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一章
看錢山君的父親,那隻本來還顯得有些色迷迷,有些猥瑣的巨龜,它在數個呼吸間竟然接連蛻殼兩次,然後讓自己的體型變得比之前要小了許多,但身上的氣息卻更是沉穩、磅礴的,忍不住讓人感覺眼前一亮,楊紫欣忍不住卻驚呼了起來,道:“脖頸修長···頭頂鹿角···四肢似爪似蹄···渾身泛金···且形如銅錢···前輩···您莫不是···”。
“呼···嗷···嗷···嗷···”
“砰砰···砰砰···哢···哢···轟咚···轟咚···”
聽得楊紫欣的詢問,錢山君那父親還沒回答,但忍不住卻立馬仰頭嘶吼的,將自己胸口裏的那口因為有許久沒有走動積聚的悶氣,將自己心裏積攢了這麽多年的抑鬱之氣,和因為實力變強而有些興奮難以自製的亢奮錢都呐喊了出來!但在心裏的鬱悶之氣和亢奮都被呐喊了出來之後,錢山君的父親它還是有些忍耐不住的,但立馬麥凱四蹄隻在周圍飛快的奔跑了起來,且那股氣勢···那種聲勢···遠遠的看著就像是毫無阻擋的,一株株好不容易才生長起來的,合抱的大樹,它們就這麽一株株不斷消失的,從之前的一片密林變成了現在的,稀疏的小樹林!
看著眼前那一株株粗壯的,甚至有些必須要十數人才能合抱過來的巨樹,它們竟然阻擋不住那隻比它們小許多的烏龜片刻,然後就不由自主的被它從腳下被撞斷,然後慢慢的倒伏,在那一聲聲的“轟隆隆”的巨響中重重的砸落在地上,將它們砸出一個個巨大的,長形的凹坑!楊紫欣忍不住回過頭來在那錢山君的身上看了幾眼,道:“想不到···錢山君你竟也是“名門”之後呢!”。
錢山君道:“名門?什麽名門?欣兒小姐···”。
楊紫欣道:“什麽名門?左青龍,右白虎;上朱雀,下玄武。錢山君,做為一隻修行有成的妖獸,你難道連你們妖獸之中的——四方神獸的名號也沒有聽說過?”。
錢山君道:“四方神獸?青龍、白虎、朱雀和玄武,它們的名號我有聽說過,也在傳承記憶裏看見過,但這與我有什麽關係呢?欣兒小姐···”。
楊紫欣道:“與你有什麽關係?你···”。
“笨小子!人家欣兒小姐做為人族都已經看出了你父親的身份和背景,但你這個做親生兒子的卻竟然什麽都不知道,且還有臉反問人家!你這笨小子到底羞與不羞?哼···”
“呼···轟咚···咚···咚···咚···”
本來,錢山君在聽見自己父親的聲音忽然在自己身後響起的時候,他正要轉頭去看的,想要確定一下自己父親的位置,順便也好看一看他現在
的模樣!但不想還不等他那腦袋轉過來,然後就感覺著有一道巨力忽然從自己身後傳了過來的,但讓自己不由自主的就這麽閃電般的飛了出去,然後在那一聲聲稀疏的“咚咚”聲中也不知撞斷了幾株大樹,飛出了有多遠,然後才又不由自主的因為力盡而掉了下來!
旁邊,那本來還在看著錢山君與他說話的楊紫欣,她看那錢山君忽然從自己眼前消失,但留下來···或說是那忽然出現,頂替了錢山君所在的位置的巨龜-——錢山君的父親,他這會兒正站在之前的錢山君所在的位置上,道:“嘿嘿···欣兒小姐,久違了!”。
楊紫欣道:“前輩言重了!你、我之前還曾見麵的,這會兒也不過才另麵相對僅十來個呼吸而已!”。
那隻變小了許多的,僅有丈許方圓的,龜殼上還泛著金色的巨龜道:“是嗎?剛才,老夫在這兒奔跑了這麽久,我還以為我們已經分開了有許久的,正想著是不是要與你重新互相介紹,讓你了解了解一個全新的我呢!不過現在···欣兒小姐你既然覺得咱們彼此相熟,沒有這個重新認識的必要,那老夫也就不再多此一舉的,但隻將欣兒小姐你但做事我的女朋友···啊不是···不是女朋友···而是···單身獨立的女孩兒就好了!嘿嘿···”。
看那錢山君的父親才正經的不過一會兒,然後又立馬固態複燃的,變回了之前那副吊兒郎當、色迷迷的模樣,楊紫欣瞬間感覺有些頭皮發麻的,但裝著鎮定隻不急不徐的歎了口氣,道:“前輩···晚輩原以為,您做為錢山君的父親,也是一個修為了得,德高望重的前輩!那再怎麽也該是品德高古,磅礴大氣的,再怎麽也不會與晚輩這麽一個未經世麵的女孩兒這麽說話才是!但現在看來···是晚輩自己想多了!實在是有些對不住了!前輩···哎···”。
如果換了是一些脾氣暴躁,品德有虧的女孩兒,那隻巨龜-——錢山君的父親這樣的老流氓還有辦法對付她!但很不巧的是,他這會兒遇見的卻是脾氣溫柔、堅韌的楊紫欣!但聽她這會兒竟不硬不軟的諷刺了自己一頓,饒是那隻老龜感覺自己的臉皮有些厚也快要承受不住的,尷尬的咳了咳,道:“哎呀···那個···不好意思了!欣丫頭···那個···咦···我那兒子呢?他去哪兒了?自己的朋友和父親還在這兒,但自己卻消失的無影無蹤的,連個影子都看不見!這算什麽事兒呀!真是···咳咳···”。
“嘩嘩···嗖···砰咚···”
遠處,那本來正因為接連撞到了好幾株大樹,但最後卻很不巧的被其中一株大樹砸中了身體的巨蛇-——錢山君,他遠
遠的聽見,自己的父親將自己撞飛了不說,但在之後竟還不放過自己的,拿自己來給他那猥瑣的行為做鋪墊,做台階!他感覺心裏有些難受之餘,忍不住卻又有些羞赧的,尾巴但在一個揮動間將那株壓在自己身上的大樹推開,從沼澤地裏爬了出來隻立馬回到自己父親身邊,道:“父親···你···”。
錢山君的父親···他在看見自己的兒子但在自己念叨間就立馬回到了自己的身邊後,但裝作什麽也沒發生,甚至還有些驚喜的,睜大了眼睛看著自己的兒子,看著錢山君,道:“啊···君兒···是你啊!你回來了!太好了!剛才我還以為你這個人太浮誇,太不懂禮貌的,但留下自己的朋友和父親在這兒獨處著,但自己卻不知跑到那兒去玩了呢!不過現在回來就好了!回來就好了!嗬嗬···”。
“父親···你···你···”
看著自己那有些厚顏無恥的,但將剛才發生的事兒當做從來沒有發生過的父親,錢山君感覺自己心裏有一口氣差點兒上不來,但似乎又有一口氣下不去的,愣愣的瞪著他看了好一會兒隻不知該說些什麽,又或是該怎麽說!但不管錢山君心裏怎麽想,當下怎麽做,他那父親卻有些自來熟的,哈哈一笑隻看也不看自己的兒子,但一直在盯著楊紫欣看,道:“那個···欣兒小姐,實在對不住了!我這兒子有些傻頭傻腦的,見到漂亮的女孩兒之後隻連話都不會說了!你看他現在那傻樣···就像八百輩子沒見過女孩兒的,但看著你那漂亮的模樣就眼睛也一眨不眨的,連我這個父親也不得不跟著他一起丟人!這那裏卻象是我的兒子了!哎···”。
剛才,錢山君雖然感覺自己父親的所作所為有些給自己丟臉,但無論怎麽說他也是自己的父親,自己可以在暗地裏鄙視他,厭惡他,但卻不能在別人麵前數落他那些不是的,讓人感覺自己沒有禮貌不說,但還會讓人以為自己的父親是有多麽的不堪,多麽的墮落,然後才會像現在所表現的這樣!但現在···當他聽見自己父親竟然反咬一口的開始在楊紫欣麵前數落自己的不是的時候,他感覺自己喉嚨裏的一口熱血幾乎被他氣的要立馬吐出來的,目瞪口呆的瞪大了眼睛看著他隻道:“父親···你···你···你···”。
之前,錢山君隻用了兩個“你”字表達自己的無語,但現在卻接連說了三個“你”字,但之後的話卻一直說不出來的,就好像喉嚨裏正被什麽給堵住了的,連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一樣!
倒是旁邊的楊紫欣,她對錢山君有這樣一個父親也是感到無語的,對他那些調戲的話隻當是沒聽見,但在心裏暗暗歎了口氣,道:“
前輩,如果你不願其參與接下來的事兒,那我們也不強求!錢山君···我看我們走吧!”。
錢山君道:“嗯···啊···欣兒小姐···那···哎···算了!咱們走吧!欣兒小姐···”。
雖然從很小的時候就看見過自己父親那無賴似的模樣和行為,但在這麽多年後再看見,錢山君感覺,自己除了感覺有些熟悉之外,但多了的是不能接受,也不能了解!但想到自己接下來還有一件大事兒要做的,實在沒有太多的時間和精力在這兒與自己這個憊賴的父親磨耗,但在感覺著有些失落和無耐之餘,無可奈何的隻暗暗的歎了口氣!
那隻巨龜···它在看見自己的兒子和楊紫欣似乎都沒有興趣聽自己嘮叨之後,難得的正經了一會兒,道:“等會兒···君兒···欣兒小姐···以你們兩人的實力或許可以擊敗那條魔龍或是那隻巨鱷,但要想將它們兩個家夥一舉拿下,那卻還欠缺一些實力和一個得力的幫手!這種事兒···我可以幫你們!”。
楊紫欣道:“幫我?我看前輩您還是算了吧!無論前輩您幫不幫欣兒,欣兒都可以活得好好的!因為欣兒無需殺了那條魔龍為自己的妻子報仇,更無需殺了那隻巨鱷,以此爭奪“雪蓮子”,讓自己的修為更進一步,達到可以渡劫的程度!您說是不是呢?前輩···”。
那隻巨龜道:“這個···好像···似乎···咳咳···欣丫頭,開始的時候,我聽你一口一個“前輩”的叫著,我原本以為你當真是那什麽修行資質絕佳的人族,所以才會在這短短的十數年間就有了這樣的修為!但現在看來···你似乎也沒有我看見的這麽簡單呢!你說是不是呢?欣丫頭···”。
楊紫欣道:“不管欣兒是否當真如前輩您所看見的這麽簡單,甚至是複雜,但至少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無論前輩您相信與否,欣兒對您···對您的兒子-——錢山君來說都是無害的!但不知您認為呢?前輩···”。
那隻巨龜道:“這個···好像是這麽回事兒!但是···丫頭,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雖然你剛才說對我父子來說是無害的,但怕就怕萬一···你要是也想得到那些“雪蓮子”呢?這誰又能保證你不會在暗處下手的,乘著我們父子在與那兩隻畜生戰鬥的時候悄悄的出手暗算我們呢!你說是吧?丫頭···”。
楊紫欣道:“你···前輩,若是按你這麽說,那豈不是想讓欣兒向天立誓,但隻有欣兒向天立誓,保證自己不會與你們父子兩爭奪那“雪蓮子”,然後您才會完全信任欣兒的,願意參與接下來的事兒?”。
那隻巨龜道:“如此···
那就再好不過了!畢竟,出來做事兒總要小心一些的,多留一手防備預防萬一總是好的!”。
楊紫欣道:“你···前輩,晚輩敬您是錢山君的父親,所以才對你處處忍讓的,對您那些過分無禮的行為也不曾計較!但您如果再要像現在這樣的得寸進尺,那您可別怪晚輩生氣,對您不敬了!前輩···”。
那隻巨龜道:“欣丫頭你···嗯···嗬···嗬嗬···沒事兒···沒事兒!欣丫頭說得對!是我不對!我不對!那個···君兒,你這些一直都在外麵活動著,你那你對那條魔龍的老巢,也就是那株“雪蓮花”所在的地方了解嗎?還有那隻巨鱷···如果它自覺實力不如魔龍,不如我們,然後立馬逃跑的躲回老巢不出來了,那你對那隻巨鱷的老巢又了解多少?在它那老巢附近有幾個出口,那幾個出口分別在哪兒,這些具體的你都知道嗎?君兒···”。
看自己這色迷迷的父親在感覺到楊紫欣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之後,臉上色變的隻裝作什麽也沒發生,而自己剛才也什麽都沒說過的,定定的看著自己隻立馬轉移話題,詢問了一些自己完全不了解的事兒!錢山君感覺著有些無語的,但愣愣的支吾了半天隻道:“這···孩兒不知道!不過這些事兒與咱們對付那魔龍和巨鱷魚有什麽關係?父親···”。
那隻巨龜道:“有什麽關係?君兒···你那腦子是不是進水了?我剛才才與你說了,那條魔龍和那隻巨鱷···它們如果感覺著實力不敵,那它們之後難道就不會逃走的,躲回自己的老巢再也不出來了嗎?如果你對它們的老巢不熟悉,對它們那老巢有幾個出口,那幾個出口分別在哪兒也不知道,那你怎麽圍堵、追殺它們?而它們如果不死,那等你、我分開了、分散了之後呢?它們難道就不會躲在暗處,趁我們落單的時候悄悄的出手,一舉將咱們全殺了?你這傻小子啊···連這麽點簡單的生存經驗都不了解,也不知道你這麽些年到底是怎麽經曆、活下來的!哎···”。
錢山君道:“這···”。
聽得自己父親的詢問,錢山君忍不住卻向楊紫欣看了一眼,想道:“父親啊父親···你自己卻還好意思問呢!當年,孩兒在離開您身邊的時候還隻不過一條實力低微的,連練氣境低級的修為也不過是依靠著父母的賜予才勉強達到了的小妖!但自己這些年之所以能好好的活下來,甚至還活到了現在,讓自己的修為達到了練氣境高級,那唯一的技巧還不是學著您的模樣,讓自己變得“厚顏無恥”的,一但看見實力比自己強的就立馬服軟、裝死,但隻要發現有機會就立馬逃走!隻是,這些話孩兒都不能
說,更不能當著“強者”的麵兒說的,讓自己連最後的一點兒顏麵也無法保存!哎···”。
有道是,之子莫若父,知女莫若母!
錢山君雖然沒有將自己心裏的話說出來,但那隻巨龜從他那沉默的表情,以及它那不屑但又無奈的眼神裏看見,那一切似乎都與自己有關的,還都是一些無奈,但又無可奈何的事兒!所以才讓他自己也感覺著有些尷尬的,“不忍心”看著自己的兒子繼續尷尬著,道:“你這小子···連這麽點兒小事都做不好!也幸虧你父親早有準備!要不然···指望你這小子殺了那條魔龍和巨鱷給你母親報仇,那是想也別想了!哼!”。
錢山君道:“我···咦···父親···你的意思是說,您已經早有準備了?”。
那隻巨龜道:“要不然呢?指望你?黃花菜都涼了!哼!隨我來吧!我現在就讓你們看看什麽是“老江湖”和“經驗”!”。
當著楊紫欣的麵兒被自己的父親嗬斥,錢山君雖然知道他沒有惡意,說的話也不算太重,但還是感覺有些難堪的羞赧了臉蛋兒,道:“父親···你···算了!欣兒小姐,請!”。
楊紫欣道:“嗯!前輩,您請!錢山君,請!”。
從那沒有迷霧的小樹林出來,楊紫欣感覺自己還沒有跨出幾步,但周圍卻已經被迷霧籠罩了的,連自己的目力竟也看不出四、五丈外的遠處到底正在發生著怎樣的變化!但就是如此,那隻巨龜——錢山君的父親卻似乎對這周圍了如指掌的,根本不用怎麽看就一步步跨出,快速的朝著遠處,朝著那依稀的有一些碰撞和戰鬥的聲音傳來的方向奔去!
且看著那巨龜的身體明明是沉重的,但一步步踏在那些泥濘、不受力的沼澤地上卻不陷落,不沉沒的,但還能向奔馬一樣的快速爬行,楊紫欣那心裏不由得有些感歎,想道:“玄武一族果然不愧為神獸!但連那與金錢龜一族生出來的雜血後裔竟也這麽厲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