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七十一章
陸靜雅看了看是陸媽打的,連忙接了起來,“媽,有事嗎?”
“小雅啊,你現在在寢室裏啊?”
“嗯。剛洗了澡,躺床上呢。”
“你那個蘑菇種子來了好些人訂購,我看周末你回來一趟,再準備點啊。”陸媽說道。
“嗯。我這周回去。”陸靜雅回道。
“好吧。那你休息吧。我就跟你說這事。”陸媽說道。
“嗯。家裏都好吧?”陸靜雅問。
“嗯。都好。別掛念啊。掛了哦。”陸媽說完就掛了電話。唉!離開家到了學校,還真是有點不習慣,聽見家人的聲音就開始想念他們,真想插翅飛回去啊!
陸靜雅把電話放到枕頭邊,結果剛放下,電話又響了。
“我,weado.”遊子民磁性滿滿的聲音。
“哦。到家了嗎?”陸靜雅問了一句廢話。
“嗯。在衝咖啡呢。”遊子民那邊傳來機器磨咖啡豆的聲音。
“嗬。一定很香。”陸靜雅吞咽了一下口水。
“嗯,巴西產的。還行。下次我請你喝吧。”遊子民說道。
“行。有機會一定喝一喝你衝的咖啡。”陸靜雅低聲說道。
“怎麽樣?今天喝了些酒,有沒有難受?”遊子民有點關心的聲音。
“啥事沒有。”陸靜雅回道。
“你在幹什麽呢?”遊子民問。
“我躺在床上看看新課本呢!”陸靜雅側了一下身子,換了一個姿勢向外躺著。
“哦。那行,你看看就休息吧。我明早在樓下等你一起吃早餐哦。”遊子民那邊好像衝好了咖啡,發出一聲喝水的聲音。
“嗯。我掛了。你也早點休息。”陸靜雅回了句,就掛了電話。不經意的抬了頭,就見對麵上下鋪的楊蘭和鄭玲玲都一副訝異的模樣看著她,也不知道看了多久了。
“陸靜雅。你有手提啊?”鄭玲玲怪聲怪氣的問了句。
“嗯。”陸靜雅一點也不想跟鄭玲玲說話,想不理她呢,又覺得自己沒有必要那樣做,簡單的回答聲。
鄭玲玲就不說話了,仰躺在床上,盯著床頂。
“靜雅,你手機花了多少錢啊?”上鋪的黃小琴八卦似的把頭伸到鋪外,看了看下鋪的陸靜雅。
“沒多少,二手的。一千多塊錢。”陸靜雅把手提放到枕頭下麵,抬頭看了看黃小琴。
“呀!一千多塊錢!小雅你家真有錢啊!”黃小琴羨慕的說道。
“人家用過的。嗬,要是我要用,我也得買隻新的。舊的我才不用呢.”鄭玲玲酸溜溜的說道。十足一副吃不到葡萄就說葡萄酸的嫉妒口氣。
陸靜雅索性把書放了起來,閉上了眼睛,跟一個傻叉能有什麽語言!
夜晚的宿舍很安靜。
陸靜雅打了兩個哈欠,伸手把蚊帳理了理,塞到了褥子下麵,往床裏側著身子,就迷迷的睡去。
早上,陸靜雅的電子表響了,她定的是六點半。寢室裏有四個人,大家先後洗漱的話也要四十分鍾的時間。她一個筋鬥就翻身起來,趕緊就進了衛生間,快速洗漱完畢,捆了個馬尾巴,就走了出來。先去開水房打了一瓶水,拿出水杯,衝了一杯菊花茶,菊花和裏麵的金銀花都是親戚自己摘的,曬幹了給陸媽,陸靜雅便裝了一盒子帶到了學校。
“靜雅。你喝的菊花茶嗎?”楊蘭從上鋪下來,見到陸靜雅泡的茶,眼睛亮了。
“嗯。菊花茶。”陸靜雅邊說邊把裝著菊花的盒子蓋好放到桌子上。
“靜雅,我可以泡一點嗎?”楊蘭問。
“行。放桌上呢,你要泡的話自己拿哈。”陸靜雅吹了吹水杯裏的菊花,喝了一口。隨後擰上了蓋子放回了桌上,就去找自己要換的衣服。一件白色體恤,一條淺色七分薄形的牛子褲,一雙粉色平底皮鞋。
“靜雅,你咋不穿襪子呢?”黃小琴下了地,見陸靜雅光腳穿著皮鞋,感到奇怪,問道。
“嗯。這樣舒服點。”陸靜雅隨口說道。
穿戴好,就開始整理上午上課需要的書本,解剖學和生理學,還有筆記本。
“靜雅。幹嘛那麽積極啊?我好困啊!我本想高中就那麽辛苦了,進了大學應該可以放鬆一點了。看來我是在做夢啊。這麽早的就開始忙了,哎喲,真想再睡一會。”上鋪的黃小琴趴在床上看著陸靜雅收拾好了,開始大吐苦水。
“趕快起來吧。今天第一天上課,你想遲到啊?”陸靜雅抬頭看了看她。
“是啊,是啊。我還是趕快起來了。”黃小琴這才趕緊起身,坐在床上穿衣服。
對麵上下鋪的楊蘭和鄭玲玲兩個人都在床上動了動,也沒有起來。鄭玲玲蒙著頭氣呼呼的吼道:“煩死了。這麽早就起來了。”
陸靜雅冷冷地看了看對麵床鋪的人,挎上背包,拎著水杯就往門口走去。“我先走了。”打開了寢室門,回頭對黃小琴說了聲,輕輕拉上房門就往樓下走去。
7:10,陸靜雅看了看電子表。離吃飯的時間還早,遊子民說的是7:30,還有20分鍾。
陸靜雅慢吞吞地下了樓,結果剛走到門口,就看見遊子民走了過來。
“早啊。小雅。”遊子民一臉笑容的招呼她,隨手就把她肩上的包給接了過去。
“早。我自己拿吧。”陸靜雅沒鬆手。
“我幫女朋友拿包,很正常的。給我。”遊子民大言不慚地說道。陸靜雅翻了翻眼仁,鬆了手,讓他替自己拿著背包。
“早上你喜歡吃點什麽?”遊子民問。
“啥都行。”陸靜雅說道。其實心裏想的是陸家園飯店的蘑菇湯,大饅頭和小姨做的鹹菜條。
“嗯。走吧。”遊子民很自然地攬著她的肩,兩人往食堂走去。
食堂裏已經有同學坐著吃飯了,三三兩兩,邊吃邊嘮嗑。見兩人進了食堂,頓時所有的人都往他們看過來。
兩人找了前麵一點的位置坐下來。陸靜雅接過包去找飯票,報到的時候發的,醫學院每人每個人有30元的夥食補貼。
“別找了。用我的卡就行。”遊子民說完,拿出一張淺黃色的飯卡在陸靜雅眼前揚了揚。
“哦。好吧。”陸靜雅把飯票塞回背包,才發現裏麵沒有手提。連忙對遊子民說道:“我會一趟宿舍,我手提忘記帶了。不好意思,你先去買飯,我一會就來。”說完,把包放椅子上就往食堂外麵跑去。
幾分鍾後,回到宿舍,黃小琴正在收拾書本,鄭玲玲和楊蘭已經不在寢室裏了。動作挺快的嘛!“靜雅。怎麽又回來了?”黃小琴問。
“哦。我回來拿手提。”陸靜雅說道。手提好像是放在枕頭底下的,她翻開枕頭找了一遍沒找著。
“這是你的手提吧?”黃小琴指著桌子問。
桌子上東西太多,手提放在桌子一角。陸靜雅拿了手提轉身就走了出去。心裏還在想,明明是放在枕頭底下的手提,怎麽會跑到桌子上去了?奇怪了。搖了搖頭,趕緊往食堂走去,一邊走一邊打開了手機,結果弄了半天都打不開,這才把電池拔了下來,一看,電池裏麵居然有水珠。這下子知道咋回事了,不過還是硬著頭皮走進了食堂。
遊子民已經買了好多吃的放到桌子上,雞蛋、牛奶、切成塊狀的火腿,小煎餅,一大盤拌的蔬菜,還有兩碗小米粥。
陸靜雅看著桌子上一大堆的食物,對著遊子民笑了笑。“這麽多啊。哈!不過,我會吃下一大部分!”
“怎麽了?找到手機了嗎?”遊子民沒忘問她找手機的事。
“找到了,可能中午得去修理一下,進水了。”陸靜雅把手提放在桌上,無奈的說道。
“哦。怎麽會進水?你放在衛生間了嗎?”遊子民眼眸暗了暗。
“放枕頭下的。沒事,中午去修理一下。先吃吧。”陸靜雅不經意的說了句,用紙巾擦了擦手,準備喝點小米粥潤潤胃。遊子民吧一個剝好的雞蛋放在她麵前的盤子裏。
“中午下課,我跟你一起去吧。”遊子民邊剝著另一個雞蛋,邊說道。
“我中午還要去郵局一趟,辦點事。”陸靜雅抬頭看著遊子民。
“哦。那就更好了。我跟你一起去。”遊子民果斷的說道。
“好吧。”陸靜雅喝著小米粥,心情卻有點黯淡。這鄭玲玲這一世剛跟自己認識,就做出一些讓人可笑的事情來,真是傻的有鹽有味的,好吧,要開幹麽?那就走著瞧了。把手提給我灌水?這樣的事都做的出來!傻叉啊。
“小雅。再吃點蔬菜。”遊子民幫她夾了一些蔬菜放到盤子裏,看著她吃的津津有味,臉上露出了笑容。
“我自己來,你也吃吧。”陸靜雅順手夾了一塊煎餅給遊子民。
“嗯。”遊子民點點頭,埋頭吃起煎餅來。
見遊子民斯斯文文的吃著早飯,陸靜雅心裏升起一種異樣的感覺。如果老天有眼,讓這個男孩子在自己身邊也不錯啊!
“怎麽了?我臉上有東西嗎?”遊子民見她盯著自己發呆的樣子,問道。
“哦。沒事。我吃完了,你呢?”陸靜雅趕緊回過神來。
“嗯。那我們走吧,我帶你去教室,上午是什麽課?”遊子民幫陸靜雅拎了包,起身問道。
“解剖學和生理學。”陸靜雅拉開椅子,走了出去。
“走吧。我帶去。”遊子民一手攬著她就往外走。身後一陣竊竊私語,兩人視若未聞,繼續往外走去。
遊子民走在前麵,到了教學樓,把包遞給陸靜雅。“底樓是解剖學教室。後麵那幢樓二樓是生理學教室。記住了。”
“好的。知道了。”陸靜雅接過包,就準備往教室去。
“中午下課我在這等你。”遊子民在她身後說了句。
陸靜雅將手舉起來揚了揚,繼續往前走著。
遊子民看著陸靜雅往教室走去,搖了搖頭。
八點半正是上課了。解剖學教授是一位年約50歲的老頭,帶著一副金邊眼鏡,個頭不高,一進教室,介紹自己後,說了一句話:“請各位同學做好筆記,我這科除了實驗時間,沒有時間給大家進行複習,所以課堂上,我強調三遍的問題,基本上就是日後的考試題,請大家注意聽講。好了,我們開始上課。”完全沒有什麽廢話。兩節課下來已經講了書本大約20頁。這進度也太快了吧!臨下課前幾分鍾,
階梯教室就響起一聲:“楊蘭,你沒做筆記啊?!”
所有人都轉過頭看著發出聲音的地方。
鄭玲玲一張臉通紅,起身趕緊說了聲:“老師,對不起。我不是有意打斷你講課的。”
“坐下吧。”解剖學教授擺了擺手,埋頭整理自己的講義,完全沒有說別的。下課鈴聲響了,陸靜雅正在收拾書本,準備去下一課教室,楊蘭跑到她身後問:“陸靜雅。能不能把你筆記給我看看,我有的地方沒有記下來。”
“嗯。”陸靜雅看她那懇求似的模樣,把筆記本給了她。楊蘭喜滋滋的接過筆記本:“先謝謝了,我晚上還給你。”
“嗯。可以。”陸靜雅說完就拎了包直接出了教室。
進了生理學課的教室找了前麵的位置坐下,剛坐下,黃小琴就坐到了她身邊。“靜雅,我跟你說一件事。本來早上想給你說的,我有點害怕。不過我想了想,覺得還是應該告訴你。”
“說吧。什麽事情?”陸靜雅朝向她。黃小琴膽小,但不是一個令人討厭的女孩。
“早上。我看見鄭玲玲把你手機放到飯盒裏,那裏麵裝了水的……”黃小琴往周圍看了看,悄悄說道。
“嗯。知道了。沒事。”陸靜雅坦然說道。
“哦。”黃小琴坐直了身體,大概以為陸靜雅回生氣,見她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就不說話了。
教室裏陸陸續續的進來了同學。鄭玲玲和楊蘭坐到了教室最後麵。
上課鈴聲響了。
陸靜雅仍埋著頭看著課本。桌子上擺著筆記本和鋼筆。
生理學教授走到了講台上,在黑板上寫了三個字“簡、唯、寧”。
“我是你們的生理學老師,我叫簡唯寧。未來的一年,我將跟大家一起學習生理學這門課程。這門功課是所有學科的基礎。我會在上課時間對每一位同學提問,當然,不是每一節課所有的同學都會被抽問。平時考查占學分的20分,希望大家認真學習。好了,下麵我就開始講課了。”
陸靜雅等那位“簡唯寧”教授介紹完自己,講完幾句開場白,已經傻呆一樣的直直的盯著講台上的人。那個人今天穿著一件白襯衣,深色的長褲,黑色的皮鞋,看不到皮帶的顏色,因為被中長的白大褂遮住了。頭發側分,在講台天花板的燈光照射下,依然是泛著微微的咖啡色。
陸靜雅隻聽到自己的心髒“咚噠、咚噠”本來正常的跳動,在逐漸加快,再加快。
她猛然垂下頭,按了按心髒部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