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商場如戰場
一間約三十平米的小辦公室內，王凱靠坐在椅子上，發絲淩亂。
身前是一張木桌，桌子對麵坐著證監會的監事，錢壽平。
“王凱，關於惡意做空華陽集團股價一事，你還有什麽要說的？”錢壽平敲著桌子問道。
“這事跟我沒關係，不是我做的。”王凱輕聲回道。
“天使融資與華陽集團剛談合作，麾下股東大量拋售持有股票，接著集團內部高層吃回扣事件曝光，還有股票不正常買賣，這三件事湊在一起，難道你要跟我說這是巧合嗎！”
錢壽平用力的拍了一下桌子，語氣強硬的道。
王凱沒有說話，隻是閉口不言。
錢壽平眯起眼睛，沉聲道：“王凱，你還沒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麽，惡意操控股市，惡意做空，導致股票崩盤，這會導致多少股民家破人亡，現在交代的話，法庭上還能減輕量刑，可真等到鐵證擺在你麵前時，你想說我們也不想聽了。”
王凱抬頭看了錢壽平一眼，搖頭道：“我說了，這不是我做的。”
“好，我倒要看你能嘴硬到什麽時候！”錢壽平霍然起身，轉身離開了辦公室。
屋內，又剩下王凱一人。
整整兩個小時，沒有任何人理會王凱，他就像是被世界遺忘，呆坐在空蕩的辦公室內，在一片寂靜裏，他心中不安被無限放大。
高家的反擊會到此為止麽？
被拘謹的這段時間裏，李浩和蘇晴他們又在幹什麽？
天使集團的高層知道以後，他們會怎麽做？
這才剛有點起色，怎麽能出這種事？
一個個疑問像是魔鬼的低語般，不斷拷問著王凱的內心，讓他的身心倍感煎熬。
“王凱，有人探望。”
忽然，辦公室的喇叭裏傳出錢壽平的聲音。
緊跟著，辦公室的門被推開，一個拄著龍頭拐的老人走了進來。
“你就是王凱？”
老人說著，坐到桌子的對麵，看著王凱，自顧自的感慨說道：“真是想不到，把我們高家踢出華陽集團的，居然是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夥子。”
“你是誰？”王凱盯著老人問道。
“老朽高翰，高玉欒親爹，高大山的爺爺，華陽集團的創始人。”
高翰說完，臉上情不自禁露出驕傲的神色，輕蔑笑道：“小夥子，我真佩服你不知天高地厚這點，不分青紅皂白就敢趟這趟渾水。”
王凱深吸一口氣，沉聲道：“這件事是你搞的鬼？是因為我驅逐了高家，還是早就有預謀，準備坑天使集團？”
高翰搖了搖頭，輕聲道：“小夥子，你說的，老朽聽不懂啊。”
“我都已經被關進來了，老先生還揣著明白裝糊塗，有意思嗎？”王凱不甘示弱的看著他，端著氣場不落下風。
高翰笑了笑，雙手拄著龍頭拐，喃喃出聲道：“商場如戰場，老朽在商場混了這麽多年，見過太多人身敗名裂，傾家蕩產，跳樓的，自殺的比比皆是。”
高翰緩緩起身，走到王凱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還太年輕。”
王凱眉頭微皺，沒有接話。
高翰俯下身子，湊到王凱耳邊，聲如細蚊。
“年輕到天真的以為，把我們高家趕出股東會，高家就奈何不得你了，可你想過沒有，天使集團又算個什麽東西，也配對我高家指手畫腳！”
高翰突然笑了，意氣風發，慷慨激揚的說：“人為錢死鳥為食亡，商人追名逐利，華陽集團的股東也是一樣，你以為肅清公司亂象，就能讓華陽集團走入正軌，可你想過沒有，人人自危的情況下，他們憑什麽要給你賣命！”
“你以為，天使集團注資華陽，能讓華陽集團更上一層樓，可笑，老夫戎馬商場這麽多年，還看不出天使集團耍的什麽伎倆，說白了，你！就是個他們頂在前麵的替罪羊！”
高翰唏噓嘲笑，繼續道：“華陽集團是我一手創辦，老股東鼠目寸光，旗下是一盤散沙，我早就想最後撈一筆。”
高翰再度拍了拍王凱的肩膀，輕笑出聲。
“正好你的出現，幫我一個大忙，肅清迂腐，重新洗牌，讓我重掌股權，身價倍增，而你……”
高翰鬆開手，一邊離開，一邊輕聲笑道。
“小子，享受你接下來的鐵窗生涯吧，這就是不自量力挑釁我高家的代價。”
眼看著高翰即將離開，王凱忍不住站起身來，盯著高翰。
“你這樣也會把華陽集團也拖進深淵，它是你一手創立的公司，難道你打算眼睜睜看著它慘淡收場！”
高翰沒有回頭，隻是咳嗽兩聲後，輕聲道：“公司隻不過是賺錢的工具，就算沒了華陽，我還能去創立華月、華星，小夥子，你就在監獄裏懊悔你的無知，看著我高家重新在廣陵登頂吧，哈哈哈！”
高翰笑著離開了辦公室，而王凱則頹然的坐到了椅子上。
高翰走後不久，監事錢壽平重新走了進來。
“王凱，你還不打算坦白麽？”錢壽平板著臉，沉聲問道。
王凱沒說話，隻是靠坐在椅子上，怔怔出神。
“告訴你，我們已經拿到了華陽集團財務的所有賬本，證監所的全體人員，正在核對賬目，這是你的最後機會了！”
錢壽平“砰，砰”的拍著桌子，大聲咆哮。
王凱仍舊沉默。
“不肯交代是吧，好，等我們查清賬目，你會背負非法操縱股市的罪名，就等著坐大牢吧！”
見王凱一副死不認罪的模樣，錢壽平憤然起身。
就在他即將離開時，沉默良久的王凱終於開口。
“等等。”
錢壽平止步轉身，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道：“想通了？終於肯說了？”
“我要打個電話。”王凱神色平靜的道。
“打電話幹什麽？還想轉移財產麽？”錢壽平咄咄逼人。
“不，打給我的律師，這點合法權利我應該有吧。”王凱平靜的和錢壽平對視。
“律師？哪位律師？”錢壽拿出手機遞了過來。
“天使融資集團法律顧問，張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