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災消難滿
災消難滿
“是,先生知道,這個駙馬爺的分量有多重要,那吐穀渾慕容氏,可是有數萬鐵騎啊。我倒是與幾位世族公子交好,可是世子那邊也……”宇文深有些作難了。
“公子確定公主是招贅駙馬,不是下嫁嗎?”蘭珺問道。
“這個……應該不是下嫁。”因為公主的身份太尊貴了。
“好吧,那就姑且稱駙馬爺吧。是,駙馬爺的分量確實重,那得看對誰了?”蘭珺有點賣關子了。
“先生此言何意?”宇文深不解。
“因為無論是誰做了這個駙馬爺,隻要他是我大周人氏,結果都一樣。”蘭珺說道。
“再怎麽一樣,如果被世子那邊的人得了去,那慕容氏肯定會向著他的。”宇文深有點不以為然。
“向著世子也好,向著公子也罷,最後都是向著我大周的,隻要向著我大周,我們就可以和齊國的抗衡時不至於後院起火,大塚宰極力促成陛下與突厥的婚事,不也為此嗎?至於那數萬鐵騎嘛?嘿嘿,公子要他做什麽,舉兵造反嗎?遠水解不了近渴啊!”蘭珺往前湊了湊說道。
“先生慎言,本公子萬無此心!”宇文深很惶恐。
“玩笑而已,公子何必緊張,再說了,大周和吐穀渾是邦交,不是臣屬,他們不會完全聽我們的。”蘭珺笑笑。
“話隨如此,但……但至少還是要爭一爭吧,不然,讓他們小瞧了我們。”宇文深還是不放棄。
“爭!當然要爭,不過不是要和世子那邊爭,而是要和其他國的公子去爭,公主的駙馬一定不能是外人,想必大塚宰大宗伯元欣肯定也是這個意思。公子欲謀大事,必須先顧大局,公子這樣識大體,至少大塚宰會看在眼裏的。”蘭珺說道。
宇文深緊接著問道“先生說的是,那具體該怎麽做?”
蘭珺說“派人盯住各國來使,不要讓他們使什麽見不得人的招數,尤其是突厥,上次擺陣惹的大塚宰很不悅,我怕他們料定無緣做駙馬爺,使詭計,出陰招。”
“恩,我這就派人盯住他們。多謝先生指點。”宇文深看了看桃園的景致,還算是不錯,便說道,這院中景致,倒也不錯,先生要一直住在這裏嗎?我看倒不如到我的府邸去吧,如果有事,可隨時向先生請教。”
“這裏挺好的,我答應了獨孤震他們來這裏做客,再說了,幫裏也有事情需要我處理,在公子那裏,多有不便,多謝公子好意了。”蘭珺婉拒。
“既然如此,那就隨先生,時辰也不早了,便不打擾先生了,本公子該告辭了。”宇文深起身。
“在下送送公子。”蘭珺起身,陪宇文深走至園中,邊走邊說“公主之事,公子隻要防患未然即可,切不可與世子相爭太激烈,因為公主的親事是塚宰決定的,塚宰肯定有他的道理,公子切不可打亂塚宰的步伐!如果真出了什麽事,公子出麵化解,那慕容府豈不是欠公子一個大大的人情嗎。世子那邊,還要從長計議。”
“突厥膽子再大,也該有所收斂,畢竟是我大周國都之中。”宇文深走著說道。
“我也是猜測,並無證據,還是小心為好,出了事,大周便會丟掉一個盟友,損失太大了。”蘭珺很謹慎。
這時,宇文深轉過身來說道“本公子明白,先生留步吧,以後本公子會常來打擾的。”
蘭珺欠身說道“公子盡管來便是,在下隨時恭候。”
兩人施禮辭別,宇文深便高興地乘馬車回去了。
“幫主,這個人怎麽這麽囉嗦,來了好大一會都不走,嘰嘰歪歪的。”江風過來說道。
“這個人以後會常來的,而且他很聰明,不好對付啊。”蘭珺像是自言自語。突然,他好像想起了什麽,說道“江風,拿盆水來,江雷,設香案,取火。”
二人迅速取來火和水,蘭珺洗了洗手,到書房取出一個精致的木盒,從裏麵拿出了三片龜甲,擺在香案上,然後焚香拜天,行三拜九叩之大禮,起身將龜甲置於火上烤片刻後,將龜甲擲於地上,“哢嚓!”一聲,龜甲出現裂痕。江家兄弟似乎經常見幫主行占卜之術,立即俯身觀察地上的龜甲裂痕,仔細看後,一臉驚愕,隨即問道“幫主所卜何事?從卦象看,不祥之兆啊!這……”
蘭珺也是麵露憂色,緩緩的說道“自那夜見過青詩後,一直心神不寧,好像有什麽不好的事發生,剛才宇文深提起公主之事,心中又是一陣慌亂,便卜了一卦,沒想到……幫裏的弟兄呢,加派人手,保護好青詩,府裏盯緊點,她去了什麽地方,見了什麽人,府裏來過誰,都要向我稟報。還有,春宮驛館那邊的使團,也要派人,人手不夠從益州調,”
“是,幫主請放心,公主不會有事。”兩兄弟說完,便立刻去辦了。
蘭珺緊緊地互相握著手,在走廊裏走來走去,心念飛快的轉動著“到底是誰會借此機會對公主不利呢?宮裏?除了新來的皇後未知外,皇帝、太後、楊妃、伊玥長公主都沒有緣由啊。宇文護?也不可能,他心中必任何人都重視擇婿這件事。宇文深似乎剛才被自己穩住了,那就還有宇文訓了,不對,還有一撥人,那就是各國的公子,尤其是突厥,不懷好意是肯定的,那這些人,就要用心留意了,他們到底會幹什麽呢?”
就在這邊蘭珺苦苦思索的時候,宮裏卻有一個人像出籠的鳥兒般興高采烈的到處亂逛著,她就是伊玥公主。自打那日自己的皇帝哥哥大婚,她喬裝打扮成禦林軍的樣子混入陣中玩鬧,被太後知道了,一向溺愛這個女兒的太後大發雷霆,將其禁閉在宮裏五日,前兩日還隻是禁足思過,第三日太後便派了兩個專門教習皇家女兒禮儀的老宮女,命她們為公主重溫公主該有的淑德禮儀。這對生性好動的伊玥簡直就是折磨,每天麵對這兩張死氣沉沉。迂腐不堪的老臉,嘴裏叨叨叨叨的盡是她平日裏做煩的什麽懿德風範啊、賢良淑靜啊。知書識禮啊,除了睡覺和吃飯,其他時間都在講,伊玥真的快瘋了……
好容易挨到“折磨”結束,第六天一大早便起來,伊玥跑到了太後的宮裏。時辰尚早,太後還未梳洗,隻見伊玥公主玉足踩碎步,纖身風擺柳,溫文細語聲向太後請安道“女兒禁足思過完畢,特向母後請安,願母後鳳體康泰。”
太後坐在銅鏡前,聽見平時活潑頑皮的女兒今天一下子舉止言語大不一樣,便立即轉身問道“伊玥,你怎麽了,關了幾天,病了嗎?怎麽看起來沒有精神啊?”
“回母後的話,女兒今日學習淑德禮儀,大有感觸,追悔昔日之過錯,決心痛改前非。”伊玥依然站在那裏,似乎是很輕柔的說道。
“行了行了,你也別裝了,母後還不知道你麽?讓你禁足思過,是因你胡鬧的太過分,貴為公主,完全不顧天家禮儀,恣意妄為!”太後嚴厲地說完,然後麵色稍緩,畢竟是最愛的女兒,說道“在母後這裏坐會兒,你就出去玩吧,不過你先得給你皇帝哥哥和新皇後磕個頭,再去……”
“好哎,多謝母後恩典,伊玥可以出去玩嘍!”皇太後話未說完,伊玥就立馬原形畢露,一蹦三尺高。
皇太後無奈的搖搖頭,她知道,五天的禁足思過是一點用也沒起到。
伊玥在母後那裏呆了一會兒,便告辭出來了,直奔皇帝哥哥的景和宮,
來到景和宮,伊玥很規矩的拜見了皇帝和阿史那皇後“皇妹伊玥拜見陛下、皇後。”
“怎麽?太後讓你禁足思過才五天,你就這麽有規矩了?”皇帝一見自己的妹妹規規矩矩的見禮,便有心打趣她。
“哎呀,皇帝哥哥,你是不知道,你的伊玥妹妹這幾天過的有多痛苦啊,天天對著幾張老臉,對你講啊講啊講啊,嗚呼……再講我就,我就用我的頭去撞柱子了。”伊玥訴苦。
“這位就是陛下的皇妹伊玥長公主吧,早聞伊玥妹妹伶俐活潑,那日在陣中一見,果然是……很活潑啊。”皇後顯然拿不出一個恰當的詞來形容。
“哼!一見麵就揭我的短,都怪你,要不是擺什麽破陣,我怎麽會進去,我要是不進去,怎麽會被禁足思過,你要補償我!”伊玥顯然對這個皇後美什麽好感。
“補償?你自己犯錯,還要本宮補償麽?這可是沒道理的哦。”皇後顯然不買她的帳。
“你……”
“不過,本宮從突厥過來,倒是帶了些家鄉的小玩意兒,妹妹要是不嫌棄,便拿去玩吧。”
“真的?我看看!”伊玥一下子就高興起來了。
“小芳,去把本宮給公主準備的東西拿來吧。”皇後吩咐道。
“小芳?漢人嗎?”公主問道。
“小芳是本宮在突厥的貼身侍女,也是本宮從小的玩伴,現來到大周,便順從大周行漢家之俗,將其改名為小芳。”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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