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四章：秋後算賬
皇甫遠沉默片刻，馬車還在緩慢行駛著。
“算賬這種事情怎麽能讓女人來？”皇甫遠握住她冰涼的小手，放在衣袍裏頭暖著，再去碰了碰她的臉頰，也是冷的。
“就算是皇後，動了我的孩子，我也不會輕饒。”皇甫遠認真道。
顏清清輕輕點了點頭。
回到皇甫家，氣氛是濃重的，周氏入了祠堂，大夫人臉色很難看，大小姐皇甫惠在屋內踱步著，一聽到皇甫遠和顏清清回來了，握緊拳頭，狠狠地往桌上一敲。
“還不知道，他們兩個過來見我！”大夫人怒喝一聲：“真要氣死我才高興！”
皇甫惠心境在這之前就靜了下來，不像大夫人還在氣頭上。
在氣頭上容易壞事兒。
“母親，你進屋去歇息吧，這兒交給我，女兒會解決一切的。”皇甫惠哄道。
大夫人看了眼精明能幹的女兒，提醒道：
“千萬要讓皇甫遠把你表哥接進來懂麽？就拿周氏的事來說事，至於那個顏清清，你也得想辦法安排個娘家的女人進去，參合參合，不就分了麽？到時候叫柔香進來，管她周氏進不進祠堂，這皇甫家都是我們的！”
大夫人打的一手好算盤。
這算盤撥的咚咚作響，可不是一般的厲害。
“回大小姐，小侯爺說侯爺夫人不適，就不過來拜見大夫人和小姐了，還讓大夫人和小姐不要打擾他們。”丫鬟怯生生道。
皇甫惠鐵青著臉，大夫人氣呼呼的錘了錘桌子：
“這該死的！還把我們兩個看在眼裏嗎？是把自己當成皇甫家正正經經的主子了吧！”
“母親消消氣，我們看不慣他們，他們不也看不慣我們嗎？”皇甫惠心境開闊：“既然不讓我們打擾，肯定是有什麽事兒不想讓我們知道，找幾個丫鬟打探打探就行了，不然連貓逼急了都會變成老虎。”
“好。”大夫人撫了撫上下起伏的胸口，氣的腦袋都昏了。
加之自從老侯爺死後，她這身體一日不如一日。
遲早是要扛不住的。
“惠兒啊，母親百年之後還得指望著你，不然這屍體都不知道被人丟到哪裏去哦。”大夫人拍著皇甫惠的手背，對這個自小珍愛到大的女兒，是寶貝的跟命一般。
皇甫惠為人精明了些，但唯獨親生的母親還是孝順的。
小院內，良辰抹了把眼淚，很是艱難地替顏清清擦拭著身子，顏清清身子疼的緊，一碰到熱水，便闔上了眼睛，眉頭挑著，直到良辰給她拿了裏衣換上，她再往床榻上一趟。
“你哭什麽？”顏清清回身正好看到哭著跟個淚人兒一樣的良辰。
“小姐受了這麽多苦，奴婢都不知道。”
顏清清本想讓她哭著哭著就沒事了，但心下不忍，舒了聲氣道：
“你比我哭的還多，女孩子家家的少哭些。”
顏清清不會勸人，這一勸，哭的更凶了些。
“小姐……小姐其實比奴婢更難受才對，可到最後還得小姐來安慰奴婢。”良辰遮著眼睛，不讓顏清清看清她的水眸。
放下時，手臂上那塊布料濕了一大塊。
換上月白裏衣時，秋月氣勢洶洶走了進來，手裏還拎著一個丫頭。
顏清清瞧著麵生，不知道是誰，便問道：
“她是誰？”
“不知道是哪個院裏的鬼鬼祟祟的，肯定沒安什麽好心！”
秋月瞪了眼那丫鬟，那丫鬟還挺膽大，回瞪了回去
“我是大小姐院子裏的丫頭，大小姐掛心侯爺夫人的身體，想叫奴婢過來看看，誰讓你多管閑事的？”丫鬟巧言道。
原本打探的事兒，被她這麽一說，就變得合乎情理，至於那皇甫惠，也套上了愛護弟媳的好名聲兒。
顏清清不禁誇讚道，她沒有太多力氣，借著良辰支立起整個身子。
“大小姐院子裏的丫頭調教的可真是好，白的都能說成黑的，說罷，你想知道什麽？不然什麽都不知道還露餡了被你們大小姐知道了，你就得倒黴了。”顏清清彎下身，靠近丫鬟，丫鬟能聞到她身上淡淡的馨香，還有一絲寒氣，往她奔湧而來。
“侯爺夫人，奴婢真不是來打探的。”她迎著顏清清逼視的眼神，堅持道。
“真不是？那你們大小姐去別的夫人院子裏，都是空手去的麽？”顏清清看向丫鬟，兩雙手空空如也，一點都沒有要來看望人的意思。
“我們家大小姐……”丫鬟欲要再強詞奪理，就見外頭施施然走進一個穿著碧綠色衣裳的丫頭，身後跟著的是皇甫惠，一身金絲線繡的嫩白底百花褶皺長裙，賠上二隻垂珠步搖，端著貴夫人的架勢，款步跟近。
“不是笑話我沒帶東西來麽，這不是來了麽。”皇甫惠將一份放在錦盒子裏的東西拿出來，推到顏清清跟前，顏清清隻看了那盒子一眼，就覺裏頭是個好東西，但盒子明顯是有開封過的痕跡。
“既然是大小姐送來的，肯定是什麽珍貴物什了，跟那些假石頭什麽的沒法比。”顏清清邊說變打開，可不是裏麵就是塊石頭，就是好看了些，顏色也新穎了些。
皇甫惠沒料中她會打開，這一打開，臉一陣青一陣白的。
麵上完全掛不住。
“這是南海來的黑曜石，可珍貴著呢，還可以辟邪，弟媳你用是最好的！”皇甫惠慌忙尋了個借口安上去，乍一看，這石頭的價值就提升了不少。
“大小姐覺得值錢，那就是值錢了。”顏清清將石頭放了回去，石頭光滑的很，她一個不小心石頭落地，猛地……摔成了兩半。
顏清清很是驚異看著這塊石頭，裏麵，竟然還有很多小石頭，就跟湖畔邊上那些小石頭是一模一樣。
顏清清一塊一塊撿起來，再收緊錦盒。
“大小姐的禮可真是貴重。”顏清清眯眼笑道：“我一定給它好好留著，供起來，也不辜負大小姐的一片心意。”
“這什麽東西啊這……”周茗笙聞見風聲，眼神盯著那塊被顏清清說的跟寶一樣的石頭，可不就是塊石頭麽。
她當即就明白了皇甫惠的用心。
冷嘲道：
“原來皇甫家的大小姐也會這樣糊弄人啊，要不是我表嫂嫂太過溫順，不揭穿你，怕你早就顏麵盡失了吧！”
周茗笙這麽說，皇甫惠已經是顏麵盡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