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六章:牽連
細碎的陽光透過窗柩的縫隙,折成細小的光痕。
床上囫圇的鋪著一床錦被,突然被子的一角動了動,不仔細看,都瞧不出下麵還躺了個人。
許絲綰翻了個身,伸展了下腰肢,嘶,吸了口冷氣,跟著意識也清醒了許多,疼,疼疼,哪都疼,骨頭都跟散了架似的。
眼前閃過昨晚一幕幕令人臉紅心跳的畫麵,把頭往被子上一埋,果斷鴕鳥。
半晌,那團被子才動了動,可能是憋的很了,一張小臉紅的跟什麽似的,眼角沁著點點晶瑩。
嘟囔了幾句,模模糊糊的聽不真切,想了想,翻身又睡了過去,蹭了蹭絲滑的錦被,唔,舒服,被窩這麽暖,為什麽要起呢,嗯,繼續睡。
於是清水在外頭直候到了晌午,才聽裏麵傳來動靜,進去為某人洗漱。
許絲綰泡在熱騰騰的浴桶裏,舒服的仰起頭,一覺睡到這個時辰,身上汗涔涔的,難受的緊,重新洗一回倒也舒坦。
抬了抬手臂,一股酸軟,忍不住又咒罵了幾句。
“真是討厭,討厭鬼!”哼,拍了下水花。
這一幕正好被提著水走進來的清水看了個正著。
清水走到身後,撩了撩袖子,從提來的桶中舀出一瓢熱水加進去。
“娘娘,水溫可還好。”眼睛不小心瞟到她身上的紅痕,馬上挪開眼睛,一陣臉紅心跳。
“嗯,再加點。”
又加了瓢,才作罷。
“娘娘。”
“嗯?”
“奴婢聽說,昨日三小姐落水後,就請了大夫,應是染了風寒。”
“婉婉?”
“是。”她答著,手上也不停,給人篦著頭發,這三小姐昨日也是遭了無妄之災,這下又生了病,她與娘娘素來要好,按理,她該來跟娘娘說一聲。
許絲綰聽人落水便生了病,沉吟了下,這丫頭,昨日也是為她擋了災,這個天氣,落了水,那涼氣鑽進骨子裏,可想而知,生病也是正常。
隻是這丫頭還年輕,那水又寒涼,要是寒氣入了骨,調理不當,便會落下病根,別以後影響了生育就不好了,想到這,也沒心思再泡澡了。
清水取來衣物,給人穿戴整齊。
“清水,你叫人去許府傳話,叫人將三小姐送到宮裏來見本宮。”
“娘娘,您這是…”
知道她在疑惑什麽,笑了兩下,道,“婉婉落了水,體內寒氣要是沒驅除幹淨怕是不好,本宮又不能輕易出宮,自然隻能將人接進來,幫她調養一下也好。”
“是,娘娘想的周到,是奴婢想差了,奴婢這就去安排。”
再說這邊齊世安心情極好的上了早朝,連大臣們彈劾幾個貪官,也隻是摘了烏紗帽,沒將人處死,這讓一眾大臣驚掉了下巴。
不過這樣也好,皇上心情變好他們也不必整日提心吊膽了,於是這天早朝無比順利的結束了。
齊世安回到安神殿,筆尖唰唰的批著奏折,一點也不含糊,連那些冗長老生長談,也好心情的從頭看到尾,罕見的沒發脾氣,看的海公公直咂舌。
中午本想著要去勤殿用膳,被幾個重臣攔了路,要討論要事,皇帝陛下看了看日頭,留了飯,幾位大臣謝恩,皇帝陛下卻不怎麽開心,琢磨著隻能晚上才去勤殿了。
還有就是躺在床上的許婉婉,迎來宮裏接引的嬤嬤,叫了人簡單的收拾了下,就跟著進了宮。
其實她落了水不假,生病了也不假,但遠沒有傳的那般嚴重,隔現代那就是得了小感冒。
昨天落了水很快就被救了上了,那一會的功夫,能病到哪裏,之所以傳成這樣是因為避避外麵的風言風語。
原來昨日她被侍衛從水裏救上來,不知是哪個多嘴的,再外麵說她被個小小的侍衛看光了去,那意思是要她嫁給那侍衛才好。
可她哪能願意,所以就勢病倒了,此時許絲綰叫人去宮裏,可不得激動的要哭了嗎。
這去了宮裏也能躲躲外麵的流言,其實她還有另外一層考慮,那就是想法子解決了困境,左右她是絕不能嫁給一個區區的侍衛的,眼底劃過一道厲芒。
“娘娘。”許婉婉到了勤殿時,許絲綰已經用完午飯了,站在門前。
看著人撲了過來,眼淚簇簇的掉。
許絲綰被弄的慌了手腳,一邊問著人是怎麽了,一邊將人往屋子裏拉,看了眼清水。
清水了然,落後了一步,將四周的下人遣開。
許絲綰坐在軟墊上,拉著人好半天才將人安撫下來,隻是問卻不出聲,無奈,隻能先給她把脈,用係統給人掃描了下,還好沒有大礙,開了些藥,叫清水看著人熬,幾副下去估計就差不多能好了。
連清水也下去了,許絲綰這才拉著她的手道:“好了,現在就剩下咱們兩人,你可以說了吧,有什麽委屈說出來就是。”
聽了這話,許婉婉蹩著眉,捂著臉,“娘娘,我,我不想嫁給那個侍衛。”
“侍衛!”
見人愣住,壓根沒反應過來,許婉婉眼底劃過一絲難堪,將事情前因後果說了個清楚。
她這才恍然,原來是這麽回事嗎,皺了皺眉,這古代隻不過落了個水就有這麽多人說三道是,又不是沒穿衣服,看一眼能生孩子不成,對這種想法她是看不上的。
不過,這事畢竟和自己也脫不開關係,看了眼哭的梨花帶雨的人兒,一時也發了愁,這丫頭也是代她受過,總不能丟開手。
要是應叫她嫁給那個侍衛,說不得也是一對怨偶,心念一轉有了主意。
“你先別哭,這事不是還沒定下來嗎,那就肯定還有轉圜的餘地。”
“真的?”她抽了抽鼻子,跟個小玉兔似的,“娘娘可一定要幫我,那侍衛粗鄙,我不想嫁給那樣的人,要是非嫁不可,還不如死了好。”
“呸呸呸。”拉著她的手道:“說什麽胡話,這事總會好的,放心,本宮幫你想想辦法,現在當務之急是要先治好你的病,身子要是垮了,說什麽都沒用。”
得了保證,許婉婉也不鬧了,見好就收,隻要不讓她嫁給那個侍衛就好。
黑暗中眼底閃過一絲不屑,不過一個小小的侍衛而已,那樣醃臢的人怎麽也配,她可是注定是要翱翔九天的。
“嗯,我聽娘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