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認真，尉遲楓的選擇
“女王陛下……”
“不要叫我女王陛下了，叫我千羽。”
似乎，一個決定已然形成，幻千羽忽然平複了情緒，幽黑的雙眸忽然睜開，而後，緊緊的看著尉遲楓有些錯愕的表情。
“千……羽？”
似乎是第一次這般親昵的喚著她的名，尉遲楓的眼中，忽然洋溢出了一片能沁出水來的溫柔……
“尉遲楓，我要問你一個問題，你隻有一次機會，因為我這一輩子，隻會問你一次。”
幻千羽收回了自己的淚水，隻是空前認真的開口道：“所以，你要好好的回答我。”
第一次感受到這般大的壓迫感，尉遲楓情不自禁的就點點頭。
“我要問你的是，你是想做我永遠的大將軍，還是想成為一個跟我攜手到老的男人……”
幻千羽一字一頓的開口，看著尉遲楓的臉色，由剛才的茫然，變成了現在風雲變幻著的表情。
女王陛下……她這是什麽意思？
尉遲楓不住的猜測，為什麽，女王陛下居然會一反常態的……
難道，是要接納自己了麽？
想到這個可能，尉遲楓的心中，陡然便是一陣狂喜！
“尉遲楓！”
幻千羽忽然跺跺腳，難道是自己不夠嚴肅？為什麽在這個重要的關口，他居然敢出神？！
“啊？”尉遲楓那神遊天外的思緒，被幻千羽驀地拉了回來，可是幽黑的眼中，馬上映入了一張有些氣急敗壞的臉。
“我說過，你隻有一次幾乎。”
咬牙切齒的開口，幻千羽的臉上瞬間烏雲密布。
“千羽。”有些生硬的喚著她的名，尉遲楓開口得小心翼翼：“我知道……可能是高鈺翔的事情，帶給了你不小的打擊，可是……”
“你在懷疑我的真心麽？”
幻千羽眼中的溫度驀地急轉直下：“尉遲楓，我幻千羽從來都是說一不二，既然今天開了這個口，就絕對是出自真心，並不是因為高鈺翔，更不是因為其他任何一個人！”
“千羽……”
尉遲楓的心中，驀地因為幻千羽的這番話，而湧起了複雜無數！
“我不想重複再重複，這句話，我隻會問一次，你的選擇，至少對我來說，很重要……”
幻千羽的雙眼，忽然無奈的閉了起來，任由思緒開始飛揚……
看著一向是剛烈的女王，臉上竟會一下子這般的脆弱……
尉遲楓的心，瞬間便是柔軟一片，將雙手搭上了幻千羽的肩頭，看著她那漆黑的眼瞳靜靜的看著自己，他忽然慢慢的開口：
“自始至終，我都是一樣的……若你需要的，是一個如影隨形的大將軍，我便甘願變成你的一道影子；但若是，你需要的是簡單的我，隻要你說一聲，無論怎麽樣，我自始至終，都是一樣的愛著你。”
“所以，你的選擇是？”幻千羽的眉頭一挑，眼中的那股暖流，已經慢慢的浸潤了自己的心田……
“隻要你說，你需要我，我便會毫不猶豫的跳出影子的框框，光明正大的說一句，我是你的男人。”
尉遲楓說的認真，可是卻讓幻千羽的眼淚，瞬間又是濕潤了眼眶……
“怎麽又哭了？”尉遲楓又開始笨拙的擦拭著她的淚水，今天她流的淚水，估計是比之前十八年加起來都多！
高鈺翔，這一筆，我遲早都要跟你討回來！
尉遲楓馬上恨恨的想著。
“你的手……”
忽然，幻千羽有些心疼的看了看尉遲楓的手背，已經被剛才那棵樹給擦出了血絲道道：“疼不疼？”
“不疼，不疼……”
尉遲楓的心，瞬間便是暖暖的：“隻要有你在，多大的痛苦，我都可以承受。”
“什麽時候……你也變得這麽油嘴滑舌了。”幻千羽忍不住撲哧的笑出了聲，可是隨即，眼中卻是驀地閃過一抹憂思。
“放心，千羽，欺負你的人，我一定會想辦法，不讓他們好過的。”
尉遲楓的眉心忽然打結，看著幻千羽那黯然神傷的眼睛，心中瞬間便是陰雲陣陣。
“沒關係，楓。”幻千羽隻是淡淡的一笑：“或許……我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完成。”
……
竹屋。
當兩人再度回到竹亓的小屋之時，天色已經再度黒盡了。
“人呢？”
幻千羽一走進屋子就在那四處張望，可卻愣是不見一道人影，讓她心中不禁疑惑起來。
“千羽你看。”
有些奇怪的開口，尉遲楓的雙手指了指桌上：“好像有封信。”
“看看。”
幻千羽捏過尉遲楓手中的信箋，而後慢慢的看了起來，可是……
臉色卻是起了莫名的變化。
“糟了！”
幻千羽的臉色再度陷入了深深的不安：“他們這兩個笨蛋！”
“沒想到，那個看上去很……普通的大嫂，她居然是……”
尉遲楓結結巴巴的開口，這下子，原本就複雜的渾水，現在是越來越撇不清楚了。
“竹亓！”
幻千羽忍不住便想破口大罵，這家夥做事之前，能動一下腦子麽？腦子裏裝的是漿糊嗎？
“千羽，現在怎麽辦？”尉遲楓也是一時間沒了主意。
“進宮一趟。”幻千羽收拾了一下自己的裝備，忽然七饒八繞的找到了一套夜行衣，一邊麻利的換上一邊對著尉遲楓道：
“為了以防萬一，你留在這裏，楓，要是他們回來，馬上派小不點飛過來通知我。”
“好。”深知這件事情的嚴重性，尉遲楓隻能點頭，再說……身體還沒有恢複，他要是執意跟去，恐怕還會變成幻千羽的負擔。
“唧唧——”剛說到小不點那小東西，它肉鼓鼓的身子便是一下子蹦躂上了尉遲楓的身體，讓尉遲楓不禁邪惡的拎了拎它的小屁股，有些嫌惡道：
“才多久沒見，小家夥又圓潤了一圈。”
“唧唧，唧唧！”小不點馬上拚命抗議，翅膀爪子在空中亂揮一氣。
“好了，我走了！”幻千羽行動如風，馬上便像是閃電一般，消失在了長廊盡處！
“但願能一切順利吧。”尉遲楓緩緩的開口，可是當眼神望向那蒼茫的夜色之時，腦中湧現的，卻是一張讓他近乎心神不寧了一整天的那張臉……
“我說……怎麽耳朵一整天都這麽熱呢，原來是有人這麽關心我。”
有些戲謔的開口，似歡那陰柔的聲音，卻是隨著涼風漸漸的灌了進來。
“唧唧！”
小不點一聽到那道聲響，馬上一溜煙便鑽入了尉遲楓那寬大的袍子之內。
“你到底是誰？！”
不知道為什麽，一看到似歡，就讓尉遲楓的心中閃過一片不自在，不知道究竟是怎麽回事，尉遲楓隻能強壓著心頭的不適，冷冷的開口。
“你還真是讓我傷心。”似歡的眼眸忽然冰冷了下來，“難道……我這張臉，你還有懷疑麽？”
“你不是她。”
尉遲楓一個冷嘲，可是餘光卻是在仔細的打量著似歡的臉蛋，可是看來看去，卻隻是得出了一個結論：真的太像了，簡直是完全一樣！
“你怎麽這麽篤定，我就不是呢？”
似歡玩味的開口，這才冷冷道：“尉遲楓，大將軍。”
“因為，淩霜跟你，是完全不一樣的。”尉遲楓有些嫌惡的開口，至少淩霜從小便受聖泉渲染，身上可沒這麽多的脂粉氣。
似歡卻是咯咯的笑了起來，似乎很寬慰的模樣，至少……
還是有希望的，他並沒有將她們混淆起來。
“深夜到訪，到底有何貴幹！”
尉遲楓一點都不想有什麽好臉色：“難道不知道孤男寡女，實在是瓜田李下麽？”
“尉遲將軍還真是個君子。”
似歡玩味的開口，聲線卻是柔媚了起來：“但是……就這麽守在一個落魄女王的身邊，覺得好玩麽？”
“這是我的事情，沒有必要跟你匯報。”尉遲楓隻是冷冷開口。
“要是我告訴你，你那個落魄的女王陛下，馬上就會失去一切了，你還會這麽死心塌地的守在她的身邊麽？”
“我愛的，並不是女王陛下的身份。”尉遲楓奇怪的看了她一眼，馬上冷冷道：“若你是幻晴空或是淩霜的說客，你可以走了。”
“真是個多情郎。”心中不住的讚歎，百聞不如一見的尉遲楓，還真是讓似歡都驚豔了一把，但是……
雙唇繼續一勾，似歡隻是淡淡的開口：“難道你不知道，現在這個天下……已經是王爺的囊中之物了麽？跟著一個廢物的女王陛下，尉遲楓大將軍的前途，安全，甚至性命，都可能隨時陪她而去，就算是這樣，你還要堅持麽？”
“本將軍，從來不稀罕這些東西。”尉遲楓挑了挑眉，可是……眼中卻是驀地閃過一片精光：“你是想要我歸順幻晴空，然後做她裙下的一條狗，是麽？”
“王爺其實無比器重的，是您。”
似歡悠悠的開口：“隻要您願意棄暗投明，有什麽東西，是王爺給不了你的？隻會讓你比跟著這個廢物女王得到的更多……”
“可是，抱歉，我並不覺得，幻晴空能給我些什麽。”尉遲楓緩緩道，可是隨即，嘴角卻是彎起了一抹奇怪的弧度：
“再說……你覺得，我會相信你們的鬼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