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以毒攻毒，命在旦夕
看著奕歡脖子上的一片深紫，有些猙獰的牙印，尖銳的暴露在眾人的視線裏，不禁讓人看了就不住的揪心……
此刻的高楓便是眉心緊皺，手上拿著自己的金針，可是卻遲遲的不敢動手。
“相公！”身邊忽的冒出一道聲音，回頭一看，卻是高亞希有些驚恐的臉：“你真的要采取那個辦法？”
高楓的心頭一震，看了看高亞希的臉，轉過頭，有看了看高鈺翔完全失了血色的臉，努力做到不帶絲毫感情的開口：“奕歡中的蛇毒，並不是一般的種類，而是西域毒蛇，從小便是以毒花毒草為食，傳說中此類蛇種很是少見，若是一般人被咬，血濺當場毒發身亡，輕則七孔流血，重則全身潰爛至死……”
“那奕歡？”高鈺翔死死的咬著嘴唇，心中卻是不住的往最壞的地方想了去，不禁又是一陣冷汗。
“奕歡姑娘的體質有些特殊，但是能撐到現在這個時候，已經是個奇跡了。”高楓神情嚴肅，“雖然她還有一口氣，我也已經最快的將她的心脈給護住，但是毒素遊走全身非常之快，我根本無法控製，隻能將它們盡力驅散到四肢之上，可是眼見現在，根本已經封不下去了……”
“那怎麽辦？”高鈺翔踉蹌了兩下，如玉般的臉上閃著鋪天蓋地的絕望，“難道奕歡……她真的沒有一點辦法了嗎？”
“不！”高楓搖搖頭，“還有有辦法的，但是……需要賭一把。”
“怎麽辦？”高鈺翔踱著步子，忽然眼前一亮：“對了，鳳凰石？！我馬上就去父皇那裏求鳳凰石！”
“等你從皇宮回來，就算鳳凰石再厲害，也已經是無用功了。”高楓皺起眉。
“那你說，究竟是什麽辦法？”高鈺翔馬上問道：“快，快救人啊！”
“那就是——以毒攻毒。”淡淡的吐出這個字，高楓此刻的表情，簡直就像是地獄勾魂的修羅一般，黑暗的讓人覺得心驚不已。
“可是二駙馬。”林達忍不住開了口：“那條西域大蛇的毒性既然這麽強烈，那麽天底下究竟還有什麽毒，能跟這種蛇毒相抗衡呢？”
後麵一句話卻是怎麽都說不出來了，若是一旦失敗，準王子妃不就會……馬上魂歸離恨天了嗎？
“我自然有我的分寸。”高楓忖度著開口，“這個方法的確是最犯險的，但卻是最有效的。”
頓了頓，他抹了抹頭上的細汗，繼續道：“作為一個大夫，我隻能這麽告訴你們，若是用了我這個方法，我能保證一半的幾率，若是再能找到鳳凰石相輔，那麽痊愈也是有極高希望的；但是——”
眾人倒吸一口涼氣，尤其是高亞希，從來沒見到平常隻會嘻嘻哈哈的丈夫露出這麽陌生的表情，可見真的是非常嚴重了，隻能馬上催促道：“都這個時候了，你就不要賣關子了，趕緊說啊！”
“但是……”高楓根本不忍心麵對這麽多雙殷切的眼睛，撇過頭去慢慢道：“若是一旦失敗，奕歡姑娘的身體內便是兩種絕頂劇毒相抗衡，若是身體負荷不了這樣的撞擊，很可能就會……”
“姐夫。”剛才的衝動過去之後，高鈺翔此刻卻是無比冷靜了起來，憔悴的麵容讓高亞希看了都心疼，“若是不用以毒攻毒的法子，那奕歡她……還有多少時間？”
高楓的神色一陣閃爍，但終究是拗不過高鈺翔那期盼的眼神，隻能誠實的回答道：“最多……一個時辰。”
“啪”的一下，高亞希無力的坐到了凳子上，手指滑過她光潔的額頭，一陣隱隱的疼痛不斷的傳入腦海。
雅致王親自賜婚的準王子妃，居然在四王府被西域大蛇給咬傷，這要是傳出去……
高鈺翔隻覺得眼前一黑，再度走到奕歡的身邊，看著她那慘不忍睹的頸邊，近乎要潰爛掉的傷口，怎麽看都是觸目驚心，而她身體的溫度，也早就漸漸的全部消失……
“四弟！”高楓也看著昏迷中的奕歡，心中也著實為高鈺翔而感到心疼。
有時候，救或是不救，真的是一個很難劃清界限的問題，就像是現在的情況，救人的方法，可以是讓人皆大歡喜，但也有一半的可能，是直接釀成人間悲劇。
這可能就是大夫的悲哀吧，身為大夫，看過了多少生離死別，可是唯獨這一次，真的讓他犯了難。
更何況，是已經愛到至深的四弟……
就在高楓還在救與不救掙紮之時，卻聽見高鈺翔冷到不帶一絲情感的聲音：“你動手吧，姐夫。”
“什麽？”這一下，連高亞希都拚命的睜大眼睛，仿佛前麵這個冷到不帶一絲暖意的，根本就不是她熟悉的弟弟。
“我說，動手吧。”高鈺翔眼中的淚水已經幹涸，轉過了頭去，勒令自己不去看床上的場景，心中默念的便是，若是成功，他定當遵守一生一世一雙人的約定，再也不讓她離開自己身邊一步；但若是……失敗的話，他也不會一個人獨自苟活於世……
“四弟，你真的想好了？”高楓的眼神一陣幽暗，他的心中其實比誰都明白，若是這一針下去，可能他們的情分，就止於今天了。
高鈺翔並沒有回答，隻是背對著他們的頭，卻是無聲的點了點。
“相公，既然這樣的話，你就放心的去做吧。”高亞希的眼中含著淚花，用眼神告訴他，五路結果是什麽樣子，她都會無條件的支持著他。
“你們都出去。”掃了一圈周圍的人，高楓還是決定隻留他跟奕歡兩人比較好。
“好。”高亞希理解的點點頭，示意林達將高鈺翔給扶了出去。
終於，房中終於迎來了萬籟俱寂的安靜……
“奕歡姑娘，今天能不能熬過去，就要看您的意誌力是否強烈了。”咬咬唇，高楓的手，自始至終都拿著那根淬滿了劇毒的金針，小心翼翼的將第一根，先插入了頭頂的第一個大穴……
……
屋外。
“準王子妃，準王子妃怎麽會變成那樣……”大廳中，小倩簌簌發抖的聲音不住的回旋，昨天看到的那個恐怖場景，儼然已經可以成為能纏繞一生的夢魘。
“叫你不要跟著她，你片不聽，現在好了吧。”小雲一聲冷哼，有些不屑的看著小倩：“居然還能被嚇成這個樣子，真是自作自受。”
“你這是什麽話！”小倩的臉色一變：“你還真是會說風涼話，若不是我跌跌撞撞先撞到了四王子，等你慢慢的去找他們，準王子妃還有命嗎？”小倩的眼眶泛紅，死死的盯著小雲的臉，恨不得把她看出一個洞來。
“你怎麽知道我沒有去找？”小雲氣急：“我根本不知道四王子在哪裏啊當時，王府這麽大，你要我哪裏去找？”
“好。就算你去找了。”小倩抹了一把眼淚，繼續道：“可是準王子妃現在生死未卜，你居然還在這裏說風涼話落井下石，你究竟是何居心？”
“我說什麽了？”小雲一下子被觸怒了似的跳了起來：“我有說什麽嗎？我隻是好心的讓你不要去跟著那個邪氣的女人，有錯嗎？才進王府這麽一會會就出事，什麽大蛇啊，我看就是你這丫頭太膽小了，我在那邊連一條像樣的小蛇都沒見過，哪裏來的大蛇？”
“你，這麽多人親眼所見，你居然還這麽說……”小倩氣的直接發抖，“我不準你這麽說準王子妃！”
“真是個厲害的女人。”小雲馬上陰鬱著臉道：“才不過幾天的功夫，上上下下居然被她收的都服服帖帖，真是神奇了。”
“你究竟想要怎麽樣？”小倩忽然覺得，眼前的女孩子，跟本已經不是以前那個天真無邪的小雲了，為什麽短短幾天的功夫……
“我想怎麽樣？”小雲的眼神憂鬱了起來，“她壓根就不該出現在我們的王府裏，要不然，怎麽可能一來就惹出了這麽大的風波，你們還偏偏不信，外麵早就有傳言了，她本來就是個妖——”
“啪”的一下，剛落單的“女”字還沒說出口，小雲的臉上，便多了一個鮮紅的大掌印……
小倩被忽然的變故驚呆了，顯然是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幕，而身後高亞希跟蔓嬸等人匆匆而來的腳步聲，卻更加讓這樣的窘境發展得更加白熱化……
“四王子……”直到臉上傳來了火辣辣的疼痛之感，小雲才下意識的捂住自己已經腫的不像樣的右臉頰，不可置信的看著他居然——打了自己？！
“收回你剛才說的話。”高鈺翔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看著小雲的眼睛，忽的綻出了一絲寒意。
“小雲，你這丫頭是怎麽了，準王子妃是什麽身份，你實在是太過分了！”蔓嬸也鐵青著臉，看起來，是她平時太寵這些丫頭了，二公主上次說的一點都沒錯，這樣沒規沒距的，以後傳出去像什麽話！
高亞希卻隻是抱著胳膊，在一邊不出聲。
“準王子妃？”小雲滿腔的怒氣不住的爆發：“我不承認！我心中的準王子妃，隻有似歡小姐，永遠隻有似歡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