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青順著白雪的目光看去,居然看到伯仁的手中拎著一個蒙著黑布的盒子,端著倒看上去挺沉的。
“這是什麽?”歐陽青心中好奇。
伯仁上前一步,態度恭敬,但依舊甕聲甕氣地,“這是將軍讓伯仁帶給您的,說是給你解悶兒的……”
說罷將那黑色的盒子放到了室內的圓桌上,又對著歐陽青和白雪微微施禮道,“屬下先行告退!”
歐陽青推著輪椅走到了桌邊,好奇不已,“這是什麽?神神秘秘的!”
“你打開看看?”白雪的目光之中也賊精的,眼中像是透露出亮光一般。
歐陽青緩緩地打開了黑色的錦布,突然竄出來的一聲,“你好!”將歐陽青嚇的一下子撞到了身後的輪椅的椅背。
帶黑布完全掀下來才看到裏麵居然是一直黑色的大鳥,歐陽青吃驚地瞪大了雙眼,“這……”
分明跟那天白蒙的那隻一模一樣,隻是大小上要小了很多,也同樣是神氣活現的樣子。
“這是……一直鸚鵡!”
白雪也被嚇了一大跳,怒氣衝衝地對於這隻黑色的大鳥道,“你亂叫喚什麽?你嚇死本姑娘了……”
哪知那隻鸚鵡也嘎嘎地叫喚了起來,“嚇死本姑娘,嚇死本姑娘了……”
“別叫了!”
“別叫了……”
“本姑娘讓你閉嘴!”
“閉嘴,閉嘴……”
……
歐陽青看著白雪和大鸚鵡一來一往甚是好玩,倒是不由地想笑,“你跟他都能聊到一塊去!”
“你認識這種鳥?不,應該說是鸚鵡!”
白雪點了點頭,撐著下巴看著那撅著肥嘟嘟的屁股的大鳥道,“好像是的,咦,你怎麽知道?\"
看著白雪一臉茫然的樣子,倒是換成歐陽青詫異了“你不知道?”
白雪搖搖頭,“我也是今天聽伯仁在路上說的,據說還是從風國尋回來的,相當不容易。”
今天?才聽說?
“雪兒,我問你一事,你如實回答!”
見歐陽青突然嚴肅起來的臉,白雪也正襟危坐了起來,“你說!”
“你難道不知道你哥哥房間內也有這樣一隻?你不是經常玩嗎?”
白雪的態度讓歐陽青哭笑不得,她猛地站了起來,“我哥房間裏也有?我怎麽不知道?”
白雪這番一說,歐陽青更是納悶,“你不知道?你不是經常去你哥房間內跟大鸚鵡玩嗎?”以至於,那大鸚鵡都知道她的名字了。
似是聽到了一個巨大的玩笑,白雪眨眨眼,有點驚魂未定,“青青,你這渾水可是千萬千萬地莫要往我身上潑,我可受之不起,我哥最討厭人去他房間了,平日裏也不需要一個伺候的人,活的簡直就跟一苦行僧似的,怎麽會讓我去他的房間呢?真是開玩笑!”
那麽說……白蒙是在騙她了?
歐陽青一時覺得哭笑不得,改天一定要逼問一個清楚。
秋雨綿綿,歐陽淩兒的步子卻越來越快,身後的小丫鬟杜鵑差點就跟不上了,忙三步並作兩步,將手中的油紙傘撐到歐陽淩兒的頭頂上端,急切地說,“娘娘,您慢點,雨水都濺上了您的衣衫了。”
歐陽淩兒卻跟充耳未聞一般,隻是加快了步子,很快就到了坤宇宮內。
正躺在軟塌之上,喝著小酒假寐的千心宏聽到二福輕聲的提醒,“殿下,娘娘來了!”,這才幽幽地睜開了雙眼,看到站在門邊發絲淩亂,眼圈發紅,一臉淒楚的歐陽淩兒。
千心宏在二福的攙扶下緩緩坐直了身子,對著歐陽淩兒伸了伸了手,“我的太子妃,這是怎麽了?狼狽至此!”
歐陽淩兒委屈地走到了千心宏的身邊,局促地捏著手中的絲帕,左右組織著語言,半響才紅著眼眶道,“請殿下為臣妾做主!”
“起來說吧!”千心宏的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精光,偶爾才緩緩地開口道。
一旁的二福忙上前同杜鵑將歐陽淩兒給扶了起來。
千心宏揮了揮動,二福了然,點點頭對坤宇宮內的侍從們道,“好了,都下去吧!殿下和娘娘有話要說!”
“好了,淩兒,何事讓你委屈成這般啊?”千心宏站起身,整了整自己的衣袍,眉眼微挑,帶著刻意的柔情。
印象之中的歐陽淩兒一直都是豪爽而風風火火之人,何曾像今日這般可憐的梨花帶雨,千心宏本就是好色,沉迷女人香之人,此刻看到歐陽淩兒,不免也憐愛,撫摸著歐陽淩兒細膩的手背肌膚。
歐陽淩兒在千心宏的攙扶下坐到了軟塌上,未語淚先流,“殿下,您可要為奴婢做主啊!”或許真是心裏慌了神,歐陽淩兒隻這一句顛來倒去地說。
千心宏終於有點耐不住性子了,沉了沉嗓子道,“淩兒,這不是在替我玩嗎?你還沒說什麽事呢?”
擦了擦臉上的淚水,歐陽淩兒的眼眶依舊是紅絲遍布,“淩兒的弟弟嚴爵犯了法!!”
歐陽淩兒重重地說,帶著巨大的悲痛,說完淚水又跟線珠一般往下掉,似在拚了命的壓抑著,聲音都變得哆嗦了起來,“臣妾了解嚴爵,他並非是那種知法犯法之人,而且品行端正,所以此事……臣妾不相信是臣妾的弟弟是會做那種事的!”
“哦?是嗎?”千心宏眼中的情緒微微斂起,順勢將歐陽淩兒拉到了懷中,柔聲安慰,“到底怎麽了?”
歐陽淩兒哽咽著說,“有人報官說是嚴爵強了名家的黃花閨女……這……這怎麽可能呢?這不可能的……”
“好了,我大概是懂你說的什麽事了,我的淩兒,我美麗的淩兒,你看看你現在這像是什麽樣子?”千心宏拉著歐陽淩兒來到了銅鏡前。
歐陽淩兒看到鏡子之中的自己,發絲淩亂,額前碎發飄散,麵容僵硬,眼睛腫起,像兩顆大大的核桃,但現在她怎麽會有關心這樣的事呢?
她就隻有慕容嚴爵一個弟弟,若是這個弟弟真的出了什麽意外,她又怎麽跟爹爹和娘親交代呢?
“可是,殿下,臣妾不能失去這個弟弟,您一定要調查清楚!”
歐陽淩兒撥動了她額角的碎發,輕聲道,“好,淩兒,我答應你,嚴爵是你的親弟弟,自然也就是我的親弟弟,你且下去好好收拾吧,我會讓嚴爵無礙的……”
像是得到了一紙憑證,歐陽淩兒重重地點了點頭道,“可是,可是當真?”
千心宏微微板下臉來,不悅地說,“怎麽?淩兒這是不相信你夫君的能力嗎?”
歐陽淩兒猛地閃神忙說,“不不,在淩兒心中,殿下您是最偉岸的,淩兒……,淩兒,相信您!”
目送歐陽淩兒離開,千心宏眼中的情緒才散去,變成了冷淡。
這件事還是傳到了西周王上千眾的耳中,千眾正氣頭上,一把將麵前的奏折揮在了地上。
“王上,息怒啊!”太監王喜忙勸道,“王上,您要注意身體啊?這樣生氣可不行……”
“這簡直就是胡鬧!”千眾更是暴怒。
有人上了奏折,說是慕容家知法犯法,其小兒子慕容嚴爵居然強.暴民女……他可還剛想將自己最疼愛的女兒嫁到這慕容府,沒想到就發生了這種情況?
清月公主也在此時興衝衝地衝進了宣寧宮,“公主,您……有何事?”
王喜見清月公主來的不是時候,想要將清月公主催促回去,換個時候再來,“清月公主,不瞞您說,王上今日心情不好,正在休息,您還是先回去吧,不然隻會打擾了王上休息!”
宣寧宮門前,清月公主冷笑了一聲,“王喜公公,我有話要跟父王說,你讓開!”
“公主啊?實在不是王喜不閃開,而是這……這時候實在不是進去的時候,您就聽我一句勸吧?”王喜格外為難地說,躬著身子懇求道。
“我決定的事不會改變,給我讓開……”清月公主一把揮開了王喜,大步走了進去。
卻發現墨色的大理石磚上,落滿了奏折,地麵上淩亂一片,而坐在龍椅上的千眾則蹙眉緊閉著雙眼,整個人靠在了龍椅上,微微發福的身材正因為氣息不順而微微的隆起又落下……
“父王,清月有話要對您說!”清月公主開口,打破這一室的安靜。
千眾緩緩地睜開了雙眼,眼中隱含著煩躁,但看到是清月公主來了,不由地臉上的情緒緩和了不少,對著清月公主招了招手道,“清月,來幫父王捏捏肩,父王甚是疲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