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冰冷,兩難起
“她……指的是誰啊?”竹亓繼續戲謔道,那一臉欠扁的表情,真讓高鈺翔發自內心的厭惡。
“哎喲,太子殿下別生氣。”竹亓雖然笨了點,但是還不至於這麽傻,去得罪了雅致太子,眼見他真的要炸毛,馬上好言勸慰道:“您心中既然有譜了,又何必再多問在下呢?”
“你跟她,究竟是什麽關係?!”一句話,高鈺翔問的咬牙切齒。
“額。”竹亓為難的撓撓頭,這個……還真是不太好回答呀。
難道要他說,幻千羽是他的主人?不行不行,一個大男人的,說這話真是丟麵子。
高鈺翔的臉色卻是不好了起來,快步的走過去,一把便拎起了竹亓的衣服,跟拎小雞一般的輕鬆,果然讓竹亓一下子變了臉色。
“咳咳,太子殿下,有話好說啊。”竹亓簡直是欲哭無淚,這個破主人,這種危險巴拉的事情,居然一下子都推給他來做,知不知道這個太子殿下看他的表情,簡直是要把他拆了吞下肚子的恐怖啊!
“好說?”高鈺翔的臉色驀地陰沉了下來:“那你跟我說實話!”
“我——”竹亓簡直快要淚奔,一下子都不知道該怎麽開口……
“不用問了,他是我的人。”忽而,室內燈火一暗,高鈺翔的動作,再一次僵在了原地。
“你終於來了……”竹亓如喪考妣的那樣徹底逗笑了幻千羽,可是卻隻能強忍著,她一步一步的走到高鈺翔麵前,借著忽明忽暗的燭火,看著他宛如石化般的表情,再度一字一頓道:“他是我的人,放、開、他!”
竹亓的腳還沒落到地麵,可是一下子看到高鈺翔的表情,心中隻能哀嚎一句,完了!
還沒享受到這個花花世界呢,老天還沒賜給他一個美女做老婆呢,結果今天,注定要扼腕在這個太子殿下手裏了。
而且,是死的不明不白的那種,會不會變成厲鬼啊……
竹亓縮了縮脖子,就差點眼淚汪汪的看著幻千羽了。
幻千羽隻是一步一步的走近高鈺翔,麵無表情的看著他的臉:“我的話,從來不重複第三遍。”
“你就這麽緊張他?”高鈺翔的心頭驀地閃過一抹暴躁。
“你如果想看著他死。”幻千羽順手一指,手指便指向了另一邊被點了穴道的蘇文冰:“你就盡管繼續耗著好了。”
“蘇公子到底什麽病?”高鈺翔瞬間也緊張了起來,“難不成?”
“現在才知道緊張了?”幻千羽似笑非笑的看著高鈺翔:“如果你還不放了我的人,那麽,這個人,我們不會管。”
高鈺翔手驀地一顫,而竹亓的脖子,在這一刻,也得到了解救。
“千羽,幸好你來了。”竹亓馬上縮到了幻千羽身後,雖然被她嚴令禁止叫主人,可是現在的叫法,似乎已經為自己拉上仇恨了。
“恩。”安慰性的點點頭,幻千羽徑自的走到蘇文冰眼前,拉出他的手,輕輕的按了按他的脈搏。
“怎麽樣?”竹亓馬上認真了起來,看著幻千羽平靜無波的側臉,心歎這個女子真的是連坐著不動都是一幅美麗的畫卷啊……
“跟我預計的差不多。”幻千羽無所謂的將他的手放了回去,“死不掉,但是要活下去,也不是這麽容易的。”
“蘇公子到底怎麽了?奕歡?”高鈺翔忍不住衝上前,可是在她冰冷的眼神之下,馬上縮了回去。
“他隻是生了一種病,一種一般大夫都不太會注意的病,但是結合了最近不良的生活習慣,本來隻是一種淺淺的隱患,現在卻是被激發了出來。”幻千羽冷冷的解釋,而後卻是似笑非笑的看著高鈺翔:“還有,太子殿下,你的奕歡,在墜崖的那刻已經死了。”
高鈺翔隻是覺得,全身的溫度都隨著她那揶揄的眼神給漸漸凍結。
若不是礙於這麽多人在身邊,他都很想不顧一切的將她給帶回去……
可是,從她的眼神中已經解讀了出來,她根本已經不是那個,隻屬於她的奕歡了。
這個發現,真的讓他的心都絞痛了起來。
“千羽,你說,這個該怎麽治?”竹亓抹了一把汗,雖然說剛才大話已經放了出去,可是若是幻千羽不來,他一個人也是沒辦法。
“一個條件。”幻千羽對著高鈺翔豎起了食指一根,若有所思道。
“什麽?”高鈺翔咬了咬唇,才淡淡道。
“要救他一命,用東西來換。”幻千羽優哉遊哉的開口,“應該對你來說,是沒什麽問題的吧。”
“什麽東西?”高鈺翔馬上道。
“當初在你那邊的那塊玉牌子。”幻千羽終於露出了一抹算是愉悅的微笑,有些意味深長的眸光,落在了高鈺翔的身上。
“你……”高鈺翔拳頭緊握,難道她真的如此絕情,連他們的記憶,都要收回了嗎?
“不然,你這段日子做的所有努力,都要葬送在蘇文冰一人身上了。”幻千羽冷冷開口,帶著一抹陌生的情緒,冷冷道:“是不是啊,太子殿下。”
高鈺翔臉色一白。
可是,看了看蘇文冰忽然再度病懨懨的身子,他又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他雖然表麵溫和,可是隻要跟他共事過的人都知道,他下決定,一直是出了名的快狠準。可是這一次……
“一塊小小的東西,換蘇文冰一條命,對你來說,應該是筆劃算的生意,不是麽?”幻千羽再度開口,似乎這一刻,對她而言,一字千金。
“我——”高鈺翔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連關節都開始顫抖,隻是冷冷的掃了周圍人一眼,慢慢的吐出三個字:“都出去。”
眾人一聽,都是屁顛屁顛的小跑了出去,就守在蘇文冰的家門口。
“還有你。”尤其是看了看還杵在這裏一動不動的竹亓,高鈺翔又是冷冷的吐出三個字。
竹亓卻是臉色一變,有些為難的看著幻千羽。
幻千羽嘴角一彎,對著竹亓使了個眼色,竹亓這才放心的站到了門口。
“奕歡……”高鈺翔的眼神驀地複雜了起來,看著此刻離自己隻有五步之遙的女子,走近了一些,眼中醞釀著的,簡直就是狂風暴雨。
“太子殿下。”幻千羽嘴角又是上翹了一下,可是眼中的笑意卻是沒有到達眼底:“您真是貴人多忘事,我現在叫做——千羽,不是你的奕歡。”
“到底我該怎麽做,你才能原諒我。”高鈺翔眼底閃過一抹痛楚,“你以為,你為了我做了這麽多,我真的一點感覺都沒有麽?我對你,從來就不是無心的人,你為什麽不願意再看我一眼了呢?”
“誰說……我那是在幫你。”幻千羽嗬嗬一笑,驀地站了起來,閃身到了高鈺翔麵前,一字一頓道:“我隻是,要報複高翼,僅此而已,順道幫了你一把,隻不過是我複仇道路上的規劃而已。”
高鈺翔踉蹌的退了兩步,不可置信的看著此刻的幻千羽:“你說什麽?”
“難道,我說的還不夠清楚麽?”幻千羽冷笑,“你不會到現在還不知道我是誰吧,雅致的太子。”
“可是你在我的心裏,永遠是那個在海上救了我,與我相知相伴的女子。”高鈺翔撫了撫心口,臉色卻是越發的蒼白。
“你以為,我還會相信你的鬼話?”幻千羽似乎被這句話紮到了似的,隱忍的怒意也不住的爆發:“相知,相伴?你給了我多少的謊言?在我幾次的危難中,你又在哪裏?”
“我可以解釋!”高鈺翔忍不住,一著急便鉗住了幻千羽的肩膀:“還有似歡的事情,我也可以解釋,我沒有娶她,我也不會娶她,我跟你說過的每一句話,都是認真的,你知道嗎?你不在的時候,我有多麽想你,若不是被皇城的大堆事情給絆住了,我真的恨不得插上翅膀去尋你,你知道嗎?”
“高鈺翔,你為什麽還是不明白。”幻千羽一個用勁,便用真氣彈出了高鈺翔的雙手,在他震驚的臉色之前,幻千羽隻是冷冷道:“你的事情,跟我沒有關係,我這番回來,隻是為了取你那塊玉牌,請你給我。”
“你真的那麽絕情,連一點念想,都不遠給我留下?”高鈺翔心痛如絞,“就算是我求你,你也一定要拿走它?”
那一對玉雕,是上天冥冥中給他們的見證,隻要那叮叮之聲一想起,高鈺翔心中便是一片暖意,可是難道,連這樣的東西,她都要收回嗎?
或許是高鈺翔有些哽咽的聲線,給了幻千羽心頭鈍鈍的一擊,她的聲線也開始顫抖了起來:“你……為何要這麽執著?”
“奕歡,我的奕歡……”高鈺翔不顧一切的撲上前,“你為什麽唯獨對我這般絕情,你知不知道,這幾個月來,我究竟是怎麽過的,我真的好痛苦,日日都生活在煎熬之中,每次一閉上眼睛,腦海中浮現的,都是你的影子,你知道嗎?你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