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塵埃落定
劉翠兒硬生生咬下一層皮來，才放過文夫人，文夫人已然白眼一翻，往地上暈去。
這是傻了？
顏清清和趙剛對視一眼，趙剛不緊不慢的起身，命令著身旁的手下：
“去給她尋個大夫，快些！”
不怕人有病，就怕人裝病。
顏清清跪的腿軟了些，和劉夭夭兩人相繼攙扶著起身，劉夭夭看了一眼昏厥的婆婆，和滿嘴是血的李翠兒，身子抖了抖，頭往顏清清身前埋去。
顏清清是見過大世麵的。
“夭夭，你先坐著，我去看看她的情況。”顏清清欲靠近劉翠兒。
劉夭夭心跟著揪緊了些，抱著顏清清就是不願撒手：
“姑娘，危險的，別去。”
顏清清還是去了，她在劉翠兒跟前跪下，一雙美眸靜靜打量著劉翠兒的麵龐，劉翠兒對她傻笑一聲，將嘴裏的皮子嚼了嚼，往地上一吐。
顏清清不禁泛起了惡心。
強忍不住不識，顏清清鎮定了些，才伸出手指，想去碰碰劉翠兒，看看她的反應，趙剛上前怒斥道：
“你是不怕她咬你對不對？！”
顏清清收回手，劉翠兒卻一副哭樣，蜷縮著身子，在那流眼淚，跟有人欺負了她似的。
哭的眼圈通紅，不能再哭時，顏清清甩了她一巴掌。
劉翠兒這才怔了怔，跟失魂了似的，嘴裏念念有詞：
“不……不是我幹的，不要殺我，我是無辜的，是你自己該死，你自己該死！”
她這是被什麽髒東西纏上了？
顏清清提著裙擺起身，緩緩搖了搖頭道：
“趙大人，此時喚大夫也無用，她……大概是瘋的不能再瘋了，若是裝瘋，我也該看的出來，可她眼神明顯躲閃，不像是在裝瘋。”
顏清清鑒定完畢，接下來，就全是趙剛的事了。
劉夫人快步走近衙門時，看到的就是她一貫聽話懂事的女兒，在地上狂笑不止，又狂哭不斷時，腿哆嗦了兩下，險些被門前的門檻給絆上。
“夫人，你可小心點。”顏清清幫著攙扶了一把。
劉夫人哪裏還有精力去管顏清清？衝到女兒跟前，將她抱在懷裏，激動連連道：
“翠兒，你這是如何了？告訴娘親是不是有人欺負你了？你說話啊！”
劉夫人講著講著得不到絲毫的回應，動情地哭了。
劉翠兒全然隻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根本不去管劉夫人怕是連劉夫人是誰都不知道了。
她抬眼瞧了顏清清一眼，揚唇，嗤笑一聲，以莫大的力氣衝出劉夫人得禁錮，往一旁的柱子上麵撞去，直撞的鮮血淋漓，身子才滑了下去。
劉翠兒眼睛是閉上的。
顏清清敢肯定，那一刹那，劉翠兒是清醒著的，隻不過她不願意麵對莫大的罪名和娘親的眼淚，才選擇求死這一痛快路子。
顏清清唏噓一聲，帶著劉夭夭趕緊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劉家樓子裏頭熱鬧的很，文夫人被抬回去時，手背上一塊肉沒了，可謂是嚇破了一眾小丫鬟的膽子，以為是什麽惡鬼咬的呢。
文夫人在大夫的診治下，緩慢睜開眼睛，手背上鑽心的疼，她痛心疾首看著守在床榻邊的兒子，動了動嘴唇，想說些什麽，卻見劉夭夭走近，跪在文征身旁，和他一道兒陪著自己。
“婆婆，你的傷……還疼麽？”她不敢去看文夫人的眼睛，怕如以往一般，要吃了她似的。
隻是這回文夫人的眼孔出其的柔和，經曆這回的事兒，她又懷念起那個總在她身邊受氣的兒媳婦，雖是家世差了點，可人家是實打實的孝順自己，不像那個她滿意的兒媳婦，跟瘋狗似當的差點沒咬死她。
文夫人騰出一隻完好的手，抓住劉夭夭滿是細繭子的小手和文征的放在一道，文征摸索著愛妻柔軟卻添了些細傷的小手，忍不住放在心上按了按，深情而繾綣的眼眸看著她消瘦的身子。
一年來，她究竟的如何熬過的，文征不知，文夫人心知肚明，劉夭夭卻不說，她……兀然發覺說了也是毫無意義。
顏清清送完劉夭夭進去，想著這樁事兒解決，心情不免歡快了些，哼著小調兒往院子而去，院子裏頭，黎硯生在喂“狗蛋”。
狗蛋看著大了些，朝著顏清清汪汪叫了兩聲，便很沒誌氣的往黎硯生懷裏拱了拱。
幾日不抱它，倒會朝自己囂張了？
“硯生，你怕狗的毛病好了？”
顏清清和他蹲在一道兒，黎硯生的神情出其的正常，不似那會兒看見狗跟看見瘟神似的，巴不得避而遠之。
“它黏著我，我也沒法子。”黎硯生揉揉它的腦袋，放下吃食，動了動酸軟的膝蓋，很是艱難的站直身子。
顏清清則是去觀望那所謂的吃食，裏頭全是些肉幹，還有…雞絲，她愣了愣。
狗怎麽能吃的這麽好呢？
還拿大肉來孝敬它。
顏清清狐疑地瞥了黎硯生一眼，不懂他這麽費勁心力照顧一個狗是為了什麽。
“清清，要不要一起去街上走走？”黎硯生提議著，臉上還掛著小小的拘謹。
顏清清不明白他這麽小心是為了什麽。
逛個街而已，小事一樁罷了。
“正好我閑來無事，陪你走走也是好的。”顏清清欣然答應道。
黎硯生這沉悶的性子，悶在家裏遲早悶壞了，不如讓他在外走走，免得在家裏待久了，長出一堆蘑菇來。
顏楊氏瞧著黎硯生和顏清清相靠著離去，喚來裏頭的顏懷德。
顏懷德在藤椅上晃來晃去，很是享受的曬著太陽。
顏楊氏偏見不慣他這幅大爺作態，揪起來，把藤椅一收。
“你犯不著和我的藤椅作對。”顏懷德曲著腿在地上坐著。
“咱也該考慮女兒和皇甫遠的婚事了吧。你看看硯生到現在都對清清不死心，再不成親，久了就難辦了！”顏楊氏心急道。
她是清楚女兒心思的，整顆心全在皇甫遠身上掛著，說她對黎硯生親近了些，那也是把他當成了一家人，自己的好哥哥。
而硯生他……
總該時不時試探清清，這該如何是好喲。
“不行，這不行！”顏懷德跳起來。
“女兒我一手養大的，怎能說成親就成親？不等個一年半載的怎麽行！”他執拗的很，以前不見多關心女兒，如今跳出來了在這爍風涼話。
顏楊氏白了他一眼。
“等皇甫小哥回來，我就找他定個日子，女兒也不小了，被你耽誤下去，遲早成老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