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忐忑
本來,李馨秀念叨這些話隻是為了心安,且也是為了讓自己的師姐和宗門師長解脫責任,但這會兒聽得李心怡這般說。她心下忽然又變得有些忐忑,道:“怎麽?師姐,你···你是說這韓信他···他死後卻還要記恨咱們的,一直還想著找咱們報仇不成?”。
李心怡道:“哎呀!師妹,你···你怎麽這麽糊塗呢?那韓信死都死了,屍體也被咱們給燒了,你說他還能怎麽的找咱們報仇呢?我唯一擔心的是他身後的那些宗門師長們,他們眼見著自己宗門裏這麽傑出的一個後輩忽然被殺,你道他們這麽輕易的便會將此事放過,然後讓咱們輕輕鬆鬆的逍遙法外?”。
李馨秀道:“那要不然呢?那韓信不該死也死了!咱們···”。
李心怡道:“要不然呢?那當然是想盡辦法將咱們找出來,然後向咱們師門興師問罪啊!師妹,不是師姐說你,你若是將那韓信打退了也好,傷著了也罷,可你千不該萬不該的,你無論怎麽的也不應該將那韓信一劍便給殺了!且···師妹,你是怎麽將那韓信給殺了的?按理說,以你、我的修為,咱們即便仗著人多或許可以打敗他,但要殺他卻也沒有這麽容易啊!”。
李馨秀道:“我···我也不知道啊!師姐!當時,我···我聽得師姐你被韓信給傷了,然後閉著眼睛便全力往前一劍刺了出去!那時候我也不指望能傷著那韓信的,但求一劍將他逼退,然後讓他莫要再繼續追擊的傷著師姐你的性命,可不想那韓信竟然這麽倒黴的,無巧不巧的painpain被我那一劍給刺中了,且還恰恰的正好刺在了他的胸口,所以後來便···死了···師姐···”。
李心怡道:“便這麽簡單?”。
李馨秀道:“嗯!便這麽簡單!”。
李心怡道:“那···看來這韓信還真的夠倒黴催的,才剛使出絕技便被你一劍給···啊···是了!師妹,我記得,那光之劍術在咱們宗門裏也是有記載的,且這光之劍術看起來雖然厲害,但卻也有一個致命的缺點便是——背光!方才,那韓信在對我施展劍術時你恰恰正好站在我的身後,所以他一時間看不見你的,更不可能看見你忽然間會這麽勇敢的一劍向他刺去,所以當他傷了我的時候恰恰也便是他站的理我最近,放鬆警惕自以為得意之時,所以你那一劍便這麽湊巧的···這韓信也是夠倒黴的!修為比咱們厲害這麽多,那劍術也是使用的出神入化的,可不想便被你這麽忽然的勇敢了一次,然後他便這麽丟了性命的···哎···”。
李馨秀道:“這麽說···師姐你是不怨怪馨秀了?”。
李心怡道:“怨怪?師妹···你···無緣無故的,我怨怪你做什麽?”。
李馨秀道:“不怨怪我?那你方才為什麽卻···卻那般的···”。
李心怡道:“方才?我方才怎麽了?”。
李馨秀道:“方才···師姐,您方才不是在責問我為什麽殺了那韓信嗎?”。
李心怡道:“責問?便因著我方才說的那些話,所以你便以為···以為我在責問你?師妹···你···你這傻丫頭···嗬嗬···”。
李馨秀道:“師姐···”。
“秀兒,心怡,原來你們在這兒!我還以為你們沒出來的正要準備回宗門一趟呢!”
聲到人至!
聽得耳邊那聲音才剛響起,身前忽然便出現了一道人影,李心怡和李馨秀兩人忐忑不安的隻手握劍柄喝道:“誰?是誰在說話?”。
“你們這兩個丫頭,怎麽連自己爹爹和師叔的聲音都聽不出來了?咦!屍臭?你們···”。
“啊···爹爹···是你···”。看著眼前那道熟悉的是再也不能更熟悉的身影,李馨秀感覺著胸腔裏提著的那顆心總算是放了下來的,撫著胸口隻長長的舒了口氣,道:“爹爹···你···你總算是回來了···嗚嗚···”。
“你···”,扶著自己女兒那有些柔弱的肩膀,看著李心怡腹部那被染紅了的衣服,劉乘風似乎有些明白過來的嚴肅著臉,道:“他是誰?竟然敢欺負我劉乘風的女兒,我這便找他們的師門長輩算賬去!”。
李馨秀道:“不···不是···不是這樣的!爹爹,那韓信他···”。
“什麽?死的是韓信?他···”
“怎麽?乘風師叔,知道死的這個人是韓信,然後你便怕了?”
“我···我不是害怕!我是···”。看著眼前那眼神變得有些忐忑的女兒和李心怡,劉乘風意識到自己說話有些太大聲了的,籲了口氣後才又繼續說道:“秀兒,你們沒事兒怎麽便招惹上這韓信了?要知道他可是那神劍門重點培養的後輩弟子裏的佼佼者!便連我這做為長輩見了也要給他幾分顏麵的,輕易不會與他們交惡!可你們卻···”。
李心怡道:“師叔,你是不是有什麽弄錯了?這韓信又不是我與馨秀師妹非要得罪的,且也不是咱們非要把他給殺了的!是他從師門裏便一路追著我與馨秀師妹不放的,一直追到這兒才想要對咱們下手!但誰想他自己運氣不好,一個不小心便被師妹她一劍給···那個了···所以···師叔···您看···”。
劉乘風道:“算了!一個韓信也沒什麽了不得的,死了便死了吧!不過,秀兒,你們這麽草率的,以為一把火便能將一切都燒毀嗎?”。
李馨秀道:“那要不然怎麽辦呢?爹爹!”。
劉乘風道:“算了!這事兒便交與我了!你們都別管了!且以後誰也更不許提起的,免得招惹來麻煩!”。
李馨秀道:“哦!女兒知道了!爹爹!”。
答應著後退了半步來到李心怡身旁,李馨秀與她對望了一眼後隻都鬆了口氣,道:“師姐···”。
李心怡道:“知道了!幸虧是師叔及時趕回來了,要不然咱們兩人隻怕···啊···咱們怎麽便忘了···結界···師妹···”。
說著,李心怡看著劉乘風雙手掐訣的在周圍布置下結界將自己三人和那篝火包圍了起來,她這才想起自己在這昆侖山山脈外不遠的地方燃起這麽一堆篝火,以修者的眼力隻要站的高些、近些是輕易便能發現的;而自己兩人此時還能安然無恙,那也隻能說自己兩人的運氣算是極好的,所以才到得現在都沒有別人發現自己的蹤跡,要不然事情敗露不說,且還會連累師門,連累父、母一道受罰!而這會兒見得劉乘風才剛到來便發現了這破綻,且連布下了結界,李心怡心下不由得隻鬆了口氣,道:“師叔,幸虧您來了!要不然我與師妹即便是將這韓信的屍體燒毀了,但事情也將要暴露了!”。
劉乘風道:“要不然你們卻以為自己有多了不得呢!才剛出了師門便闖下大禍!秀兒···哎···”。
李馨秀道:“爹爹,怎麽了?女兒看你無精打采的,莫不是發生什麽事兒了?”。
劉乘風道:“我···秀兒,你也莫要怨怪爹爹!但隻是你那母親和妹妹太是不懂得為人的道理,一直寵溺著你那妹妹的將她···將她許配給了那洛陽城了的世代勳貴家族-——袁家,害得爹爹以後再也無顏麵見你楊伯伯的,所以爹爹前日一氣之下便與你娘她···與她和離了!哎!”。
想到自己自懂事以來,雖然經常的都會看見自己爹爹與娘親吵架,但卻從來沒有想過自己爹爹竟然會與娘親和離的,從此之後自己便再也沒有完整的家了,李馨秀臉色有些發白的隻沉默了好一會兒,道:“和···和離···爹爹···哎···想不到···想不到你們最後卻還是走到了這一步!爹爹,娘和妹妹她們都還好吧?”。
劉乘風道:“她們···她們應該都還好吧!至少在我離開洛陽城的時候她們什麽事兒也沒有的,這才過的不到兩日,想也應該不會有什麽大事兒發生才是!秀兒···你一點兒也不驚訝的,莫不是你早便知道···”。
李馨秀道:“女兒不知道!不過···爹爹,女兒知道你重情重義,重孝道,而娘親和妹妹卻是視忠、孝不屑一顧的,所以秀兒能猜到,爹爹你若是不與娘親和妹妹一道泯滅···那遲早也是要與她們分道揚鑣的!”。
劉乘風道:“哎!秀兒,是爹爹對不起你了!”。
李馨秀道:“才沒有呢!爹爹,這些年要不是因著有您在,娘親和妹妹的性子那定然容不下秀兒的!所以,爹爹,秀兒謝謝爹爹您這些年來一直養育、照顧著秀兒;且爹爹您想說的事兒,秀兒答應了!”。
聽得李馨秀這話,劉乘風心下感覺著當真是有些驚異了,道:“秀兒,你知道我來找你是為了···”。
李馨秀道:“秀兒知道!爹爹您之所以會忽然的回宗門裏來找秀兒,為的便是想讓秀兒答應嫁與楊伯伯的那兒子!所以爹爹你也無需愧疚不安的,女兒答應了!”。
劉乘風道:“秀兒···好!好!好!嗬嗬!想不到我劉乘風娶妻不賢,但卻生了這麽一個知書達理、聰敏靈秀,且深知我心的好女兒!好!好!嗬嗬···秀兒···”。
李馨秀道:“爹爹謬讚了!女兒萬萬不敢當!再者,爹爹,心怡師姐她因著不小心被那韓信一劍刺傷了!秀兒雖然已經為她上了傷藥,但秀兒擔心自己沒有包紮好,那上的藥也不知是否對症,所以女兒還請爹爹您為心怡師姐診一診脈,幫她看一看!”。
“哎呀!秀兒師妹,你看你說的那些是什麽話兒呢?誰···誰不小心被那韓信···討厭!”
瞧著李心怡那嬌羞的模樣,劉乘風知道她傷的那處地方應該是比較隱私的,笑了笑隻道:“無礙的!怡兒,你且將手給我,讓我為你把把脈,看看你身體裏的五髒和筋脈可曾受傷!”。
李心怡道:“那···那便有勞乘風師叔了!”。
輕輕的將兩根手指搭在李心怡的皓腕上,劉乘風但感覺著從手指間傳來那蓬勃有力的脈搏在跳動著的,沉吟了一會兒道:“無礙的!秀兒,你心怡師姐她隻是受了些些微的皮外傷,隻要敷些藥,歇息兩日便好了!不過,心怡,你那修為似乎正處於第二層小境界即將突破的階段,所以你這些時日還是要小心、注意些的,千萬莫要太是頻繁使用法力!要不然待境界突破時,你身體裏的法力若是損耗的太多,難免卻要大病一場的難受!”。
李心怡道:“突破小境界?難怪我這兩日感覺著法力總有些不受控製的,原來卻是因為···心怡多謝師叔指教!對了!師叔,咱們接下來該怎麽辦呢?這韓信的屍體已經燃燒殆盡,咱們卻總不能一直在這兒···”。
劉乘風道:“接下來的事兒你們便別問了,一切有我在呢!倒是現在時辰已經不早了的,你們兩個丫頭還是早些歇息了吧!明日一早我便帶你們離開這兒去往那洛陽,讓你們也去看看那凡人聚居的都城的繁華和熱鬧!”。
李馨秀道:“那女兒便先安歇了!爹爹您也莫要耽擱的太晚了!女兒告退!師姐···”。
李心怡道:“師叔晚安!心怡告退!”。
劉乘風道:“嗯!你們去吧!”。
看著自己女兒那纖細窈窕、曼妙有致的背影,劉乘風心下頗是安慰的隻小聲念叨著,道:“生女如此,此生無憾矣!秀兒,爹爹生性急躁、資質愚鈍!此生的修為怕是難以再有所突破的,邁出死路不遠矣!但你楊伯伯的那孩兒卻不一樣!當年,爹爹自見得那楚大夫如此修為之人竟也對那小小孩兒如此恭敬有禮,且還寵愛備至的,所以爹爹那時候便想,此子將來定將不凡的,隻要將來能娶你們其中一人為妻,那你們將來問道長生卻是有望矣!但不想你娘親她卻鼠目寸光,盼富貴而忘死生,舍大道而就名利,世間愚夫蠢婦所為也!所以,秀兒,你千萬莫要學你娘親和妹妹那般愚蠢的,自掘死路啊!韓信···有了那麽點兒修為便不知高低,不知進退的一個小子!死了也是活該!敢染指我女兒,此時若是沒死的話,我也定將饒不了你!哼!”。
一句話念叨完,劉乘風看著那燒成了炭灰的鬆枝和韓信的屍體,一揮手隻將它們都席卷著納入納物袋裏裝了起來,然後便去安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