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七章:從容應對
千心鴻看見屋裏麵沒有了其他外人,上前邁了幾步,對著床上的人說到,“既然王後娘娘娘娘這樣說了,歐陽姑娘就安心的在這養病吧,剛剛王後娘娘娘娘給你調來了幾個,你在皇宮的這幾天就由這幾個丫頭來服侍你,你有什麽需求也不用和她們客氣,盡管吩咐就好。”
“是啊,妹妹,我這可是專門為你調的幾個機靈的丫頭,還有啊,一會去兒禦醫來了,叫禦醫好好給你瞧瞧你的這個身子,怎麽就在外麵吃了一頓飯,你就有著了風寒,這樣可不行啊,身子這樣若弱,這以後身子懷孕可有些困難啊。”雲妃娘娘說完這個話,眼角看到一遍的千心鴻的神色立馬冷了下來,心裏麵暗暗一笑,我將人留在這裏如何,你得到了他她的人還不是得不到她的心,人家的心裏可是一心一意的想著的是白蒙白將軍。
“多謝王上王後娘娘娘娘的好意,那歐陽青在這就恭敬不如從命了,不過我在這應該住不了多長時間,王後娘娘娘娘這麽興師動眾叫歐陽青有些受寵若驚。”說完,歐陽青就準備起身下床給千心鴻和雲妃娘娘請安。
“妹妹不用這麽客氣,這都是姐姐應該做的,不過如果妹妹真的想要感謝姐姐的話,那就陪姐姐在宮裏麵多住些時日,也省的我一直出去找人陪我解悶了!”雲妃娘娘看著想要起身的歐陽青,急忙走過去攔住她的動作對著歐陽青抱怨到。
聽完雲妃娘娘的話後,歐陽青隻是低著頭笑了笑沒有再說些什麽,雲妃娘娘轉過頭對著千心鴻笑了笑,意思仿佛再說:還是臣妾的這個法子管用吧,既不傷害你們的感情,又讓歐陽青乖乖的留在宮中充當人質。千心鴻接受到雲妃娘娘的眼神後,撇過了頭,不想在理會這個人。雖然自己不想這樣傷害這個女人,但是在權力上來說,他還是選擇了權力。
“管家,大事不好了!”從府門外急忙跑過來的柔雨晴一進門就叫嚷著管家的聲音,管家急匆匆的跑出來迎接著,看著隻有柔雨晴一人走進府門來,抓著柔雨晴的肩膀急切的問道,“夫人呢,你不是和夫人一起去的宴會麽,怎麽隻有你一人回來了?”
“此事說來話長,我等一會兒在和你細說,夫人叫我和你說她在宮裏麵充當人質,叫您給將軍報個信,叫他在邊疆千萬不可輕舉妄動,要不然就中了王上和王後娘娘娘娘的計了。”柔雨晴氣喘噓噓的對著管家說到,一邊說一邊扶著自己的胸口說到。
管家皺著眉頭聽完柔雨晴說的話後,想到今天早上自己那不好的預感,轉身走到自己的房間開始寫信。
柔雨晴看到管家默不作聲的走了之後,也沒有什麽表示,柔雨晴在原地跺了跺腳也沒有什麽辦法。
在邊疆專心看著作戰地圖的白蒙突然一陣心慌,看了一眼天色,今天是歐陽青進宮的日子,不知道現在情況怎麽樣了?萬一要是出了什麽事兒……想到這,白蒙搖了搖頭,兵權現在還掌握在自己的手中,如果千心鴻還能夠顧忌著自己,那麽歐陽青就在宮中平安無事,白蒙就這樣自己安慰著自己,強迫著自己看著桌子上的作戰地圖,爭取早點完結這場戰事,早點回到她的身邊。
偏殿內,幔帳重重,銅爐中升起嫋嫋青煙,宮人一言不發,輕手輕腳地收拾偏殿,伺候歐陽青起身,穿衣,洗漱,吃飯,待一切完畢後,他們魚貫而出,依舊悄然,仿佛無言地告知著偏殿的不吉。
歐陽青默不作聲地任憑宮人侍候,靜靜地看著他們,直至最後一個人的背影消失在門外。她摩挲著墊襯著桌麵的花紋繁複的蜀錦,看到那交頸而臥的朱砂鴛鴦,不由一怔。
白蒙此時,會在做什麽?
是在副將的陪同下去巡視邊防,還是與部下討論作戰計劃,或是靜坐在軍帳中思索軍情?
披堅執銳的白蒙,定是英姿勃發。她雙手托腮,微微出神。
恍惚中,她竟是看到了於軍帳中靜坐的白蒙。見他雙目緊閉,薄唇緊抿,手掌平攤於膝上卻不由握成了拳,她忍不住輕笑,伸手去輕觸他緊皺的眉,調侃道,不是和你說過常皺眉,老十歲嗎?怎得不聽我話?小心年紀輕輕就做了阿公。她正兀自笑個不停,白蒙卻睜開了眼,輕輕回握住她的指尖,挑眉笑道,我若是阿公,你不就是阿婆了?說這話時,白蒙本有些蒼白的臉多了絲鮮活,眼中亦是笑意盈盈,比平日裏不苟言笑時平添幾分風采。
歐陽青見此情狀,倒是先紅了臉,扭頭啐一口,正要抽出手來,回一句軍營中你這般孟浪倒是不怕有損統帥威嚴時,無意中瞥見那抹熟悉的朱紅色,一時間怔住。回過神來,她才發現,自己依舊處於這區區偏殿中,依舊處於這鬥爭之中,不由歎了口氣。百無聊賴間,她雙手托腮,目光透過雕花格窗,窺到了支離破碎的碧空,慢慢往下看,又觸及到了明媚的日光。
她一時心動。
拋開這惱人之事,她將一搖椅拖出偏殿,將其放置在殿簷下,又拿了一床薄毯,待自己在躺椅上坐下,仔細將薄毯蓋在身上,才愜意地放鬆下來,迎著日光,眯著眼,觀察偏殿小院。片刻後,她不得不暗歎麻雀雖小,五髒俱全。
小小一個偏殿,綠樹,青草,綠樹,深井等院落特有的景致一應俱全。目光所至之處,皇族的清貴之氣俱見。和煦的日光灑在身上,又有薄毯在身,盡管是冬日,歐陽青還是不由閉上了眼,舒舒服服地酣睡起來。半夢半醒間聽到輕巧的腳步聲,她也隻當是有事在身的宮人,不疑有他,而是繼續陷入沉睡中。
千心鴻倚著門框,雙臂環胸,靜靜地欣賞著活色生香的冬日美人休憩圖。時間稍長,他不由搖頭,暗道這歐陽青不知是光風霽月,還是生性愚鈍,在院內就這樣毫無防備地睡著,也不怕他人有心加害。
此種想法一冒出,他自己先愣在原地,進而皺緊了眉頭。
他何時會對她如此上心了。
自嘲一笑,他暗地裏提氣,輕輕走進院落,靜靜站到歐陽青麵前,仔細地打量她。
他在朝堂上費心議事,又在散朝後和五六朝臣共商國策,卻無良方。
心煩之下,他與他人辭別,沿宮牆散步,有心賞片刻寒梅,卻不曾想來到了名為關心實為囚禁歐陽青的偏殿。
千心鴻心下有些茫然,自己為何會來到這裏,而不是回宮去尋求那些解語花的嬌聲軟語。他轉頭四顧,確定無人後,才走進院牆,卻不是長驅直入,而是在次門停下,往院子裏望去。
院子裏,暖金的陽光灑滿,綠樹青草經過宮人的精心保養在肅殺的冬日依舊青翠欲滴,三兩隻鳥雀在地上蹦跳,偶爾仰頭啼叫,卻依舊無法使酣眠的女子轉醒。
他將呼吸放輕,生怕驚到了這幅畫。
待他走近後,就這樣靜靜地看著歐陽青,不出一聲。
她並非比宮中妃嬪美上多少,但自己還是不由自主地被吸引。
盡管他知她對自己並無多少好感,甚至還有三分敵意,但他還是不由自主地去靠近她。明知白蒙愛她,也知如果利用好這步棋,他千心鴻進可得一大助力,退可得一人情,於他是百利無一害。
但是他不情願。他不情願就這樣將她推給別的男子。他冒著與白蒙結仇,與歐陽青結怨的風險,求陛下與她結親,從來滿是謀算的頭腦,此時卻心心念念地全是一個人。被駁回後,內臣都以為他瘋了,痛心疾首向他闡明此舉之弊。
他一麵怔怔聽著,一麵卻隻瞧著自己緊握在膝上的手,一遍遍問自己怎麽了,也在一遍遍告誡自己小不忍而亂大謀,卻還是暗自嫉妒著白蒙,暗自思慕著她,卻無法靠近。
而現在,他終於有機會走近了。
他甚至可以擁有她。他已是九五至尊,有何不可?
千心鴻凝神看著歐陽青。日光下,她嘴角含笑,麵容帶三分靜謐,十分滿足。他緩緩俯下身,與她額頭相抵。
你是做了何種美夢?他彎了眉眼,唇角帶笑,一吻落在了歐陽青唇上。事畢,他如夢初醒,微微氣喘,率先逃離,卻還是放輕了腳步,不去驚動她。
歐陽青依舊沉睡,讓她驚訝的是,她竟然在夢境中再續前緣。
“方才想啐我,如今想說什麽?”她怔怔地看著白蒙,一時說不出話來。
“難不成是被我嚇傻了?”白蒙笑意更甚。
她回瞪他一眼,張口便道,“白將軍,軍營中你這般孟浪倒是不怕有損統帥威嚴。”
“營外便是我的親兵,便是你我······”他有意停頓,又打量歐陽青半晌才道,“也無妨。”
明知這不是真的,歐陽青還是生生紅了臉,“好你個白蒙!旁人都道你性格清冷,為一柳下惠,沒想到你如此無恥!”她惱羞成怒,此時小女兒情態盡顯,哪還有平常的精明算計之態。
始作俑者抿唇一笑,伸手攔過歐陽青,語氣平淡道,“旁人作何想自然與我無幹,但你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