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很快就結束了,眾人陸陸續續的離開了,許絲綰也跟著眾人一並離開,齊世安並沒走,留在長生殿陪著太後閑聊天。
清水先扶著許絲綰退場,路上還能聽到有人討論今日自己送的禮物,不免勾唇一笑,眼底一抹流光閃過。
歐陽南陵看著她離開,心口疼,卻無可奈何,索性眼不見為淨,吸了口涼氣,轉身也走了。
今日之事還需從長計議,先回寢殿再說吧。
清水和許絲綰兩人一路走著,吸了口涼氣,加快步子回到勤殿。
“娘娘,你可好些?”清水略擔憂。
今日出了這麽多事,那迷藥自己也體會過,著實霸道,娘娘又在屋子裏呆了這麽久,難免會落下什麽不好的感覺。
這會見她麵有倦色,不免擔憂自責,盤算著要不要去請了太醫來看上一看。
許絲綰確實感到身體微微有些不適,有點暈暈的,聽了清水的問話,忙檢查了一下,也沒有什麽具體表現。
遂放下心,想來是那迷藥留下的後遺症,沒什麽大礙,過兩天應該就好了。
不過……
她眯了眯眼,敢算計她,哼哼……
抬頭看到清水擔憂的眼,溫聲道:“我沒事,休息會就好了,倒是你,今天累壞了吧。”
“沒有。”似想到了什麽又委屈了起來,“都是奴婢的錯,今天該守著娘娘的,否則也不會讓那小人輕易得逞了去。”
“好了,過去了,這不是沒事了嗎?不過今天的事倒是蹊蹺。”
“娘娘,何止是蹊蹺啊,要奴婢看呐,今天的事一定是小玲搞的鬼,就算不是她也和她脫不了幹係。”
“要不是今天她莫名其妙就攔住你,還死纏爛打,娘娘又怎會去新寶庫,還差點錯過了壽宴。”
一邊說,兩隻手靈活的將許絲綰鬢上的發簪釵環取了下來。
不小心看到許絲綰疲累的神情,止住了話題。
將頭發散開,仔細梳理了幾遍,梳通頭皮的經絡,這還是娘娘告訴她的法子,說是這樣更容易減輕疲勞。
清水又扶著她坐到了榻上,打了水,好生洗漱了番。
一下一下,力度恰好,不輕不重的為她捏著肩,許絲綰發出一聲滿足的喟歎。
“娘娘今日送的禮,太後喜歡的緊呢。”又哼了一聲,“想來那歐陽南陵心裏不得嘔死。”
“那不是正好,也算給了她一個教訓。”許絲綰懶懶應聲。
“這才哪到哪兒,怎麽能算是教訓呢,今天要不是奴婢和周侍衛及時趕來,都不敢想會怎麽樣。”
“瞧著她是個好的,誰知道竟然這麽狠毒。”
“哼,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早晚有一天,逮著機會,定要好好整治她們一番,讓她們也好好嚐嚐迷魂煙的滋味。”
許絲綰聽著沒說話,嘴角不可置否的扯了扯,盯著燭台上的火焰,一跳一跳。
連清水都能看出來的事,歐陽南陵真是越來越不講究了啊,嗬嗬。
“這兩人太欺負人了,而且,還慣會裝。”
“哦?”
“娘娘你別不信,你看今日,奴婢在一旁可都仔細瞧著呢,那歐陽南陵見到你的時候,跟見了鬼似的,可轉過頭還有說有笑的,就算她遮掩的好,我也能瞧出來。”
許絲綰笑罵:“你就知道。”這丫頭怕是氣壞了,這下可不討厭死那兩人,要不叫她好好罵一罵,不得將她自己活活憋死,索性叫她說個夠,靜靜的聽著。
清水說著說著也覺得沒勁,眼珠子骨碌碌一轉想了個好法子,跟做賊似得小聲趴在她耳邊。
“娘娘,要不我們將今天的事告訴皇上吧。”
“不行。”她想也沒想,猛的挺直腰就回絕了。
“怎麽不行?這事是她們做錯了啊,咱們是無辜的,況且皇上又寵愛娘娘您,定會為娘娘你出頭的。”清水也委屈。
“我說不行就是不行。”歎了口氣,拉著她的手,“這其中不是這麽簡單的。”
“歐陽南陵得太後寵愛,這下壽宴又漂亮的完成了,更是得了臉麵。”
“可太後對娘娘也不差啊。”
“嗬。”許絲綰冷哼一聲,“是不差,可再不差也越不過她去,況且今日我也隻是虛驚一場,並沒什麽大事,就算是告訴皇上,想必就是看在太後的麵子上,這事也會高高拿起,低低放下。”
“說不定我還會在太後麵前落下個不好的印象,況且歐陽南陵這個人,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一時半會我定找不到什麽把柄,奈何不了她。”
“與其這樣,我不如就先算了,日後再說。”
“啊,就這麽便宜她了。”清水嘟了嘟嘴,雖說心裏還是不高興,可也沒再說旁的話,許絲綰說的她都懂,眼下也隻能這樣了。
這邊齊世安,簡單陪著太後聊了會,就先請辭回來了,不過並沒有往安神殿去,而是直接拐了個彎,去了勤殿。
想起今天許絲綰的表現,到現在都覺得驚豔,心裏癢癢的,想趕快見到她,步子不由的放快了些,嘴角微微勾起。
可苦了身後一眾人,海公公連走帶跑,才能勉強跟上,心裏臥了個大槽,臉上木木的,他們皇上不是真的魂被勾了吧。
累得氣喘籲籲,抹了把臉,又趕忙跟上去,身上的肥肉一顛一顛的。
“愛妃今日可真是另朕刮目相看呐,不知還有多少是朕還沒發現的呢。”齊世安見到她,免了她的禮,拉著她手,這般說道。
眼裏光彩連連。
許絲綰愣了一下,倏忽展顏一笑,“不如皇上猜猜。”
也不給他開口再問的機會,拉著他一同坐下,清水趕忙上前倒茶。
齊世安這才想起正事,沉吟了一下:“今天是怎麽回事,你去了哪裏。”
許絲綰早知他會有此問,“迷路了,隨便走了走,還好沒錯過壽宴。”
齊世安見狀,知道其中有隱情,想到周恒,也就沒多問。
轉過來拉起她的手,放在掌內揉搓著,忽然許絲綰的手微不可見的抖了下,齊世安立馬察覺不妥,執起她的手想要細看。
察覺他這個動作,許絲綰直往回縮。
他更覺得怪了,強硬的拉著往燭火旁湊,“嘶~”原先細嫩的雙手何時多了這些小小的傷口。
雖說不重,卻也不少,頓時眼睛就紅了,身上一陣陣放著冷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