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五章: 惡人先告狀
歐陽南陵起了個大早，不過說是起的早，其實就是壓根沒睡。
昨晚齊世安都那樣了，還能推開她去了勤殿，這樣的羞辱她要是還能睡的著就怪了。
這宮裏頭什麽消息都傳的快，昨晚的事動靜又不小，南風殿的下人幾乎沒有哪個不知道了。
皇上這人都到南風殿了，結果半夜還是了勤殿，想來主子的心情也不會太美妙，一個個的，都放輕了手腳，生怕撞到了槍口上。
歐陽南陵總覺得路過的宮人都在看她，自己像是被扒光了衣服在太陽底下一樣，這些個人一個兩個都在笑話她。
狠勁咬著腮幫子，這才沒讓自己失態，嘴裏彌漫出一絲血腥味，眼神越加清明，不行，她不能就這麽認輸。
“小玲。”
“在，娘娘有何吩咐。”小玲連忙應聲。
“本宮要去給太後請安，你跟著。”
“啊？現在！”小玲見她起身往外走忙攔著，猶豫道：“娘娘，要不今兒咱們就先不去了吧。”
“去，為什麽不去。”許老夫人從外麵進來，正好聽到這話。
“祖母…”
“好孩子，委屈你了。”她看著歐陽南陵發紅的眼眶，下麵還又兩團青黑，歎了口氣，拍了拍她的手。
複又道：“你別聽一個小丫頭的，照平常一樣，該幹嘛幹嘛，尤其在這個時候，絕不能讓人笑話了去。”
“你現在就去給太後請安，再把昨晚的事如實說了，太後一定會為你撐腰的。”
“祖母…”
許老夫人擺擺手，“正事要緊，你這“會就去，把這丫頭也帶著，有些話你不好說，但換個人說出口正好。”一邊說著一邊把許窈婉往前推了推。
見歐陽南陵有些意外，許窈婉扯了扯袖子道：“德妃娘娘你放心吧，我一定幫你，該說的祖母都囑咐了。”
祖母都與她說明白了，還不都是那個禍害，不過能給許絲綰添點堵，她自然不遺餘力。
歐陽南陵一想也對，就沒反對，“嗯。”點了點頭。
小玲見事情發展的有些快，有點愣神，一拍腦袋，暗罵自己蠢，光想著娘娘這樣狼狽的去見太後會不會有些不好，就沒想到可以去告狀啊。
太後她老人家最是疼愛娘娘，一定會為她撐腰的。
“是奴婢木訥了。”
“不怪你，你也是為了本宮好。”歐陽南陵安慰。
三人抬起步子就往長生殿去，中途小玲無意瞄到歐陽南陵青黑的眼眶，才想起來，她家娘娘還未梳妝打扮，這會不會失了禮。
不過轉念一想，這樣也好，太後看著她家娘娘如此憔悴，肯定會更加心疼娘娘的，也就沒再提醒。
結果到了長生殿，太後還未洗漱，歐陽南陵阻止了榮嬤嬤進去通稟，幾人就在外間候著。
等太後洗漱好了之後，聽到歐陽南陵一早就在外頭候著，嗔怪的看了榮嬤嬤一眼：“你也不早與哀家說，叫她進來就是。”
想了想又覺不對，昨兒皇上不是去了南風殿：“怎的這般早就過來了。”想到就問了出來。
“老奴也不知道，不過瞧著德妃，麵色有些憔悴，娘娘還是親自去看看吧。”
太後沉吟了一下，帶著榮嬤嬤就出去了，看到歐陽南陵的時候，心裏咯噔一下。
隻見她昨天還紅潤的臉頰，變得蒼白，唇色也微微泛白，眼眶裏還有幾道血絲，下頭一片青黑，一看就知道是沒睡好，可這渾身的精氣神就好像是被抽走了一樣，生生大病了一場似的。
可把太後給嚇了一跳，於是也沒等歐陽南陵行禮請安，過去拉著她的手問道：“這是怎麽了，一個晚上跟大病了一場似的。”
歐陽南陵隻搖搖頭：“無事，隻是有點失眠罷了，勞太後掛心。”抽出手，仍堅持行了個禮，問過安才作罷。
越看她這個樣子，太後越放不下心來，這鐵定是出了什麽問題，難道是皇帝和這孩子鬧別扭了？
許窈婉卻上前一步：“太後臣女僭越，還請太後恕罪。”
“窈婉！”歐陽南陵作勢想攔。
許窈婉麵上似為難了一瞬，但還是說出口：“太後明鑒，德妃娘娘她哪裏是沒睡好，她壓根就沒睡。”
“原本好好的，皇上來了南風殿，但不知怎麽了，皇上說是要去找淑妃娘娘，就去了勤殿。”小臉氣得腮幫子一鼓一鼓的。
“太後您是不知道，也不知道淑妃是用了什麽法子，皇上她鐵了心要走，德妃娘娘攔都攔不住，整個南風殿的下人都知道了，娘娘是沒臉見人了，哪還有心思睡覺。”
她還想再多說兩句許絲綰的壞話來著，但怕太後覺得她小心眼，要因此耽誤了自己的親事，真是哭都來不及，就閉了嘴沒多說。
許窈婉三言兩語就把事情交代了個清楚，歐陽南陵似真的沒臉見人一般，把頭埋得低低的，沉默不語，並沒有反駁這話。
太後一看就知道這事八成是真的，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好不容易製造了機會，叫這兩人獨處，原想著說不準還能來個小皇孫，皇帝怎麽又去了勤殿。
也不知道這淑妃使了什麽法子，皇帝怎麽就這麽迷戀她呢，偏又是個不能生的，這可怎好。
張太醫隻是說許絲綰較難受孕，到太後這就直接理解成，她這輩子都懷不上了，這下能不著急嗎。
大好的機會又給糟蹋了，要是昨晚許絲綰沒在勤殿該多好，那皇帝不就能一直留在南陵宮裏了嗎。
皇帝這事做的，太後看了看憔悴的歐陽南陵，知道她心裏苦。
皇上半夜從她宮裏離開，去了別的嬪妃那，不是把她的臉麵扔在地上踩嘛，這宮裏頭最不缺的就是踩低捧高之人，指不得被人怎麽笑話。
暗自歎了口氣，兒女都是債啊，事情是自己兒子惹出來的，她還得來善後。
“好孩子，哀家知道這事不怪你，你放心這事哀家一定去找皇帝要個說法，至於後宮那些個嘴碎的東西，哪個要不長眼的議論，哀家第一個就撕了她的嘴。”這是要給她撐腰的意思了。
在歐陽南陵看來就是太後氣得不行，好險才穩定下情緒沒當場發怒，還好最後不出意料，是站在自己這邊的。
知道此事不宜鬧大，隻能這樣了，這口氣她得吞下去，不過許絲綰那裏，想來太後也不會再給她好臉色。
低頭應到：“是，謝母後，臣妾醒得。”
太後也滿意了，說了幾句就打發了她回去，又叫榮嬤嬤開了私庫，賞了好些東西下去，叫後宮那些看笑話的愣是沒敢朝諷，太後這意思擺在那呢，這德妃就是沒了帝寵，也還有太後撐腰，不是她們能說嘴的。
歐陽南陵懸著的一顆心這才放下來。
這邊太後叫歐陽南陵她們回去後，想了又想，還是叫上了榮嬤嬤，去了安神殿，等著齊世安下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