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奇人墨童
9 奇人墨童
奇人墨童
宇文護的兩位公子聽完後,恍然大悟,“原來如此!”這句話不約而同的從他們嘴裏念叨出來。原來他們最近聞得齊國內亂,高湛突然造了哥哥的反。
但是據他們所知,以目前高湛的實力,根本沒有機會翻盤的,但現在穩坐帝位,原來是竹玄之這位登龍奇才助力。
知道了這些,宇文訓死死地捏著茶杯,而宇文深呢,則兩眼冒著熾熱的光,兄弟二人現在就一個打算定要將這個人納入麾下!
但是現在被人朝思暮想的竹玄之,現在在幹什麽呢?
原來獨孤震和於文若兩人自打回到長安以後,在各自府中呆了兩日,在第三天一大早,便不約而同地來到了獨孤家的桃園。二人剛到門前,便聽見從裏麵飛出了清揚婉轉的笛聲,令人不自覺地停下了腳步,駐足聆聽。
朝霞散落的清晨,青磚鋪地的長街,陽春三月的桃花,再加上這如靈鳥啼各般的笛聲,獨孤震兩人在院外駐足,不知不覺、如癡如醉……
“大清早的不進來,站在外麵發什麽愣呢?”二人一下子被一聲爽朗的問候所驚醒。
“哎呀呀,妙極!妙極啊!都言竹兄才縱江湖,學博天下,沒想到沒音律上的造詣也是如此之高啊,實在讓在下佩服的很啊。”文若一邊往裏走,一邊拍手稱讚。
“文若——你又忘了,應該叫蘭兄!”獨孤震提醒到。
“無妨,這裏都是自己幫裏的弟兄。”蘭珺笑著說。說罷,便請他二人坐下,然後紅茶盤中撿起兩支碧玉茶碗,接著拿起一把碧玉壺在碗裏沏滿了茶,放在了文若二人麵前,說道“二位請喝茶吧,怎麽今日有空,一起來看我?”
問若拿起茶碗一飲而盡,放下茶碗歎口氣說道“哎,蘭兄你是不知道,我回家之後就沒找到我爹,然後就直接去了城外的寺裏看望了一下他老人家,他隨便和我說了幾句便讓我回來了,還說讓我不要到處亂跑。呆在家裏實在覺得人生無趣啊,所以就和獨孤大公子來這裏找你了唄。”
“於老將軍可還好?”蘭珺繼續給他滿了一碗茶,問道。
“多謝蘭兄問候,我爹——青燈古佛、打坐參禪,沒什麽不好的。”文若有點低落。”
“於老伯自是豁達瀟灑之高人,你也不必太低落,或許是我們還沒修到一切都若浮雲一般的境界呢。我這裏倒是有一件熱鬧的事情,你肯定會有興趣的。”獨孤震故作神秘地說道。
“什麽事情!快說來聽聽!”剛才還有點低落的文若一下子來了精神。急忙問道。
蘭珺和獨孤震見他這般,不由得搖搖頭笑著。獨孤震故意放慢了語氣,慢吞吞的說“大大的熱鬧啊,不久就有天家之大喜啊。”
“陛下要成親了?”蘭珺突然問道。
“你怎麽知道?”獨孤震二人異口同聲地問道。
“你都說了天家之喜了?天家看可不是皇家嗎?再說了,塚宰不是一直和突厥在和談嗎,準備將突厥的一位公主娶過來給陛下當皇後,這事談成了?”蘭珺問道。
“吉日都定了,下個月吧,到時候北齊、南陳、突厥、吐穀渾都會派使者來朝賀的。”獨孤震有點興奮地說著。
“真的啊,太好了,又有熱鬧可以看了。”文若搓著手說道。
“陛下結婚,又不是你娶媳婦,你高興什麽?哦,還有一件事,就是青詩公主也可能要大婚。”獨孤震又說了一個消息。
“青詩公主?和什麽人?下嫁還是招贅駙馬?”蘭珺猛地問道。
“這個倒是沒確切的消息,反正都是由塚宰定奪的。不過很有可能是遠嫁突厥,畢竟他們嫁過來一位公主,我們也得嫁過去一位才合情合理。”獨孤震推測說。
“笑話,青詩公主那是吐穀渾的公主,又是文王的義女,嫁不嫁又不是他宇文護一個人說了算的,最少也得吐穀渾慕容老王爺同意才行啊。”文若語氣頗為不悅。
“話雖如此,但青詩公主畢竟年紀也不小了,慕容老王爺都有點著急了,況且嫁到突厥,也算是為民造福……”獨孤震說到。
“狗屁!當初慕容家的人把她們姐弟送到長安,就有一點做人質的意思,幸而文王為兩國交好之大義,將她們以皇親之禮相待,現在又要被嫁到突厥去,突厥與我大周有著血海深仇,倘若真的嫁到那裏去……唉,真是命苦啊。”文若怒道。
“咦——文若,你怎麽衝我吼上了,又不是我要將公主當籌碼嫁出去的。不過你說的也對,哎,若不是十幾年前的那場禍亂,公主她們早就雙宿雙飛了……”獨孤震感歎道。
蘭珺低著頭,眼睛出神地望著眼前的一幹茶具,右手緊緊的捏著手中的那串念珠,似是在靜靜地聽著他們二人的議論,似又不是……半晌,才慢慢地說道“各國博弈,因利益而聚散離合,本是常事,就是再有血海深仇,為大局計,應該放下。”
此時的三人都低著頭,陷入了沉默,少頃,獨孤震見蘭珺也沉默了,眉宇間尚有一絲未舒展。便奇怪地問道“蘭兄?你怎麽了,你也知道青詩公主的事情吧?”
蘭珺動了一下,說道“前前後後也聽說了一些,公主殿下情路坎坷,但是好在公主是心胸豁達之人,心誌更是強於一般男兒,相信她會處理好自己的一切的。”
“恩,蘭兄說的對,公主殿下的確不是尋常女兒家,我們應該相信她,祝福她才是。”文若抬頭說道。
“好了,不說這個了,兩位公子可是名動長安的風流人物啊,你們不準備帶我去逛逛嗎?”蘭珺似乎岔開了話題。
“對啊,也該我們盡職地主之誼了,那我們就走吧。”文若說著,便已經起身要走了。
“好,容我更衣。”蘭珺說著便起身,到屋裏去了,似乎是想獨自一人吧。
到了街上,文若興致勃勃,獨孤震倒也安靜,隻是蘭珺絲毫沒有對這長安的繁華盛景不驚訝,也沒有被熙熙攘攘的熱鬧景象所感染,有幾分氣定神閑地走在街上,隻不過有時候被文若一下子拉倒這邊看這個,一下子拖到那邊看那個,後麵跟著蘭珺的兩個護衛都搞的有點狼狽。
忽然,蘭珺指著一座造型奇特的建築說道“我們去那裏看看吧,也順便歇會兒。”
“好,就去那邊吧。”獨孤震說道。
幾人來到那座奇怪的閣樓前,文若豎著大拇指對蘭珺說道“蘭兄真會挑地方,這個地方在我看來最是有趣了,蘭兄你知道嗎,這棟奇怪的閣樓是一位名叫墨童的人設計的,相傳他可是戰國時期諸子百家中墨家的後人呢,他可是我大周第一能工巧匠,好多人都請他去蓋房子呢。”
“是請他去修機關暗道吧?”蘭珺笑著說。
“蘭兄你知道此人?”獨孤震問道。
“大周排名第一的工匠,名氣可響亮呢。”蘭珺微笑著說。
“是啊,不過墨前輩的這門手藝也給他招來了不少禍事,有人讓他修完機關密室後,就想殺他滅口,結果都被他給逃了出來,索性就在這鬧市裏建了這麽一棟機關閣樓,來氣氣那些人。”文若說道。
蘭珺點了點頭,抬腳就往裏走,獨孤震趕緊跟上,告誡說“蘭兄小心,不要再裏麵亂走,裏麵機關重重,而且那位墨前輩性情乖張,不是易與之人!”
“好,那我們就進去見識見識吧。”蘭珺說著,便直接進去走到最裏麵的兩扇門前,推開門就走了進去,後麵跟著的獨孤震等人一邊喊著小心,一邊也趕緊跟了進去。
眾人進去後再發現這是一間四麵都是木牆的房間。文若進來後用插銷把門關嚴實,然後把門口的一個小扳手拉了四下,隻聽得上麵的銀鈴響了四次後,整個房間便徐徐上升了。不一會兒,整個房間又恢複了平穩,文若過去打開了房門,眾人都跟著出來。出了房門,走過一條狹長且陰暗的甬道,來到了甬道右側的一扇門前,眾人在門前止步,但聽見屋中傳來“乒乒乓乓”的聲音。蘭珺上前,砰——砰——砰——敲了三下門,然後後砰砰敲了兩下,
“誰啊?大白天的,敲個鬼啊!我現在不想被打擾,滾!”裏麵傳來了一聲極其煩躁的吼叫。
蘭珺聽見這聲音,便笑著一把推開了門,因為光線一下子變強的緣故,蘭珺不自覺的眯了一下眼睛,但就在這眯眼的刹那,一塊木頭就找準了他的額頭飛了過來……
“墨前輩,是我們。”獨孤震急忙上前抓住了那塊木頭,自報家門。
衝門靠裏正中間,擺著一張比尋常尺寸要大許多的桌案,上麵擺滿了工具、木料和不可言狀的鐵器。桌案的後麵,隻見一個頭發蓬亂、衣衫不整的上半截身子正伏在上麵,雙手在擺弄著一堆零件。似乎是知道有人進來手中的活鐵定不能繼續了,便索性將手中的工具往桌上一丟。抬眼望了望門口的人……
“蜀地竹海,玄之又玄!哈哈!竹小子,想死哥哥我了!”話音剛落,之間剛才那看似隻有半截的身子一下子翻騰起來,跳過前麵寬大的桌案,落地後有借勢一躍,直接掛在了蘭珺的身上。
蘭珺慌忙一手推著他的頭,一手推著他的肩,掙紮著說道“墨前輩,你能先從我身上下來嗎?你……那個多久沒洗澡了?”
眾人聽見,都捂著嘴怕笑出聲來。被稱為墨前輩的人老臉一陣通紅,忙從蘭珺身上下來,整了整頭發和衣服,裝作咳嗽了兩聲,說道“額——大家沒吃飯吧,來,我請你們喝茶,喝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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