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風雷響徹
12風雷響徹
“快坐,快坐,”宇文訓趕忙將二位拉著坐下,親自將兩位的酒杯斟滿,秦城、蘭珺兩個欲站起謝禮,宇文訓趕緊又拉住,對蘭珺說“想必先生已經知曉,這位就是我大周第一高手,文王麾下愛將,龍武營的統領,秦大將軍,哎呀,今天真是群賢畢至、高朋滿座啊。你看,一邊是才學卓著的大才子,一邊呢,是武冠天下的大將軍,這不正是文武雙全嘛?來!幹一杯!哈哈哈哈……。”
聽得宇文訓如此拉攏,蘭珺這回坐不住了,趕忙起身說“世子此話在下實在不敢當,在下一介江湖草莽,落拓書生,怎敢與秦大將軍相提並論。實在是慚愧。”
“哎!先生莫要謙虛,既然世子都如此欣賞先生才學,那先生定是名副其實啊,如若不棄,你我交個朋友,如何?”說著,便伸出右臂,隔著桌子,將手按在了蘭珺的肩膀上,並稍加內力以試探。蘭珺此時感覺左肩像是被一隻鐵鉗夾住,疼痛難忍,隻能強忍著不發出聲音,但是臉上已有痛苦之色。
好在秦城並未持續用力,剛撤去內勁,準備收回手掌時,右臂已被一左一右兩隻手牢牢抓住。秦城心中一驚,自己縱橫沙場這麽多年,從未有人敢如此,即使有人近得身來,也早已是自己的鐧下亡魂了,抬眼望去,隻見是蘭珺身後的兩人,一人一手正抓在自己的手臂上,剛欲用大力掙脫,但聽得蘭珺壓低聲音喝道“放肆!還不退下!”二人聽到立即鬆開手,站在蘭珺身後,冷冷的望著秦城,像是在小心戒備著。
“將軍恕罪,江湖粗野之人,不懂規矩,衝撞了將軍,我代他們向將軍請罪,萬望恕罪啊。”蘭珺見秦城臉色一滯,以為是惹火了這位大將軍,趕忙賠禮。誰知秦城心中早就不能平靜了。
“啊!誤會。誤會啊,大將軍是習武之人,可是這位蘭先生,是絲毫不懂武功啊,這兩位的蘭先生的隨從護衛,大將軍不必試探。”宇文訓連忙打圓場,同桌的於文若,獨孤震也是趕緊附和。
“哦,既然如此,那就是本將魯莽了,蘭先生勿怪,勿怪啊。”秦城收斂心神,說道“蘭先生是不懂武功,不過,剛才略略小試,先生身後這兩位,武功可是不低啊。不如,我們比試一番,如何?”
此言一出,滿桌之人麵麵相覷,“今天可是良成吉日啊,現在比武,這……或許不妥吧?”於文若小聲的說道。
未等眾人反應過來,秦城已經站起來走到老夫人處,施了一禮,說道“老夫人,我看今日宴飲已近尾聲,大家久坐也是無趣,倒不如由在下和這位蘭先生的朋友練練手,權當為諸位助助興,您意下如何啊?”
“這……”老夫人一下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大將軍,今日乃是家母壽辰,在壽宴上比武,怕有不妥啊。”衛國公獨孤信站出來說道。
“外公此言,孫兒倒不以為然。”宇文訓起身道“我大周素以軍武強國,我宇文氏與獨孤氏皆是鮮卑族人,起於行伍之間,雖遵從古周之禮數,但並不全束縛於漢家禮法,即是秦大將軍比武助興,也未嚐不可啊。”
“是啊。父親,孩兒雖在虎威營,但也少見秦大將軍身手,今天既然借了奶奶的好日子,大將軍肯施展絕技,真是機會難得啊,況且,隻是切磋一下,點到為止,肯定不礙事的。”獨孤羅見宇文訓也讚成,趕緊勸父親。
獨孤信無奈,隻得向蘭珺問道“不知蘭先生意下如何?”
“既然秦大將軍有此雅興,指點這兩個江湖後輩,是他們的福氣。”蘭珺客氣的答應。
“好!”
秦城轉身大步走出廳外,來到院內。
蘭珺隻得和江風、江雷隨眾人出來,並小聲吩咐他們注意分寸。眾人也早已滿懷期待,看看秦大將軍的身手了。
院內,三人分南北兩方對立。
秦城似乎不在意對方是兩人,而江家兩兄弟自出江湖以來,無論對手強弱,兄弟二人從來都是共同進退,無一例外。
禮畢,江家兄弟便擺開架勢,而秦城則是紋絲不動。兄弟二人見秦城不動,隻得搶先。江雷快步上前,提拳攻向秦城,秦城單掌剛架過,江雷的另一拳又到了,秦城又出一掌,拳掌相交,內力對碰,就在秦城感覺對方內勁雄厚時,聽得左耳邊有風聲來襲,頃刻間發力將江雷震開,同時借力後退兩步避開了江風的一擊快拳。短暫的幾招試探,秦城已對這兩兄弟的打法有所了解,一靜一動,一快一慢,一隱一現,一明一暗。
原來這兄弟倆本是一母同胞,自幼習武,哥哥江雷,拳法剛烈勇猛,內勁雄厚,對敵之時,常在正麵與之對抗。弟弟江風,輕功極佳,身法詭異,常趁對手與哥哥正麵比拚時,利用詭異難測的身法在側後方出手製敵。兄弟二人心意相通,配合巧妙,自創出“雷厲風行”之奇招,雖鮮有出手,但出手便可取勝。
秦城對兄弟二人的對敵路數有所了解後,便時時小心,一邊與江雷比拚拳法與內力,一邊提防著時不時閃現的江風。同時也暗暗佩服江雷紮實雄厚的拳法和江風動若疾風的身法,三人遊鬥將近百招時,江家兄弟見難以取勝,便使出“雷厲風行”的絕技來,秦城見此招威猛,不敢怠慢,全力以赴。
看見江雷全力向自己攻來,便賣個破綻,巧妙讓自己左肩處受了江雷一拳,江風見哥哥得手,立即撲來,哪知秦城正等著他呢,看他單掌劈來,伸手牢牢的扣住了他的腕脈,反手一擰,將他擒住,然後抓起腰間的衣服,將之舉起,腰間發力,將他扔出圈外。江雷見弟弟被扔出,隻得一個人攻來。此時的秦城,沒有了顧忌,好比猛虎下山一般,沒幾個回合,就把江雷輕鬆地打到在地。
見秦城取勝,眾人不免又嘖嘖稱讚了許久,秦城倒是哈哈兩聲應付過去了,然後來到老夫人麵前再次致歉,和眾人幹了幾杯,直至壽宴結束,眾人就散去了。
臨行之前,宇文訓邀請蘭珺有空到府上一敘,蘭珺聲稱打擾,多有不便,宇文訓隻得說擇日到蘭珺所居桃園拜訪,蘭珺推辭不過,隻得敷衍兩句,匆匆告辭。
當夜,桃園,正廳內。
蘭珺早已將長衣脫下,身披一件錦裘,一手執書,斜臥於座榻之上,一手端著一隻白玉茶盞,時不時喝一口,麵前是一各炭火盆,透著一絲絲的暖意。雖然是早春天氣,但是夜裏還是有一些寒氣……
突然,門口的江風,江雷兄弟警覺了起來,正欲叫人警戒,空中一飄落下來一個身影,兩人定睛一看,來者不是別人,正是白天與他們二人交手的秦城。
秦城見到他們二人,便笑出聲“你們這滿園子的暗哨我都躲過了,沒想到落地沉了些,被你們發現了,哈哈!”
二人施禮,說“白天比武,多謝大將軍手下留情。”
“該說這句話的是我啊,你們兄弟倆,是真不錯啊!”
“能得大將軍賞識,也算你們習武小成了,怎麽大師兄,還不進來?”蘭珺喊道。
秦城進來後,雙眼是緊緊的盯著眼前的這位儒雅清秀公子,半晌未曾說一句話,久久的立在那裏。似一座石像般,一雙眼睛上下打量著這位手持書卷立於身前之人,仿佛要將他血肉肺腑都看透。
“怎麽?大師兄認不出我了?”蘭珺強自笑道。
“大師兄?已經好久沒人叫我大師兄了。”秦城似是自言自語,但隨即用沙啞的聲音問道“小師弟,真的……是你嗎?”
“當然是我了,見過大師兄!”蘭珺躬身施禮道。
秦城上前一把抓住蘭珺的胳膊,又仔細地端詳了一會,才說“奇了,奇了,你早年信中提到,說你容貌大改,沒想到,竟無往日一絲痕跡,就連你這聲音也……,這些年,到底發生了什麽?你……你怎麽……,我簡直,簡直不敢相信!”秦城劇烈的搖動著手中的蘭珺。
蘭珺似是被秦城的大手抓的生疼了,一隻手搭在了秦城的胳膊上,說道“師兄,來,坐,坐下慢慢說。”
秦城這才意識到剛才有些衝動了,連忙放開蘭珺的胳膊,說道“你看我這,一激動就……,沒事吧?哦,我白天試過了,你身上內息全無,體虛瘦弱,還是十幾年前的舊傷嗎?”
“哪有什麽舊傷,我現在這不好好的嘛?就是失了些武功,身體比習武之人少許瘦弱些罷了,沒什麽。”蘭珺似乎很輕鬆,走到座榻旁,兩人坐定後,一邊給秦城沏茶,一邊說到。
“怎麽會沒事?”秦城並未理會蘭珺送來的茶盞,急切的問道“你快給我說說,當年到底是怎麽回事?你是怎麽死裏逃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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