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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情愫

  因為蘇曦的一句話,望仙宮第一次相親大會,就這樣在緊鑼密鼓當中舉行了。然而這場大會的主要人物江離,卻在第二天翹家出走。


  收拾收拾直接從最後山搬到了最前山,把守門的弟子給扔了出去,自己住了下來。


  “孩子大了,是半點不由娘啊。”蘇曦坐在台上,聽到下麵的人匯報,打了兩個哈欠,看著已經來了不少的少男少女,擺了擺手道:“你們自己玩吧。”


  說完人便不見了,留下宗宮主和幾位長老麵麵相覷。


  這叫什麽事啊?幾人心裏憋屈,但看著下麵弟子一個個興奮的樣子,無奈扶額道:“你們看著辦吧。”


  說完,一個接著一個先後離開。


  而江離正在收拾自己的小院,心裏憋著一口氣,怎麽都發泄不出來,堵在那難受的要死。


  二十歲的少年,情竇初開,心心念念的,卻是那個他從小看到大的人。可是這個人是他的師父,天理倫常,跨不過。可哪怕這樣,那他守著她就是。他喜歡看她張揚肆意的笑,而不是那永遠看不透的眼睛中所蘊藏著的孤冷。


  可是她在幹什麽?逗弄他之後要給他找什麽道侶?這女人腦子有病吧。


  一劍將麵前的木頭劈開,那渾身冒著冷氣,閑人勿進的樣子,讓剛剛聽到吩咐過來給他重新收拾房間的小弟子嚇的一抖。


  “你誰?”江離聽到動靜回頭看。


  “這……這位師兄,我是來給你將房間重新換過的。”那小弟子十來歲,應該是新來的,不認識他。


  “誰叫你來的?”江離皺了皺眉。


  “是……是宮主。宮主還讓我帶句話。”那小弟子有些發抖,不知道這麵前的是個什麽大人物。


  “說。”江離心裏煩的很。


  “咳。”那小弟子清了清嗓子,學著宮主的口氣道:“老祖說了,既然師叔祖想來這看大門,那就看著吧。就是別忘了,每年初春回去釀酒。”


  小弟子說完,緊張的悄悄抬頭看他。


  什麽意思?不打算讓他回去了?這是趕他出門?就這樣還想喝酒?做她的春秋大夢。


  枉他對她心心念念,想著隻要哄哄他,他就大發慈悲的原諒她的魯莽。可這是什麽意思?江離越想越氣,拿著劍對著那一堆木材亂砍。


  可氣著氣著竟然就有些委屈起來,心裏發酸的厲害。


  拎著劍,低著頭,整個人像一隻被拋棄的小獸一樣,無助又孤單。


  “哎。”歎了口氣,江離看著那膽小的弟子道:“行了,去忙你的吧。”


  外門來了個祖宗,而且脾氣古怪,在眾人口耳相傳中傳了出去。而且自他來的那天開始,就多了一個凡是進出望仙宮的,都得來他這裏登記,並且徒步而行的規矩。


  開始的時候大家還不在意,但當看見平日裏那些高高在上的長老,甚至宮主都照辦之後,就算有再大的不滿也無人敢說。


  江離這就算正式上崗了,平日裏無事的時候翹著腿,吃著那些小弟子為了討好他送來的吃食,偶爾約三兩好友過來喝酒。隻是每年桃花盛開的日子,都會回到山穀,采摘桃花釀酒,而某個無良的師父則醉醺醺的側臥在桃樹枝上,慵懶的眯眼。那大紅色的衣袍垂下,不止一次晃花了江離的眼,同時也晃進了他的心。


  桃之夭夭,灼灼其華。


  江離背著裝滿花瓣的竹簍,抬頭看那樹影搖曳間的身影,整個人都軟了下來,隨手拿出一條毯子披在她的身上,這才離開。


  又十年,江離順利結丹。


  收起了那個拜師時蘇曦送給他的聚靈佩,又摸出了那支至今都沒送出去的鳳釵,以及那年他偷偷畫的畫像,在手裏摩挲的很久,這才將他們放在一個盒子裏,上了鎖,藏了起來。


  金丹之後的出門曆練,江離離開前回到山穀,隻是沒進去,站在穀口一夜,等第二天朝露落下眼簾,這才離開。


  那一年,江離的名字傳自天下,人魔戰場,隻是金丹的少年,獨闖魔窟,一個人挑了八處魔族聚集地,被三元嬰一化神追殺,最後,怒斬三元嬰,重創一化神。戰績斐然,人人稱頌。


  而自那之後,地魔人再也沒有出現在地麵上。隻是無人知道,那魔窟深處,熊熊大火整整燒了百年,直到最後一絲灰燼都不曾留下。


  又百年,江離結嬰。


  結嬰大典上,蘇曦難得的鄭重,賜道號,流淵。


  靜水流深,積水成淵。


  那天晚上,後山禁地,江離挖出了百年份的桃花釀,喝的爛醉如泥。


  “蘇蘇,你為什麽總是背著一個葫蘆啊。”江離的頭有些暈,問出了這讓他苦惱上百年的問題。


  “啪。”


  江離揉著被拍的發疼的腦袋,不太高興的看著她。


  “沒大沒小,叫師父。”蘇曦喝著酒,眼中淩厲一閃而過,又恢複之前的慵懶模樣道:“那是因為他們太害怕。”


  “可我怎麽覺得我就應該這麽叫你呢?”江離撓了撓頭,不解道:“可這跟葫蘆有什麽關係?”


  蘇曦眨了眨眼,似乎也有種久違的熟悉感,不過還是道:“因為有它在,他們才能放心啊。”


  江離被繞的有些暈,也沒糾結,而是借著月色,借著酒勁,直接道:“我們不當師徒了好不好?”


  “你要叛師?”蘇曦眉頭一挑,眼中寒光乍現,就要動手。


  如果放在以前,江離絕對會驚訝這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蘇曦,暴虐,殘酷。可如今的江離哪裏還管的了這麽多,完全沒感覺到周圍的危險氣息,嘿嘿的咧開嘴,然後湊過去,在蘇曦的嘴角親了一下,像個偷吃糖的小孩子一樣傻笑的倒在地上一睡不起了。


  “”還沒提起的暴怒忽然冷卻,蘇曦傻呆呆的坐在那,不明白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麽。


  低頭看著倒在地上的江離,猛然發現,這個並不算是她一手帶大,相反,處處照顧自己的徒弟,早就不是當初那個豆芽一樣的小子,長得玉樹臨風,成為這年輕一輩的佼佼者,眾人推崇的流淵真人。


  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是那年她想為他挑選道侶,他負氣而走?還是她偶爾在他眼裏看到的溫柔?

  “哎。”蘇曦長歎口氣,發現自己有些忽略了這個小徒弟,哪怕她下意識的歡喜不知從何而來,但他們,在他成為她徒弟的那天,就已經注定,他們隻能是師徒,絕不會有其他,也不能有其他。


  雖說修士並不講究這些,但她不是良人。


  手指在他額頭一點,身形便消失不見。


  江離悠悠轉醒,看了一圈發現蘇曦不在,就要起身尋找。


  “回去吧,我有些乏了。”蘇曦的聲音傳來,攔住了他的腳步。


  “剛才發生了什麽?”江離撓了撓頭,有些記不太清了,於是點了點頭告辭,隻是離開的時候,心裏感覺空落落的,好像少了什麽很重要的東西被他忘記了。


  按著因為喝醉酒而略微發疼的腦袋,借著月光往前山走,隻是忽然覺得頭重腳輕,身體有些撐不住的感覺,來不及細想,就昏了過去。


  “他不會醒吧?”黑暗中,女子聲音傳來。


  “不會,不過你確定要這麽做?這人可是那位的徒弟。我就弄不懂了,你這是為什麽?”男子很是不解,但也覺得必須要弄死他才行,若不然後患無窮,雖然不知道為何有這個想法,但自打他進入望仙宮見到江離以來,腦子裏就一直有個聲音告訴他,一定要殺了他。


  很長一段時間他都有些糾結,畢竟他們從來沒有過過節,甚至可以說完全不認識。一個是高高在上的師叔祖,一個隻是普通的內門弟子,風牛馬不相及。然而那顆想殺了的心怎麽也按不下去,都要成了心魔,以至於一直不敢結嬰。


  可是看著江離一步步結丹,又一步步結嬰,如果再不動手,恐怕以後就再也沒機會了,而自己,也將止步於此,這如何能甘心?


  “我也不知道,但他對我的新引力太大,每次見到他我就走不動,一定要把他弄到手才行。”女子說著麵色緋紅,還伸手去在江離的胸口捏了一把:“一百年了,我等了一百年才等到他心神不寧好下手的時候。”


  男子嫌棄的看著那渾身散發著發情氣息的女人,在心裏狠狠呸了一口。


  “趕緊走,就算你再饑渴,也要找個安全的地方。”


  而女子此時還在對江離上下其手,嘴裏不住的感歎,但也知道此時要緊的是什麽,連忙讓男子扛起人就走。


  幻境之外,老頭捂著眼睛瞟向身邊那渾身冒冷氣的人,也不知道這被發現秘密,有沒有殺魂滅口的意思。


  “你這麽看著我做什麽?這倆人可不是當年的人。”流淵也很惱怒,雖然他知道那人不是他,但架不住江離如今頂著他的身份,這要是出了事,自己也算間接失了身。


  “這兩隻小老鼠怎麽回事?為何執念如此之深?”流淵也很不解,按理說進入幻天境,哪怕大羅金仙也得給他按照規定的方向走。


  “這好像是一種控魂術,被下了很強的心理暗示。”老頭不確定道。


  “奶奶的,這小子真能惹事,要是敢,老子讓他永遠也別想出來。”


  兩隻鬼一個憤怒一個幸災樂禍的看著江離被兩人抬到一處偏殿,也不知道兩人說了什麽,就看見那個男子不知道摸出一枚什麽丹藥,按進了江離的嘴裏。


  就在他打算離開的時候,江離整個人開始顫抖起來,周身的靈力開始外泄,猛的睜開眼睛,隨著一聲嘶吼,一聲劍鳴,原本完好的殿宇,瞬間坍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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