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9】夜半笑聲
展燁和洛芬一起吃晚飯，他不住點頭說好吃，很殷勤地給對方夾菜。
洛芬臉上露出久違的笑容，心裏甜滋滋的，展燁的到來似乎讓一潭死水的生活有了些許活力。
吃過晚飯，展燁纏著洛芬講過去的事兒，她愣了愣接著捧出相冊，開始講洛小曦從小到大的故事。
展燁自然是求之不得，他細細端詳著那些黑白，彩色照片，似乎走進了時光隧道，大大小小的洛小曦撲麵而來。
臨睡前，他瞥了一眼手機，這個張希還真是契而不舍呢，拒絕得如此徹底還不斷發驗證消息。
他不傻，自然看出了對方的情意，隻是他的心很小，隻能盛放洛小曦一人。
想了想他還是通過了，畢竟是洛小曦閨蜜，不能做得太絕，不過得隨時把對方的念想掐滅在萌芽狀態。
不拖拉，不曖昧，這才是正確的態度，對彼此都好。
展燁躺在床上，開始幻想和洛小曦的碰麵，他不會主動去找她，他就在這裏等她。
等著看她一臉驚訝，然後輕啟紅唇，啊，原來你在這裏啊。
越想越興奮，難以成眠，腦海裏全是她的倩影，果然她在夢境中如約而至。
一身潔白的婚紗，把她纖細的身材勾勒得非常唯美，她捧著一束花向他款款走來。
展燁目不轉睛看著她，眼眶迅速濕潤了，他感謝老天爺垂憐，把她帶到了他的世界裏。
旁邊，還有姥爺，依然是當年精神矍鑠的模樣，一臉慈愛地看著他。
眼淚不受控製往外湧，他心裏知道姥爺已經去了，如今看見他出現婚禮現場，並沒一點驚恐，心裏全是暖意。
人生最重要最幸福的時刻，姥爺來了，來分享他的幸福和喜悅了。
醒來後眼睛有點澀，枕巾有一大片淚痕，展燁自嘲地笑了笑，他表麵上看很陽光，其實心思細膩很敏感多愁的。
隔壁傳來稀疏的笑聲，黑暗中聽著有點驚悚，讓人後背汗毛直立。
展燁騰地坐了起來，他很快辨別出那是洛芬的臥室傳來的，他想了想披衣下床光著腳往門外走去。
貼在她的臥室門上，凝神靜聽了一會兒，她，好像在唱歌，在自言自語，在冷笑……
總之是各種奇怪的聲音交織在一起，含糊不清，讓人不寒而栗。
她，她在說夢話嗎，或者是夢遊？
展燁輕輕轉動門把，意外發現門沒有從裏麵反鎖，嘎吱一聲門開了。
昏暗的燭光微微顫抖著，跳躍著，洛芬盤膝坐在地上，對著牆壁竊竊私語。
兩隻紅蠟燭點在窗台上，燭淚緩緩往下滴，在牆壁上留下長長的淚痕。
展燁緩緩往前，盡量不發出一丁點聲音，終於他走到了洛芬背後站定。
他想看看她是清醒，還是夢遊狀態，忽然洛芬轉過身來，眼睛是睜著的，隻是眼神全是哀傷。
“你，你怎麽了？”
展燁嚇了一跳，幾乎鼓起最大勇氣擠出這幾個字，她的臉在燭光映照下有點變形，沒有平時那麽溫和。
“沒什麽，你回去睡吧，我沒事兒的。”
洛芬擠出一絲笑，很蒼白，然後走到門邊送客，展燁隻得走了出去。
門，輕輕關上了，似乎把兩人隔在了兩個不同的世界。
後來，再也沒有了奇怪的聲音，但展燁還是翻來覆去睡不著。
他忽然感覺洛芬很神秘，她的身上似乎蘊含著某種力量，她到底有怎麽樣的過往呢。
清晨。
洛小曦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被緊緊鎖在對方懷裏，男人霸道的呼吸聲盡在咫尺。
她想到了昨晚的瘋狂，後來的事情好像很模糊了，臉不由一紅，輕輕掰開他的手臂，起身，洗漱。
忽然，身下一陣潮濕，月事來了。
沒懷上。
不知為什麽她心裏有一點小小的失望，似乎有點害怕翟易揚不高興。
橙花中介所。
洛小曦慢慢走進自己工位上坐下，隨後曹經理來了，臉上帶著笑容，似乎心情不錯。
她召集大家開早會，楊瀟瀟沒有來，曹經理說她有點不舒服，請假了。
接著曹經理指著牆角處堆放的傳單，說現在競爭激烈，大家必須去街頭小巷，居民小區發傳單，增加客戶……
頓時哀嚎聲遍野，所有人都皺巴著眉頭，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
“老大，有沒有搞錯啊，哪有時間去發啊，現在的客戶越來越挑剔了，一套房子反反複複的看，我連吃飯都得爭分奪秒呢。”
“就是啊，要買房的自然會找上門，發傳單招來的多半是看熱鬧的。”
“發傳單不應該是外麵請的臨工幹的活兒嗎，我們可都是銷售精英，要為公司創造更大價值的。”
“……”
一時之間場麵有點失控，大家情緒越來越激動，七嘴八舌議論紛紛。
“夠了，都給我閉嘴！現在哪個中介所的銷售不發傳單，沒時間自己擠時間，下班去發。
別成天等著現成客戶上門，自己不努力哪來的業績……”
“可是，發傳單招來的客戶，壓根就不誠心買啊。”
“總有誠心的，即使大海撈針也得去撈，我們的名氣不如佳能的大，人家倒是可以坐等客戶找上門。
好了，就這麽定了，每個人一天三千張的任務，定點發，我會時不時去監督的。
你們要是敢丟傳單的話，這個月績效獎金別想要了。”
曹經理黑著臉說完，叫大家挨個兒去拿傳單，每一遝就是三千張，然後到她麵前登記，分配地點。
洛小曦也跟著去，心裏有點緊張，她還沒有發傳單的經曆，總感覺別人不要的話很尷尬。
領了傳單回到工位上，她給楊瀟瀟發信息，問她怎麽了，哪裏不舒服，要不要她買藥來。
等了很久對方回複了，說沒事兒，睡一覺就好，吃了午飯就來上班。
“你來我家吃飯吧，我弄了排骨湯，好好給你補補，下午我們一起上班。”
洛小曦答應了。
“洛小曦，你手上沒有客戶，現在出去發傳單吧。
記住，看見客人丟了，一定要撿起來重新發，每張傳單都編了號的，誰的傳單丟棄率最多誰就要受懲罰。”
話音剛落，大家開始竊竊私語，吸血鬼，死三八太精了。
洛小曦有點緊張連忙站了起來，“呃，經理我一個人去發嗎。”
“當然，難道還要人陪啊，像你這種毫無經驗的小白，要不是搭著熟手一起來，誰會要你啊。
本來就比別人差，再不努力怎麽行，客戶不會從天上掉下來，隻有靠你去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