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父親的仇人
他不會讓她知道他任何的底細。
沙發很軟,她坐下去,幾乎站不起來。
一杯咖啡遞過來,她仰起頭,牛飲,一口就幹了。
“還有什麽吃的?再拿點來。”
長條牛角麵包,她狼吞虎咽吃下去了。
肚子裏有了貨,才能鎮定下來。她想起自己的處境,閉著眼睛,陷入了沉思之中。
易向西也打量著她,甚至帶著強烈的戒備。如果這個女人呼天搶地,哭鬧上吊,那他就放心了。但是,她除了臉色慘白一點,竟然鎮定得出奇。
易向西想,這個女人非泛泛之輩,她一定在想對策。
喬小麥的確在反複尋思,在心口輾轉了一萬次,如此詭異的事情,怎會降臨自己頭上?
自助者天助,否則,大羅神仙都幫不了你。
這時才慢慢睜開眼睛,死死盯著麵前的男子。
他對白襯衫情有獨鍾,短發,闊胸,傲岸,不笑的時候,臉上有一種淡淡的滄桑和冷漠,怎麽看都不是一個猥瑣之徒。
她打量的時間實在是太長了,長得易向西都沉不住氣了。
“看什麽?我臉上有花?”
他笑的時候,眉頭一點一點的舒展,再也沒有半分的殘酷,仿若溫文爾雅的一個翩翩公子。
她恍惚,人的相貌多麽奇怪!能把最卑鄙的一個人裝扮成金玉!!
尤其是男人。
生得好的男人,比女人更加罕見。
看看男演員就知道了。
漂亮的女明星成千上萬,能拿得出手的男演員,寥寥可數。
但是,長得好,並不代表不猥瑣。
她異常鎮定。
“易向西,你說,為何要蓄意陷害我?你到底和我有什麽深仇大恨?”
他端著咖啡,低下頭,凝視她,如貓戲弄捉住的耗子。
“小麥,你猜猜……”
“啪”的一聲,一耳光摑在他的臉上。
他麵色一變,因她太過平靜,他竟一時疏忽,躲閃不過,被她傾盡全力一耳光摑過來,火辣辣的一陣疼痛。
她再要順勢撲過來時,他已經反手將她扭住,笑容殘酷到了極點:“喬小麥,你再妄動一下,你父親就死定了……”
她的眼裏露出一抹驚恐之色,立即住手。
父親!
他終於提到了最關鍵的一點。
她的父親。
事發之後,她根本不敢讓父親知道這一切。她唯一的至親根本就受不起這樣可怕的刺激了。
她屏住呼吸:“你做這些原來是想對付我父親?”
他在她身邊坐下來,伸出手攬住她肩頭,一如親密之極的情侶。卻猛一用力,大手幾乎將她肩胛骨揉碎:“我從不打女人,但是,也不代表可以讓女人打我……喬小麥,你記住,最好不要再有下次,否則,懲罰便不是這樣輕微了……”
一股疼痛,浸入心肺,她的呼疼被他的嘴唇強悍霸占,生生地將疼痛吞回去,直到她的嘴唇被啃得幾乎腫了,他才將她鬆開。
她的唇上有鮮血,是被他生生咬出來的。
他不打她,但給她這樣的懲罰。比打更加痛楚十倍。
“喬小麥,你的父親喬大林此時正躺在醫院裏等待做最後一次大手術,對吧?如果你和江一行順利結婚成家,江一行就會支付這筆昂貴的手術費用以及後麵長達數年的療養費用,讓他得以頤養天年。喬大林人過中年才結婚,四十幾歲才生下你。十年前,你母親就病逝了,是喬大林身兼母職將你拉扯成人,你們父女感情深厚,你根本不可能眼睜睜地看著你父親不治身亡……”
她眼底的驚懼之色更加濃鬱。
這個人,把她的一切情況調查得一清二楚,然後,一步一步,將她逼入死胡同。
他為的到底是什麽?
“你父親和江一行的父親江衡是發小好友,當年還曾有恩於江衡。但是,江衡經營得法成了富翁,你的父親卻一輩子鬱鬱不得誌,隻能依靠微薄的退休金生活。他晚年不幸又得了絕症,需要極其昂貴的醫療費用……兩年前,江一行留美歸來後,你見有機可乘,為了嫁入豪門,用盡手段討他歡心,果然成功將他俘獲……”
“你大一時,跟同係的一個男生有過短暫的戀愛經曆,但你心機深,為了嫁入豪門,從不和男友同居。你保留著處女身,無非是為了增加和江一行婚姻的籌碼,畢竟,你家裏條件不好,除了貞潔,你並無任何嫁妝……”
她緊緊地閉著眼睛,任憑他的灼熱的呼吸吹拂在她的耳邊。命運多舛,為了獲得財富和地位,連女政協委員都提倡姑娘們把貞操當做給婆家做最好的嫁妝——
小人物,隻能有這樣屈辱的小手段而已。
可是,他有什麽資格這樣恥笑她?
“江夫人並不太喜歡你,她中意的是門當戶對的大家閨秀。隻是江衡這老賊看在故人份上,江一行又對你情有獨鍾,加上你又裝得乖巧,畢業於某名牌大學,身家也還算是清白,他們也就勉為其難了……”
這些都是事實。
“你和江一行如果順利結婚,也算得上一樁兩全其美的喜事。不過,江家已經將你掃地出門。雖然他們礙於昔日和你父親的情意,不好太過絕情,但是,我已經答應了替他們照顧你父親,從此以後,他們便再也不會出現在你父親麵前……”
他處心積慮,要達到的便是這個目的。
喬小麥心裏一陣悸動,卻隻是靜靜聽著。
“你父親如今躺在本市最大的醫院裏,每天需要近五位數的治療費,而兩個月後,他還需要一場近乎天價的手術費。你工作以來的所有積蓄都替父親治病用完,又在嫁給江一行之前,按照他們江家的規矩辭掉了原本薪水很不錯的工作,準備安安分分做全職太太。喬小麥,現在你自己沒有一毛錢收入!!江家替你父親預繳的治療費隻剩下三天。醫院今日已經下了預繳通知單,喬小麥,你說你怎麽辦?”
他幾乎是貼著她的嘴唇在說話,感受著那嘴唇的甜蜜,柔軟,呢喃細語,如在傾訴最最甜蜜的情話。而當她要移開頭的時候,他卻蠻橫地用手將她的頭重重扣住,讓她扭動不得。
“小麥,你已經走投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