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開口說話
“什麽！”太後聽到許絲綰這話，嚇得頓時往後倒退，辛虧榮嬤嬤眼疾手快，忙攙扶住太後，寬慰道：“太後莫急，淑妃娘娘這是在跟您開玩笑呢。”
太後這才稍稍平靜下來，可是還沒等她說話，許絲綰就輕笑了一聲。
此時眾人觀望的觀望，思索的思索，沒有一個人說話，許絲綰這一聲輕笑就顯得格外突兀，太後猛的抬起頭看向許絲綰，眼神似勾。
許絲綰看了看太後，又轉過頭看了看齊世安，最後環視了一圈將太醫院的人看了個遍，最後像是很奇怪的說道：“莫不是……這兒所有的人都以為我在開玩笑嗎？”
沒有人回答她，空氣安靜的像是凝固了一般，就在這晃眼間的功夫，眾人看向許絲綰的眼神慢慢起了變化，許絲綰自己臉上的神色也變了變。
“太後，皇上——”許絲綰覺得事情有些偏離軌道發展了，她指了指桌子上的手術刀具，問道：“難道你們也以為臣妾在開玩笑嗎？”
“這世上哪有什麽開膛破肚的醫治方法！”太後終於把持不住，怒吼道：“你是不是一開始就治不了皇後，所以一直在同眾人周旋，拖延時間！”
許絲綰愣了愣，半晌她看向一旁始終一言不發的齊世安，問道：“皇上也同太後一樣，認為臣妾在撒謊？”
齊世安眯了眯眼，臉上倒是沒有什麽神色，他淡淡道：“朕也沒有講過這種治療方法。”
許絲綰在心中冷笑一聲，心想我跟這些古代人計較什麽。
她拿起桌子上的止血鉗看了看，雖然有些簡陋，但是止血鉗改有的功能它也能發揮出來，借著這麽個細節平了平心緒，許絲綰再看向眾人的時候眼裏已經淡然一片。
“皇上，太後，臣妾所言非假，倘若不是為了皇後治病，臣妾為何讓人去打造這些東西？倘若不是為了開腹，臣妾拿著這一套東西做收藏嗎？”
太後的情緒在山頂與穀底間來回了好幾趟，額頭上都沁出了一層細汗。
她看了一眼桌子上猙獰的刀具，實在想象不出用它們劃開人肚皮的樣子。
“危言聳聽……一派胡言！”太後一想到自己的侄女躺在床上被人開膛破肚，渾身就恐懼的瑟瑟發抖，哪裏還能聽進去許絲綰的話。
“太後可知……”許絲綰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她吸了一口氣，換了另外一個語氣，對太後說道：“今日在場的這麽多人裏麵，太後是最不該懷疑臣妾的。”
太後怔了怔，臉上浮現一抹疑惑之色。
許絲綰繼續說道：“太後可還記得我們母親？”
她滿意的看到太後神色變了變，絲毫不給太後緩衝的時間，接著說道：“我母親是藥王穀的穀主，太後您該是認識她的吧。”
救命之恩，誰又能忘記？太後在許絲綰的話語聲中緩緩的點了點頭。
“您應該知道她醫治人的手段，臣妾作為她的女兒，自小便跟在她身後，耳濡目染著救人之道，對於救人的方法也有自己獨到的秘籍，這不奇怪吧？”
她這一番話說的字字在理，太後嘴唇動了動，終究還是點了點頭。
許絲綰卻麵色一冷，沉聲道：“這診治皇後的法子是臣妾同母親一起想出來的，太後就算不信臣妾也該信信藥王穀的穀主，可是您卻一再質疑臣妾的用心……”
她說完話之後像是疲憊了千萬倍，有些頹然的垂下了手，說道：“太後，您若是真的不相信臣妾，那……那便罷了，不過是讓臣妾抵一條命而已……臣妾也認了。”
她這一番話說的在情在理，太後一時間倒不知道說些什麽。
齊世安站在一旁也是不發一語，他和藥王穀的穀主沒有什麽交集，此時並不適合說話。
半晌，太後才輕聲問道：“你這法子，當真能救皇後？”
許絲綰麵色一凜，道：“能！”
太後這次沒有猶豫了，她衝許絲綰擺了擺手，道：“那你就去吧。”
許絲綰有些狐疑的看著太後，對她態度轉變之快很是驚訝，她原以為還要經過一番唇舌相勸，沒想到那原主的母親竟然這樣管用。
“太後這是信臣妾了嗎？”許絲綰臉上一片受寵若驚，太後不耐煩的看了她一眼，道：“你既說能治便去治！現在哀家信你了你又在這兒耽誤時間，你到底是……”
“太後——”
突然從殿內跑出來一個人，連滾帶爬的衝到太後身邊，一下子抱住了她的腿。
太後一驚，身邊的榮嬤嬤立馬反應過來，趕緊叫侍衛拉開了那人，許絲綰這才認出來這是秦嬤嬤。
許絲綰冷笑一聲，沒有說話，臉上是恰到好處的疑惑之色。
秦嬤嬤涕淚縱橫的喊道：“太後不可啊，怎麽能讓皇後娘娘受這樣的苦，老奴從來沒有聽說過哪種醫治方法是要給人開膛破肚的。”
太後本就煩躁，被秦嬤嬤這麽一鬧心中頓時起了一陣火，臉上的表情也陰沉的可怕。
榮嬤嬤趕緊衝侍衛使了一個眼色，讓侍衛將人帶下去，秦嬤嬤轉過頭就對摁著自己肩膀的一隻手咬了一口，那侍衛吃痛頓時放開了手，秦嬤嬤撲通一聲朝太後跪了下去。
畢竟是皇後身邊的老奴，俗話說不看僧麵看佛麵，太後也不好真治她的罪，就這樣看著她，冷聲道：“你待如何？”
她這一問問到了點子上，秦嬤嬤身子一下子僵住，張了張嘴確實什麽都說不出來。
太後道：“問你你也說不出來，你若是有法子就說，沒有法子就老老實實待著，不要妨礙淑妃給嘉儀診治。”
被點名的淑妃正站在桌子旁，用軟步擦拭著鋥亮的手術刀，秦嬤嬤隻看了她一眼就又歇斯底裏起來。
“太後你不能讓人去劃開皇後娘娘的肚子啊，這明顯就是她胡編亂造的法子，根本嗚嗚嗚……”她的嘴突然被侍衛拿布團堵住，雙手也被縛在身後，隻能發出模糊的嗚咽之聲。
許絲綰向秦嬤嬤邪魅一笑，朝著她的方向吹了吹手術刀，然後把東西一收就往皇後的寢宮走去。
還沒有走到床榻跟前屋子裏就撲出來一個人影，正是林嘉儀，從許絲綰進殿的那一刻開始她就在聽外麵的動靜，許絲綰說的每一句話都像烙鐵一樣印在她腦海裏，燙的她渾身戰栗。
在許絲綰進寢宮的時候，她再也忍不住，拔腿就往外麵逃去。
許絲綰哪裏想到會有這麽一出，迎麵而來的人影嚇的她一個激靈，混亂間她似乎撒了什麽東西出去，待到反應過來撒出去的是解藥以後已經遲了。
林嘉儀披頭散發的，用盡全身力氣將許絲綰推倒在地，迅速跑到皇上跟前跪下來聲音沙啞地哀求道：“皇上，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