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初到荊州
83 初到荊州
開席之前,眾人都去參觀了這位名滿長安的大才子的新宅子。新竹裏雖然不似皇宮後福那般奢華,但處處都透露著絲絲精雕細琢的大匠之氣,沒有恢弘,隻有精巧,沒有奢華,隻有書香。尤其是後院那一大片綠意如海的竹林,更是讓人有意中置身自然的愜意。
宴席上,大家倒也有說有笑。席中,竹玄之更是請來了芸娘演奏了箜篌,也演了歌舞,大家興致盎然地在鬥酒。當然席間最歡樂的莫過於文若和伊玥了,他們兩個倒是沒有顧忌外人,今日特別興奮。
一旁的宇文深倒是處處找機會和秦城交談,秦城自然是不卑不亢地在隨著他的話。秦城按照竹玄之的意思,並沒有一開始就對宇文深的拉攏回應地很熱情。
約莫快結束的時候,宇文深很識趣地起身告辭。隨後青詩、秦城都起身告辭。伊玥似乎還沒盡興,但是被青詩強行拖走了,因為她再喝就醉了。
竹玄之將他們送到門口,宇文深說道“先生留步吧,我等今日盡興而歸,多謝先生設宴相請,我等告辭了。”
“公子何不多留幾時?”竹玄之挽留道。
“本公子還是走吧,我若是在,文若和青山他們可放不開性子。”宇文深很有自知之明地說道。
“是啊,我們在,文若和獨孤震他們倒是有點拘束了,再說還要送伊玥回去。”青詩說道。
伊玥撇了一下嘴,顯然不高興。然後狠狠地瞪了一下青山,青山看著伊玥不想走的抓狂,得意地對著伊玥誇張地喝了一杯酒,氣的伊玥直跺腳。
“先生博學多識,深諳陣法,秦城十分佩服,此次多謝相請,等以後到我那裏,我們再討教。”秦城說道。
“既然如此,那在下就不再強留了,在下讓江風江雷護送兩位公主回去。”竹玄石躬身施禮。
“先生留步,我等告辭!”
“兩位公主、公子、大將軍慢走!”竹玄之在門口送別了他們,然後有意無意的看了秦城一眼。
宇文深幾人走出街口後,青詩要送伊玥回宮,所以此先岔路告辭。秦城和宇文深繼續前行了一段,這時,在馬車裏的宇文深掀開窗簾說道“沒想到秦大將軍和蘭先生的交情甚好。”
秦城在馬上側臉說道“也談不上什麽交情,上次先生大破天人合一陣法後,秦城相當佩服,後來到先生府上討教過幾次行軍布陣之法,發現先生雖一介書生,但熟知軍陣地理,秦城很是佩服。”
“哦,是這樣,看來先生確是當時奇才啊。”宇文深不由得讚歎道。
“是啊,我看公子和先生相交甚密,以後定是獲益多多啊。”秦城有意無意地說著。
“三人行,必有我師嘛。”宇文深似乎有點得意。
“上次秦城部將裴原的事情,聽說是蒙公子多多照顧,秦城在這裏謝過了。”秦城側身拱手說道。
“什麽?哦,你是說那個裴原兒子的事情啊。”宇文深假裝記不起來的樣子,然後說道“此事也並未是因為大將軍的緣故,一則裴原雖解甲歸田,但他還是在沙場上立過功的人,朝廷的法度之外,也是要有人情的嘛,二則他的兒子打死的是個惡霸,雖說下手重了些,也算是為民除害了。此事大司寇也是法外人情,本公子倒也沒出什麽力。”
“不管怎樣,還是得謝謝二公子。”秦城堅持說道。
“沒事,大家同朝為官,理所應當幫助的。”宇文深大度地說道。
“好,既然如此,那我們以後再敘,公子慢走,秦城告辭了。”眼看到了轉彎處,秦城再沒有多說,便告辭了。
宇文深等人走後,新竹裏的宴會才算是剛剛開始,於文若、獨孤震、青山,還有護送兩位公主到來的江家兄弟、芸娘等人,沒有了剛才的拘束,沒有了剛才的顧忌,大笑、大鬧、大唱、大喝、大醉到了夜裏才被田叔等人安排在新居休息。
……
長安城的官吏百姓似乎被權力的烏雲壓的難以喘氣很久了。同樣的,遠在荊州的軍民百姓也很久都沒有見過日光了。
從長安出來的齊國公宇文憲自打到了荊州境內,就沒有走過什麽好路,一路上泥濘不堪、溝溝坎坎、坑坑窪窪。有的路甚至被睡衝斷了,他們或舟或馬或步行,輕裝簡從、微服巡查。
自打接近荊州地界,宇文憲一行人在路上見到了不少的背井離家,攜帶妻小的災民。他們或奔向荊州城中的幾個粥廠,或者出城逃難。雖然未有易子相食、餓殍千裏的慘狀,但是也讓齊國公宇文憲感到深深地不安荊州乃是大周的幾個較大的糧倉銀庫之一,切占盡地利、人才輩出,但現在的荊州的情形,怎會混亂至此?若再不著手疏理,民怨越積越深,一旦發生民變,那齊國的高家和陳國的陳霸先會像餓狼一樣撲上來……
荊州江陵城外,宇文憲心裏正在焦慮著,忽然被不遠處一座寺廟前的爭吵聲所打斷,隻見寺廟前聚集著一大群的災民,為首的似乎是一個書生模樣的人,正和廟裏的和尚對峙著。
“阿彌陀佛,諸位施主,此乃明台寺,佛門清淨之地,佛陀道場、僧徒苦修,還望諸位施主莫要擅闖。”門前一個和尚雙手合十,麵色不悅地說著,後麵站著十數個手拿棍棒、身材魁梧的和尚。
“真是可笑,你們佛家的規矩怎麽變來變去的,以前你們明台寺香火鼎盛的時候,你們不是經常說什麽大開佛門、普度眾生,希望荊州的百姓來明台寺聆聽梵音、洗淨身上的凡塵嗎?現在怎麽又變成佛陀道場,僧徒清修之地,不讓擅闖了呢?”為首的儒生問道。
“這個……這個,佛家有佛家的清規戒律,何時請施主香客來寺中燒香禮佛,何時該僧徒閉門苦修,都由佛祖的旨意,都有佛家的戒律,這就好比國有國法,該幹什麽,不該幹什麽,都……該有佛家法度說了算。”那個為首的和尚底氣不足但強詞奪理。
“是嗎?讓我來告訴你你們所謂的佛家法度吧,哼!明明就是歲值豐年,看得荊州百姓豐衣足食,每逢吉日到你們明台寺燒香拜佛求平安,順便捐些香火錢,你們便佛門大開,你們便弘揚佛法。現在正是災年,百姓田地被洪水衝走,食不果腹、饑寒交迫,正需要佛祖保佑普度眾生於苦難的時候,你們卻說要閉門清修,你們和那些不顧鄉裏死活的土財主有什麽區別?”那名儒生質問道。
“對啊,我們素日給你們寺裏捐了多少香火錢?”
“你們寺裏買了多少地?每年的出那麽多的米,你們吃的完嗎?”
“就算我們今年借你們的,來年我們還你們不久行了嗎?”
“是啊,都說和尚是最善的,這麽多人快都被餓死了,你們要眼睜睜地看著嗎?”
……
看見那名儒生帶頭,眾人紛紛大聲問道。
“紀施主!你也是明德書院的高徒,孔夫子的門生,也是個講禮儀道德的君子,怎麽敢帶頭擾亂佛門清淨,玷汙本寺的清譽呢?”那和尚問道。
“正因為我是孔夫子的門生,所以更應該心懷仁義之心,前來向貴寺求助,使得鄉親能夠活下去。不像有些麻木小人,自詡佛門弟子,滿口慈悲,卻見死不救,如同地獄餓鬼一般。”那儒生針鋒相對。
“你……紀信,你再血口噴人,貧僧就不客氣了!”那和尚威脅到。
“你們這幫披著袈裟的冷血野獸,不客氣又能怎樣?先禮後兵,該說的我都說了,今日之糧食,你們不借也得借,鄉親們,進寺!”那儒生的氣勢一下子淩厲起來,帶頭就往裏麵衝。
“你們這是幹什麽,光天化日的搶劫嗎?給我攔住他們!”那和尚下令。
一時間,災民與和尚打了起來,寺裏的和尚聽見外麵的動靜,紛紛手拿棍棒衝了出來,對著災民就是一頓亂打。災民為了糧食,為了生計,也不管不顧了,空著手,餓著肚子拚命地往裏衝,但是最前麵的好多人已經被那群手拿棍棒的和尚打的頭破血流,有的已經倒地不起了。
雙方打起來沒多久,不知從哪裏衝過來一隊兵士,不知道是荊州的駐軍還是刺史衙門的官差。他們全副武裝地衝了過來,為首地將領在馬上大喊著“何人在此鬥毆,都給我住手,不然依律處置!”後麵的兵士也喝道“快快住手,不然依律處置!”說著,這些兵士便把正在打鬥的和尚和災民強行趕開,然後包圍了起來。
“大膽,居然在本將軍的地盤上持械鬥毆!你們眼裏有沒有王法了,有沒有本將軍?”那人在馬上質問著。
“將軍恕罪,實在是這幫刁民在寺院搶劫,我們這是在保衛我們的寺院啊。”剛才那和尚見官兵來了,大喜地說道。
“將軍,我們沒有在鬥毆,我們隻是來借點糧食,誰知這幫和尚見死不救,還拿棍棒驅趕我們。”一個災民裏漢子說道。
“將軍,確實這幫刁民……”
“都給我住嘴!”那在馬上的人大喊道“我不管你們什麽原因,在本將軍管轄的地方,凡事鬥毆行凶的人,都給我抓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