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艱難的防守（七）
“老孫！”
看到孫候光突然將槍口頂在了亮子的腦門上，一旁的老李連忙往前邁了一步，同時右手一把抓住孫候光手中那把03式自動的槍身，將自動的槍口抬了起來。
這個時候，由於第一波怪物已經在“四零火”和“小六零”猛烈的活力下被清理光了，而第二波怪物距離圍牆這邊還很遠，所以，除了稀稀落落的狙擊聲音以外，隻有“小六零”還在憑借著射程的優勢阻擋著第二波怪物的腳步。很多戰士，現在正在自發地收拾著附近的蛋殼，或者將後勤兵剛剛搬上來的彈藥整齊地碼在身旁隨手可觸的地方。不過，也有一些戰士因為剛剛激烈的戰鬥而有些疲勞。他們就是那些重機槍的機槍手和彈藥手們。
雖然圍牆上麵沒有燈光，可剛剛孫候光拿槍指著亮子腦門的樣子，這些機槍手和彈藥手們可是看了個清清楚楚。一時間，他們一個個都懵了。他們不明白，怎麽一向最是慣著亮子的營長，怎麽突然就和亮子翻臉了？而且，還用槍頂著亮子的腦門？這要是一下子走火了，那亮子那小腦袋瓜兒還不一下就給削放屁嘍？
不過，疑惑歸疑惑。對於孫候光的舉動，北麵圍牆上那些歇息地重機槍手和彈藥手們並沒有上去阻止。因為，他們不能！
還好的是，營指導員老李阻止了孫候光的舉動。
“老孫！你這是幹什麽？不要衝動！”左手緊緊地抓著孫候光手中那支零三式自動的槍身，老李目光直勾勾地逼視著孫候光的眼睛。
麵對老李的反應，孫候光緊皺著眉頭一句話也沒有說。其實，他也不想殺死亮子。這個小兵，可是他的心頭肉。而且要知道，他才是一個十七的小孩子啊！可是，孫候光卻又不得不這麽做。因為他根本就無法估計，自己手底下的那些官兵們知道他們可能將要麵對某種可以隱形、並且速度快得驚人的怪物的時候，會有多大的反應。
“營長！指導員！其實我知道偷聽你們講話不對，可是我還是聽了。所以，無論營長怎麽處置我，我都絕對服從。”麵對孫候光那冰冷的目光，亮子突然抬起頭，直視孫候光的眼睛。此時的他的眼中，竟然一點兒懼意都沒有。直視，他的臉上，卻帶著一絲祈求的神色。
“營長！我不怕死！從跟你那一天起，我就沒想過自己能活著走出這支部隊。隻是！我現在不想死，真的不想死。求求你營長，你讓我打完這一仗行麽？仗前被軍法，我，丟人！而且，如果我現在死了，那我就是逃避。我……要麽我要和戰友們死在一起！我求求你營長，隻要讓我打完這一仗，隻要我們都還活著，隻要這個前哨營地還在，到時候你怎麽處置我，我都毫無怨言。營長！你放心！關於那種怪物的事情，我知道影響有多大。我也不是小孩子了，對於自己的嘴，我覺得我能管的住……”
雖然是哀求的語氣，但是，亮子說的不卑不吭。甚至，他說話的時候腰板依然是挺得筆直。遠遠的看去，就像是一棵正在茁壯成長的小青鬆……
亮子說完話以後，就那麽筆直地站在孫候光的麵前，一雙眼睛毫不畏懼地和孫候光對視著。
看到亮子的樣子，聽到亮子的那番話，孫候光還是沒有說話。倒是站在孫候光身旁的營指導員老李，眼角微微了一下，低聲說了兩個字“好兵！”
“……”
聽到老李說出的那兩個字，孫候光輕輕地用鼻子嗤了一聲。看著亮子的麵孔上，顯出一絲不屑。
“老孫……”看到孫候光的樣子，老李遲疑了一下，鬆開了抓著孫候光那隻零三式自動槍身的左手。然後，拍了拍孫候光的肩膀，笑聲說道“這個孩子，你自己看著辦吧！”
老李說完話，轉身走到了圍牆的垛口胖，拿起他的那個望遠鏡看向遠處。那意思，明顯是不管了……
“你不怕死？”當老李走到一旁後，孫候光看著亮子突然問道。
“不怕！”迎著營長那灼灼逼人的目光，亮子小胸膛一挺，說道“我從小就跟著爺爺在山裏打獵，要是怕死的話早不知道死多少回了。”
孫候光知道亮子說的沒錯。雖然他沒打過獵，但是關於打獵的一些注意事項，他倒是有早有耳聞。據說，獵人在獨自麵對強大的野獸的時候，最不能的，就是害怕。因為，害怕會讓他們無法冷靜下來，更無法讓他們集中精力。孫候光還記得曾經在書上看到過的一句話“再好的獵手，也會最終死在獵物的獠牙下。但是，冷靜與沉著卻可以讓這個‘最終’無限期推移。不過，如果一個獵手麵對野獸時心裏懼怕的話，那麽，恐懼會讓‘最終’變為現在進行時，他絕對會因為懼怕而提前喪命在野獸的獠牙下……”而亮子，恰恰是一名深悉其道、無懼死亡的好獵手。
看著亮子，孫候光突然很突兀地命令道“那好！既然你不怕死的話，那麽現在那些人的命就歸你了。”孫候光說著話，抬手指向不遠處那些操控“小六零”和“四零火”的士兵。“如果那種怪物來了，我不希望看到他們有什麽危險。如果真的出現傷亡的話，我希望你是第一個！”
“是！”聽到孫候光的命令，亮子想也沒想就高聲應了一聲“是”。雖然，孫候光的話說得非常狠，但是亮子知道，如果那種怪物真的跑到圍牆上來的話，那麽那些操控“小六零”和“四零火”的士兵絕對是它的目標。而營長將自己安排到保護他們的位置上，恰恰是再合適不過的人選。如果說整個前哨營地中誰能在那種會隱形的怪物未發動攻擊前發現它的蹤跡，自己絕對是那個人……
“等一下！”看到亮子轉身就要走，孫候光突然又叫住了他，“多叫上幾個人……”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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