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7章 苦難
尤言做了一道家常豆腐和炒青菜,出鍋時,她特地嚐了嚐,味道一般。
傅翊唐很捧場,把兩道菜吃了大部分。
飯後,傅翊唐指揮著尤言洗碗,收拾屋子。
尤言忙得手忙腳亂,徹底沒功夫想《救贖》的劇情。
好不容易忙完,傅翊唐又拖著她出去轉圈消食。
尤言扒著門框不撒手,委婉的拒絕:“傅總,現在已進快九點了,我早上五點起床,到現在就沒休息過。”
“拍戲很累?我這就讓韓助理跟劇組溝通,讓他們換個人演。”傅翊唐拿出手機,作勢要打電話。
明晃晃的威脅!
尤言摁住他的手,扯扯嘴角,“我現在感覺剛才是吃的有點多,還是出去轉轉吧。“
說著,她拉著傅翊唐就往外走。
傅翊唐的目光掠過跟尤言相握的手,嘴角勾起愉悅的弧度。
九點鍾的鄉下,路上已經沒人。
尤言踩著路燈的燈光,跟在傅翊唐身旁,思緒逐漸放空。
自從離開嚴家,她就沒再這麽悠閑過。
最開始那幾年,她處境艱難,每日掙紮求生;回到金城之後,她不但要工作,還得調查傅家和嚴家,更是忙得腳不沾地。
“傅總,你是特地帶我過來放鬆?”尤言試探著問。
不知道為什麽,問出這句話時,她本能的垂下頭,不敢看傅翊唐。
“爺爺特地打電話給我,讓我帶你回來住一晚。”傅翊唐語調清冷,仿佛在進行公務一般。
如果尤言抬頭,就能看見此刻他眼中的溫情。
意料之中的回答,隻是尤言心中卻閃過一絲失落。
她顧不上計較,很快調整好表情,善解人意的說:“房子太久不住人,確實不好。”
話落,尤言縮了縮肩。
“回吧。”傅翊唐說。
兩人手牽手回去,自然順理成章的牽手進了洗手間,順理成章的履行夫妻義務。
臥室窗戶沒關,尤言擔心鄰居聽見,一直捂著嘴,不敢發出聲音,誰知這激起了傅翊唐的興致,變著花樣的讓她喊出聲……
尤言惱了,小腳踹在他腰側。
傅翊唐伸手握住,眸光微沉,“看來還是不累。”
說著,抱起尤言,走進浴室。
一個小時後,尤言又被他從浴室抱出來,頭一沾枕頭就睡著了。
傅翊唐把她摟進懷裏,在她頭頂輕吻一下,喃喃道:“想要撕掉你的偽裝,看看你真實的模樣,可又怕你會因此離我而去……”
他握住尤言的手,細皮嫩肉,皮膚白皙,不像是幹過重活。
謝曜晨三天前曾經給過他一張照片,一個穿著髒亂不堪的衣裳的女孩站在一堆垃圾堆前,正在回頭看。
女孩臉頰凹陷,手上和臉上都是細小的傷口,瘦的仿佛隻剩下一把骨頭,手上拿著個白色編織袋,應該是在撿垃圾。
他一眼就看出那是尤言。
當時謝曜晨還說那張照片去撿垃圾的一位老人拍攝的,他看女孩可憐,勸女孩去派出所,女孩堅決不去。
他就拍下這張照片去了當地派出所,等派出所的同誌找過去時,女孩已經離開,並且再也沒出現在那個城市。
“那些年,你是如何熬過來的?”他疼惜的收緊手臂,把尤言抱的更緊一些。
良久,他無奈的歎息一聲,也閉上眼睛。
第二天尤言剛一起床,傅翊唐又開始支使她幹活,直到下午離開時,她還在擦家具。
車上,尤言揉了揉酸痛的腰。
真是個鐵公雞,明明就有人按時打掃,還非得支使她幹活。
虧她還覺得是過去遊玩。
傅翊唐把尤言送回劇組,還特地留下兩個保鏢,這才帶著韓助理離開。
於欣然繞著尤言轉了一圈,摸著下巴說:“言姐,你看著開心多了。”
尤言摸摸自己的臉,皮笑肉不笑的說:“可不是得開心麽,一直在幹活,沒有時間想《救贖》中角色的情緒。”
自然而然就從那種壓抑、恐懼的氛圍中抽身出來。
尤言回來的巧,正趕上女主一場戲十幾遍都沒過。
這部劇的導演是出了名的好脾氣,這都給氣的黑了臉,看見尤言,捂著肚子說:“正好你有場夜戲,場景已經搭好了,先拍你的戲份,不然我這心髒要受不了了。”
……心髒疼捂肚子?
這心髒長得真不同尋常。
尤言隻能同意。
導演說的那場戲就是尤言試鏡的那場,她飾演的角色在黑暗的房間裏被虐待。
這場戲很重要,可以說是整部戲的虐點。
《救贖》基調暗沉,講述的是同樣擁有童年傷疤的男女主互相治愈的故事,而尤言飾演的月娥是男女主感情路上的助攻也是全劇最慘的人。
月娥的父母感情不和,勉強一起生活,吵架動手家常便飯,父母過得不快樂,就把造成這種現象的原因推到月娥身上,美其名曰我們是為了你有個完整的家才這樣,都是為了你。
叛逆期的少女,長期忍受父母的語言暴力和體罰,做過很多過火的事,逃學喝酒抽煙打架,不好好學習,她在自暴自棄,也想以此來獲得父母的關心。
結果因為她那張漂亮的臉蛋,她被一個道貌岸然的禽獸盯上,把她囚禁起來,嘴上說愛她,卻在不斷的虐待她,她被折磨了半個月,終於被解救出來。
然而迎接月娥的是父母狠毒的咒罵,罵她不檢點才會被人盯上,學校裏更是謠言飛起,有人說她被人強奸囚禁,有人說她是賣身掙錢,陪老男人去了。
在月娥絕望自殺的時候,男女主出現,他們引領月娥走出傷痛,同時也走出了自己的傷痛。
“編劇真是過分,把所有的苦難都給了月娥。”於欣然每次看到月娥的戲份都要感慨一番。
尤言笑了笑,“苦難遠不止這些,月娥……很幸運。”
至少有人在她崩潰之時,引導她走出來。
而尤言……沒有。
化好妝,場務來叫尤言,於欣然抱著包要跟上去。
“這場戲很重要,為求逼真,導演已經清過場,還是讓你助理在這等比較好。”場務說。
尤言跟著場務走進搭好的場景裏,卻發現裏麵一個人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