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就是看你不順眼
下人們一陣驚呼，可還沒等許窈婉舉過頭頂她的手就被握住，接著她便被一股大力猛的摔向了地麵！
“許丞相，若是對子女管教不嚴，周某願意出手相助。”周恒看也沒看地上的人，冷冷的對許世文道。
一旁的劉姨娘臉上一片心疼之色，忙大喊道：“快將小姐扶起來！扶起來！”
下人們這才反應過來，忙七手八腳的上去扶。
許窈婉頭上的發髻不知道什麽時候散了，看上去就像是個瘋子一樣，在被扇耳光之後緊接著又被人摔在地上，她今日所得的侮辱比她這些年加起來的都多。
“你這個賤人，我要殺了你——”許窈婉再也顧不得什麽家教臉麵，四指成爪就要衝許絲綰撲過去，下人們趕緊用力的抱著她，好幾個侍女都被掙紮中的許窈婉抓傷了。
“窈婉，窈婉……”劉姨娘趕緊上前抱住自己的女兒，貼在她耳邊道：“你今日且受些委屈，等為娘將你送入宮中，咱們再慢慢把這賬要回來！”
“母親，他們方才那樣對女兒！你不管嗎？”許窈婉大吼道。
劉姨娘背對著許絲綰，閉著眼睛朝許窈婉努了努嘴，示意她別再說了，“今日且忍忍，忍忍，來日將她百倍地欺辱回去！”
她聲音極小，旁人也聽不到，許窈婉喘著粗氣漸漸的平靜了下來，可是看向許絲綰的眼神中依舊充滿了殺意。
“你們將小姐送回房裏”見許窈婉平靜了下來，劉姨娘總歸是鬆了一口氣，下人們便簇擁著許窈婉離開了。
劉姨娘看了看尚在桌子旁的許世文，見他一臉怒色便趕緊朝他使了一個眼色，自己也快速的調整了一下表情。
待她轉過身再麵對許絲綰時，臉上已然是一片笑意。
“來來來。”她走到首位將椅子拉開，又把許絲綰拉到了椅子旁，略帶歉意的道：“你妹妹這些年是欠管教了些，還希望淑妃娘娘不要同她一般見識。”
她朝許世文看了一樣，後者連忙道：“吃飯吧，鬧騰了這麽一會兒，再不吃飯菜該涼了。”
許絲綰臉上表情無異，可是心裏已經納悶的不成樣子，她實在是想不通，不過是睡了一覺，怎麽人人對她的態度都與昨日判若兩人——除了許窈婉。
往日裏她要是敢欺壓許窈婉，這兩個人中最起碼要有一個人站出來同跟她嗆，怎麽今天不但不幫著她們那庶出的寶貝女兒，還替她說情？
她想來想去也沒相出個什麽，便暫時棄了心中的念頭，吃起了早飯來。
府中的早飯遠沒有宮中的早膳來的豐盛，卻也十分可人，旁的不說，光是她跟前擺的那一盤水晶翡翠燙金餃——上秦會做這種餃子的隻有一家，每日隻出三籠餃子，若不趕得極早去門口排隊，也端不到這桌子上來。
這樣的飯菜定是要費些心思的，許絲綰夾起一個餃子，輕咬了一口餃子上的燙金——蟹黃，等著劉姨娘說話。
“淑妃娘娘說的話老爺自然是同意的。”劉姨娘笑著說道，“隻是有一事要娘娘幫忙，不知道娘娘可否願意？”
這是要提條件了——許絲綰慢吞吞地品著口中的蟹黃，笑著說道：“聽說這蟹黃是在蟹農用密法養治的蟹王身上取的，滋味妙得很，如今一嚐，果真不虛其名。”
劉姨娘目光一閃，手一揮便遣退了下人。
許絲綰笑著對周恒道：“你說，本宮要不要給皇上也帶一些回去？”
周恒抬手與頭齊平抱了一拳，道：“皇上吩咐了，淑妃隻需將自己照顧好，使皇上能安心便好，不用掛懷他。”
許絲綰有些無趣地擺了擺手，道：“罷了罷了，那你們也都下去吧，本宮要同家人說說體己話。”
她刻意咬重了“家人”兩個字，許世文閉了閉眼睛，眉間已然是個川字。
等所有下人都退了，許絲綰才道：“劉姨娘有話便說吧。”
劉姨娘笑著往許絲綰的碗中夾了一個餃子，緩緩道：“絲綰可有辦法讓妹妹也去宮中？”
許絲綰一愣，還沒來得及說話便又聽劉姨娘笑容滿麵的說道：“宮中寂寞，有了妹妹的陪伴也好熬過漫漫長夜，況且若是妹妹入宮，你們相互也能有個照應。”
許絲綰在劉姨娘話說到一半的時候就已經反應過來，她看了看碗中的餃子，頓時沒了食欲。
“姨娘覺得，今日妹妹這番表現是會願意同本宮互相照應的樣子？”
劉姨娘啞然，想到剛才許窈婉的表現，頓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好。
半天，她才有些僵硬的說道：“今日娘娘若能答應了這事，靈位的事老爺也可以答應你。”
許絲綰轉過頭去看許世文，見他倒也真點了點頭。
許絲綰聽著這些明顯不平等的條件，真是覺得荒唐至極，原還覺著這渣爹再怎麽渣，好歹忠誠為國著想，沒承想這人竟然還有這份頭腦，於是她想也不想答應道：“可以，我希望你們今天就能將我娘親的牌位一事辦好，至於其他事我自會做安排。”
劉姨娘看著她這得意的樣子離開，再想想方才答應的事情，心裏氣得牙癢癢：“憑什麽這這賤人就是淑妃了！哼，等婉兒成為娘娘後，看你還囂張不囂張。”她如是想著。
她轉過頭去看許世文，許家老爺坐在梨木雕花大椅上，閉著眼不知道在想些什麽，臉色很是不好看。
劉姨娘目光一閃，飄飄然走上跟前，彎下腰在許世文耳邊溫柔道：“這大清早的，陽光明媚，鳥語花香，老爺莫要心情不好了。”
許世文睜開眼睛，微微側目，許絲綰的身影在遊廊拐角處一個轉彎，隻留給他一個裙角。
他複又閉上眼睛，長長的歎了一口氣，道：“女大不中留了……”
劉姨娘就走到他身後，抬手幫他揉著太陽穴，輕聲道：“女孩子家長大之後都會變的，況且她也嫁了人，俗話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不念著家也是能想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