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章:討好
過了幾日,天空中下了小雨,遙遙看去,整個皇城都籠罩在一片煙雨蒙蒙之中,倒是別有一番意境。
許絲綰的身子也好的差不多了,這日起了興致,讓清水撐了傘,兩個人便一同向著禦花園所在的方向走去。
蒙蒙雨絲落在湖麵之上,又配上此刻飄搖的微風,看起來倒有那麽幾分六月之景。
走到湖中心的水榭裏麵,許絲綰伸出手去,冰涼的雨絲打在她的掌心,她微微勾了勾唇角,卻在不經意間掃落到池塘的時候,一下子怔住了。
滿池荷花開得正好,尤其是在這樣的細雨微風之中,更是散發出淡淡的荷香。當真是一片美不勝收之景,隻是唯一不合適的是她此刻不應該出現在這裏。
畢竟,這個季節是開不出荷花的。
就在這個時候,男人卻是默默的靠近了她的身後,在她的耳畔輕聲說道:“喜歡嗎?”
許絲綰回過頭去,就看見齊世安站在後麵,正目光灼灼地看著她,唇邊帶著笑意,繾綣溫柔。
下意識地向著旁邊看過去,清水站在一旁,看著兩個人,眉目之間盡是笑意的說道:“皇上知道娘娘喜歡荷花,所以特地派人從江南運來的,甚至就連著放置荷花的水,都是用禦用的溫泉水。足以可見得,皇上對於娘娘的用心。”
聽到清水這樣說,許絲綰這才抬頭認真的看向眼前的齊世安,他正看著她,仿佛那雙眼眸之中隻能夠容得下她一人一般,讓人情不自禁地想要沉溺其中。
放在以一個帝王的角度來看,能夠讓人這樣重視,自然是令人開心的。
隻是許絲綰早已不是帶字閨中的少女,也不會對於哄這種小姑娘的發型有多大的心動。
隻不過站在她眼前站著的這個人是皇帝,不管怎樣她心裏麵想的是什麽,都還是要對眼前的這個男人叩首謝恩。
緩緩俯下身去,許絲綰對著齊世安道:“臣妾多謝皇上。”
齊世安趕緊扶住了許絲綰,沒有讓她真的跪下去。
而一旁此後的宮人們見到眼前的這幅場景,也十分有眼色地退了出去,站在水榭的外麵伺候著,為二人留出一個可以獨處的空間來。
齊世安站在許絲綰身側,看著她的側臉,思緒突然有些飄遠起來。
“朕記得你從前說過,最喜歡蓮花,便是喜歡它的品性。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
許絲綰能夠感受得到男人停留在自己臉上的目光,不過她卻並沒有回過頭去,隻是看著河中因為下雨而變得一片波光粼粼的河麵,莞爾一笑道:“難為皇上還記得。”
聞言,齊世安不由得微微一動,他想起了他們從前相處的點點滴滴,下意識的握住了許絲綰的手,說道:“有關你的事,朕又怎敢忘記?”
麵對齊世安的一片懇切,許絲綰的心底卻沒有是絲毫的感動。
她不會忘記眼前的這個男人在此前到底有多麽的惡劣,難道就因為他是天下的君主,所以做錯了事情,別人就應該什麽都不計較的原諒他嗎?
或許在表麵上可以,可是在心裏麵,絕對不可以。
微微勾唇一笑,許絲綰任由齊世安握住自己的手,她既沒有掙脫,也沒有回握住,隻是淡淡的勾唇笑道:“皇上有心了,臣妾感激不盡。”
到了這個時候,齊世安終於察覺出了眼前女人態度的冷淡。
他不由得皺了皺眉頭,說道:“朕今日給你準備的難道你不喜歡嗎?”
“皇上的賞賜,臣妾當然喜歡。”許絲綰回過頭,對上齊世安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說道:“能夠讓皇上為我做這些事情,臣妾受寵若驚。隻是以後還是希望皇上能夠以國事為重,這樣興師動眾的事情,恐怕會惹得百姓暴力。那個時候,臣妾隻怕會成為妲己褒姒一流,這樣的罪過臣妾擔待不起。”
對上許絲綰這樣的態度,齊世安緩緩的握緊了拳,他很想要質問眼前的女人,可是他又怕會讓他們兩個之間的關係越發的疏遠,他隻得隱忍。
“你可還是在為了上次塗秀才和胡三娘的事情而怪朕?”
“臣妾不敢!”許絲綰屈膝跪下,低垂著眼眸,淡淡道:“皇上是天子,自然是明察秋毫,臣妾上次與皇上頂嘴的之事,是臣妾沒有想清楚明白,既是臣妾的錯,又怎敢在心底埋怨皇上?”
許絲綰雖然嘴上是這樣說的,可是齊世安卻知道,她在心裏麵是怪罪者自己的。
齊世安黑眸沉沉地看了一眼女主,終究是什麽都沒有說,隻一甩袖子便轉身離去。
隨著齊世安的離去,水榭之間一時之下又隻剩下了清水和許絲綰兩個人。
見此,清水趕緊轉過身,許絲綰也正好從水榭裏麵走了出來。
“娘娘,您跟皇上這是怎麽了?剛才不是聊的很好嗎?怎麽會在突然之間變成這樣?”
許絲綰並沒有回答,她隻是低垂了眸子,淡淡道:“清水,我有些累了,我們回去吧。”
而這頭,齊世安回去了之後,立刻找到陸九珍,詢問道:“到底是怎麽回事?為什麽自從上次的那件事情之後,淑妃的態度就對朕這樣?她對於胡三娘的事情到底是什麽看法?”
見齊世安這樣一副氣急敗壞的樣子,陸九珍不如用手絹掩在鼻前輕輕笑道:“皇上,您不是女人就永遠也不會懂得女人的心思,且先不論塗秀才與胡三娘的事情到底是如,但是塗秀才拋棄胡三娘是真,而那段時間皇上又正值選妃之際,淑妃娘娘自然是會傷感的。”
聽到陸九珍說到這裏,齊世安仍然是不由得感到有些疑惑,他皺了皺眉頭,有些不解的問道:“這二者之間可有何關係?”
聞言,陸九珍眼中的笑意更深,但卻還是對齊世安耐心的解釋道:“這裏麵當然有關係,塗秀才既然已經是拋妻棄子之人,皇上又那麽堅決地站在了塗秀才那邊,還是在那樣一個關鍵的時刻,淑妃本就擔心重重,可皇上既沒有在第一時間安撫住淑妃的情緒,反而是加重了她心中的疑慮。身為皇上的妻子,淑妃自然是將皇上看得頭等重要的,她難免不會多想,所以我想在淑妃現在的心中,已經跟塗秀才是同樣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