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那麼狼狽
一說到佛心廟那個石墩子,我就感覺有點心虛,當初為了讓石根幫忙,我在那石墩子上滴了一滴血。
天瞳還是站上去后才發現,但並沒有沾染,只是我不知道這跟天瞳追跟著我出佛心廟是不是有關係,與天瞳要吸我的血,是不是也有關係。
「是來自同一個地方的石頭嗎?」我努力把自己心底的愧疚壓下去,看著天瞳道:「對你有沒有影響?」
天瞳卻並沒有回答,只是拉著我的手,往地上的大理石上摸了摸。
我想到這石頭吸血后變得斑紋立體的成蛇紋的樣子,總有一種去摸一條蛇的感覺。
手還沒摸到石頭,就感覺五指脹痛,就好像裡面的血液都想著朝外涌,讓這條由大理石砌成的通道吸個夠。
本能的將手往回抽,我看著天瞳搖頭:「不用試了。」
「別怕。」天瞳卻強行壓著我的手往上面放,低聲道:「摸 一下就知道了。」
他力氣比我大了不知道多少,手穩穩的壓著我的掌心,好像有一種讓人不可抗拒的力量,就好像當初在那個直銷公司時的那種感覺。
我剛想著,手就被天瞳摁著放在了地面那光滑如鏡的大理石上。
指尖碰到地底,雖感覺冷,卻又感覺好像不大對。
死物和活物摸起來永遠是不一樣的,這大理石摸上去好像並不如石頭一樣僵冷,反倒有一種活物的軟和。
只是微微的發軟,並不像是人。
我指尖輕輕的摁了摁,掌心慢慢的貼了上去,好像感覺到有什麼「咚咚」作響,像是心臟跳動,又好像是什麼敲打著腦殼,腦中好像又聽到光.著腳跑在地上「啪啪」的腳步聲。
還有著什麼絮絮絲語,就好像有一個貝殼貼在耳朵邊上,裡面有什麼人在貝殼裡說話,又好像只是血液循環的聲音被放大。
我不由的想側耳傾聽,就在我靜氣凝神時,突然一個尖悅的蛇嘯聲傳來。
那聲音尖悅得好像破開了我的耳膜,我痛得猛的搖了下頭,本能的收回手,揉了揉耳朵。
「蘇知意。」天瞳伸手捂住我的耳朵,滿臉擔心的道:「是聽到了什麼了嗎?」
「沒有。」我感覺到天瞳指尖微冷,摸著耳廓的指腹還有著細細的薄汗。
天瞳是如玉如天人一般的存在,現在長了頭髮就算了,居然會出汗?
我抬眼看著他,他雙眼雖還沉靜,但漆黑的瞳孔里,明顯有著什麼在跳動。
他在緊張,在等我說出的結果。
我心裡突然有點發酸,伸手將天瞳捂在耳朵的手撥開,用力搓了下耳朵,想將耳朵里那種「嗯嗯」的耳鳴聲搓掉,低頭看著那大理石:「要不我再試試吧?」
天瞳的手被我拂開,臉色微微發沉,那雙手在半空中彈了一下,最終抓住了我往大理石上探去的手:「先離開這裡吧。」
我蹲在地上,半抬著頭看著天瞳,認真且深沉的道:「不試了嗎?」
他離我很近,近到我能看清他戴著的帽子下鬢角壓著的細黑頭髮。
這張臉,沾染了人情人性,雙眼染上了感情,比原先在佛心廟,那種出塵的淡然,不知道要勾人多少倍。
光是看著這張臉,就沒有人能拒絕什麼,更何況天瞳現在掌心已然融化了銀絲迷蟾的卵,他不用壓著我的手,光是彈彈手心,只要是人就會聽他的,更何況被他這張臉,這個性情完全迷住的我!
天瞳被我看著,修長的睫毛閃了閃,如同長扇一樣遮住了那雙漆黑的眼睛:「這裡太危險,我們先回去吧。」
「走吧。」祝繁山聲音帶著低沉。
青詞依舊站在他身邊沒有動,雙眼卻沉沉的看著我。
我不知道為什麼居然還朝天瞳笑了笑,借著他拉著的手用力,站了起來。
有青語這天機局現在的負責人在,更何況還有天瞳和祝繁山,離開這裡,並沒有什麼難的。
不過卻不是青語開路,反倒是祝繁山走在最前面,雙手舉過頭頂,以一種古怪的扭動著,每走三步,他雙腿又誇張的抬起,重重的跺下,腰身扭動。
這看上去,就好像是巫舞,又好像是羅芳跳樓之前,站在我家陽台跳的那個舞。
只是祝繁山一身手工定製的西裝,無論是長相還是風度都很西方化的紳士,卻又以極為詭異而神秘的姿態跳著巫舞,這兩樣融合在一塊,相當的突兀,卻又比電視里那些穿巫袍的,更加的有衝擊力。
天瞳的手緊緊的拉著我,跟在祝繁山後面,沉聲道:「這就是祝由家的巫祝之舞。這下面的因為柳莫如帶你進來,所以禁制開了,必須由他以巫術封存,才能讓這裡面關著的東西沉睡。」
我沒有說話,只是跟在祝繁山後面朝前走,更沒有問天瞳這下面關了什麼。
祝繁山這巫舞看上去沒什麼,但隨著他跳著巫舞,原本黑漆漆且廣闊無邊的通道,慢慢的開始變化。
沒過多久,就變成了我和柳莫如下來時看到的樣子,一條長,卻在兩側安有小射燈的通道。
祝繁山雙腳一跺地,所有的燈都亮了,他就站在那輛電梯門口。
青語用她的眼角虹膜打開了電梯 ,到電梯 里后,沉沉的看了我一眼。
我左手反過去,幾乎算是本能的去摸手腕上的阿赤在不在,可一伸手就碰到了天瞳拉著我的手背。
他似乎愣了一下,扣著我手的五指緊了緊,表示他在。
心中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傳來尖悅的痛意。
我手指順著他手背勾了勾,摸到了手腕上的阿赤,這才朝天瞳笑了笑:「怕阿赤落在這下面,再來找就麻煩了。」
天瞳半垂著頭,低眼看著我,那眼裡有什麼閃過,聲音依舊那麼沉穩:「蘇知意,我在。」
「我知道。」我拉著天瞳,往前一步:「電梯開了,先上去吧。」
天瞳自來能看穿我的心思的,從兩條血蛇在我手腕上開始,我遇到危險,總是本能的去摸右手腕,確定血蛇在不在,但那也是天瞳不在的情況之下。
有天瞳在,我總是安心的,從來不用確認有沒有血蛇。
可剛才,明明天瞳拉著我,在青語站在電梯看過來的時候,我依舊想伸手去探阿赤在不在。
天瞳怎麼可能沒有感覺,所以還要告訴我,他在的。
可他在又有什麼用?
天瞳對我,已然沒有了原先的意義了……
「天瞳法師,不等蛇王了嗎?」青語見我們都進了電梯 ,轉頭看了天瞳一眼:「他能進來,怕也是天瞳法師提醒,對不對?」
天瞳拉著我,輕笑著沒有說話。
青語低低的笑了,手腕上那條青蛇也慢慢的彈起,吐著蛇信,細細的扭動著蛇頭。
「天瞳法師在天機局住過一段時間,怕不是因為對天機局有什麼歸屬感,認為自己該呆在天機局。而是也想探這天機局的最高機密吧?要不然憑蛇王的本事,怎麼入得了這天機局最後一層?」青語說著。
轉眼看著我:「就是不知道蘇小姐知道多少?」
「我也有幸在天機局住過,還跟何志傑下來看過一些東西。」我握著天瞳的手,抬頭對上青語探詢的眼睛:「青小姐,猜我知道多少?」
青語目光收了回去,連那條青蛇也軟軟的趴了回去。
我說完話,也低頭看著自己手腕上的血蛇,還有那隻和天瞳緊扣在一塊的手。
我知道多少?
我在天機局呆過,可天瞳從來沒有跟我說過什麼,連天機局下面的格局,都是柳莫如跟我說的。
天瞳從未跟我談過!
祝繁山陪青語到胡古月家談判,這是早一天就定下來了的,天瞳昨晚出去了,到早上才回來。
剛才他留下來應付祝繁山,讓柳莫如帶我硬闖天機局,我就感覺有點不對。
畢竟天瞳前一晚才吃過我和柳莫如的醋,跟著就讓柳莫如帶著我闖天機局,這就好像在給我和柳莫如製造獨處的機會啊。
而且我們來並沒有多久,天瞳又是如何三言兩語說服祝繁山和青語,讓他們一塊來這最底層的?
剛才他伸手摁著我手往大理石上貼的時候,他知道我能聽到什麼,不是嗎?
可我還是為他說謊了,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說謊。
大概是為了不讓青語看出來,天瞳對我也只是利用。
也同時在安慰自己,不要看上去那麼狼狽。喜歡佛瞳美人請大家收藏:()佛瞳美人青豆小說網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