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二章：始作俑者
稍半會兒之後，
顏清清很快就止住了眼淚，眼神空洞無神地望著懸梁。
小腹那裏空空如也，原本這裏有一個小生命，是她和皇甫遠的孩子，如今被她弄沒了，是她的錯，不管任何人，就是她自己把自己孩子作賤掉的。
顏清清有一瞬要掐死自己的衝動。
裏頭靜悄悄的，年長宮女兒附在門上，沒聽到任何動靜。
相反，心底升起濃厚的憂色：
“娘娘，你說她會不會想不開啊。”
“不會的，她沒你們想的那麽……脆弱。”良妃兀定道。至少她跟顏清清幾次見麵，顏清清都不是怯弱的上不得台麵的女孩兒。
等了半茬兒，就見皇後那裏的大嬤嬤匆忙趕道，拒身道：
“周氏入祠堂的事兒，皇後出麵解決了。”
“解決了就滾。”良妃沒好氣道。
老嬤嬤一愣，再而道：
“老奴想問問，裏頭那位怎麽樣了？”
“還活著，你們這下滿意了吧？”就見年輕宮女扯著嗓子道。
年長工農兵也是微微蹙起了眉：
“娘娘叫你滾，就麻利點兒的滾，補藥說你是皇後的奶娘，我們娘娘就必須給你們鳳儀宮的麵子。”
“良妃娘娘，還請告知。”大嬤嬤隱約聞到了一絲不安的氣息。
“活的很好，就是……你們家娘娘這回可能要倒大黴了。”良妃略有些隱晦道。
大嬤嬤是宮裏的老人，良妃稍加提醒，就知什麽該問什麽不該問了。
“那老奴就不打攪娘娘休息了，這是皇後娘娘的一片心意，還請娘娘收下。”大嬤嬤丟了兩盒不知道是什麽東西的東西，就走了。
年輕宮女兒嗅了嗅，有點淡淡的味道，良妃兀自倒了杯茶，道：
“不用聞了那是燕窩，還是血燕窩。”良妃隻一眼就認出那是個什麽東西，猜都不用猜的。年輕宮女兒聞言，將那燕窩丟到桌上，很是沒好氣道：
“她現在來裝什麽好心，人都變成那樣了，一點燕窩就能補回一個孩子嗎，說的好聽是賞賜，說的不好聽就是心底羞愧罷了！”
“你少說幾句。”年長宮女兒塞了一塊點心在她嘴裏：“小心隔牆有耳，被人聽見了就不好了。”
“姐姐，你每次都這樣。”她哀怨一聲，抓著年長宮女的手撒撒嬌。
良妃喝了口涼茶，緩解心中的苦悶。
“什麽時候不出事，偏偏在能護著她人走的時候，出事，這周安然也是故意的。”良妃大膽喊著皇後的名諱，所謂的隔牆有沒有有耳，於她一個無權無勢的妃子而言，算不得什麽。
“何止，她不僅是故意的，還心腸壞，淑妃對娘娘都禮讓三分，她倒好，有事的時候巴不得拉著娘娘一塊兒去，用不著的時候又急急甩開。”年輕宮女吐了吐舌頭。
就見李太醫急急忙忙走過來，提著他的大藥箱。
見著良妃跪下磕頭道：
“娘娘，微臣有罪。”
“李太醫，你能有什麽罪過？你救了侯爺夫人不是一件立功的大事嗎？”良妃話中帶刺道，這無疑是對李太醫的一種諷刺。
李太醫隻好認罪道：
“微臣忘了提醒娘娘侯爺夫人她會高燒，情緒低落之際還會患上抑鬱之症，這回來是特地請罪的，還請娘娘饒恕微臣！”
年輕宮女哼氣一聲，這回年長宮女不再阻止她了，跟著年輕宮女一起兒甩白眼給李太醫。
良妃覺得好笑，抿了抿紅唇道：
“李太醫是以為本宮一個沒有娘家庇護也沒有陛下寵愛的女人，是連用太醫院的資格都沒有了嗎？你可知高燒會要人命的知不知道？！”
良妃鮮少發這麽大的怒火，不是因為怒火在心口上頭縈繞，無處發泄。
“娘娘饒命！”李太醫頭叩在地上，很是誠懇道。
一個年逾五十的老太醫，良妃真沒想過為難，可他做的事情太過分了，加之顏清清還在裏麵一言不發，誰知道她燒退是退了沒，良妃心力交瘁之下，隻好徑直走過李太醫，在門前站定，正要推門而入時，就見外頭一聲：
“陛下駕到！”驚擾了她的思緒。
早不來晚不來偏偏現在來，他可真是會挑時間。
“愛妃為何動這麽大氣啊。”皇帝興趣昂揚走了進來，和前幾日不一樣，他今兒心情意外的很好。
“陛下不是說自此以後都不來見嬪妾了嗎？這是陛下金口玉言的，陛下還想做賴不成？”
良妃道這話時，李太醫跟著身子抖了抖，大氣不敢出一聲，這良妃膽子可真大，竟然敢趕陛下走，換做淑妃皇後哪裏能做出這樣的事兒？
皇帝似乎早就習慣了她這樣的態度，抓了抓頭之後，走到良妃跟前，良妃比皇帝隻低了一個頭而已，兩人看上去倒是般配。
“朕想來見你而已，你至於對朕趕來趕去的嗎？淑妃也是，總愛鬧騰朕。”皇帝歎了歎聲，一想到後院裏這幫女人和朝廷的事兒擋在前頭，就一陣的難受。
“那你找你的淑妃妹妹去好了。”良妃不以為然道。
“哎，李太醫你怎麽也在這兒？”皇帝跟發現了新大陸一般，撇撇地上的李太醫，轉念一想，不對，李太醫在這兒就說明良妃身體抱恙，他急了急，撈住良妃的手就是不放。
“愛妃，你手涼成這樣，是不是凍著呢？”
良妃無語地抽了抽嘴角，陛下眼底的擔憂她全瞧得見，但這種擔憂於她而言不過是一種負擔和累贅。
“嬪妾沒有凍著，但嬪妾想拜托陛下一個小小的忙。”良妃欲言又止道。
這可是幾年來她頭一回求人，皇帝眼睛亮晶晶的，有種身為人夫的自豪感。
“愛妃請說，你要天上的月亮朕都給你摘回來！”皇帝突然煽情。
“月亮就不必了，就是想你把皇甫小侯爺召回京，他的夫人出了點事兒，短時間內還離不開他。”良妃
良妃半遮半掩道。
她原意就是不想告訴陛下太多。
提及小侯爺和他的侯爺夫人，皇帝麵上嚴肅了些：
“朕派小侯爺和太子同行，就是希望他能護好太子，如今派回來了，太子怎麽辦？”
皇帝這話，就是不願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