嘴裏,苦澀異常。
哭夠了,沐欣雨才站起身子,轉身落寞的朝來時路走去。
她不知道的是,她背後的一棵鬆樹後麵,閃出了半個身影,隻露了半個側臉,頓時,就讓周圍的一切黯淡下來,唯獨那個俊美的側臉熠熠生輝。
莫斯五樓會議室內,盤著丸子頭,一身黑色職業套裝的沐氏董事長,正坐在橢圓形紅木會議桌最上方,蹙著秀眉翻看著桌上的文件。下麵的員工,都恭敬的看著她,等待她發話。
沐欣雨已經好久沒有這樣坐在莫斯的會議室,給各部門開月度總結會了。
自從失去了孩子,她已經將心思都移到了工作上。
之前一直是由江岩幫著處理的,遇到什麽困難的事,也都是他幫著解決。比如,她之前翻閱的這幾個月賬本發現的銀行還款。如果不是他向江天籌錢,或許,沐氏早就倒了。
每個月的銀行貸款可真的讓沐欣雨頭疼了。
“我剛才看了一下,沐氏這幾個月的收入都在穩步增加。這和各部門的努力是分不開的。但我還是想感謝江總裁給沐氏帶來的一係列改革措施。”沐欣雨說話間,掃了一眼被她前幾天剛升成總裁的江岩。
眾人聞言,都順著沐欣雨的目光,移向坐在沐欣雨身邊,翹著二郎腿,一臉微笑的瀟灑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