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0章 如你所願

  施然這時候沒心思跟張玉嬌說那麽多，何況這個之前是她答應過的，隻是見個麵，於是施然就答應了。


  見她答應，張玉嬌那邊這才讓她早點休息，然後就掛了電話。


  施然掛了電話後，抬眸落在韓臻身上，男人還在那兒。


  黑暗中，她也看不清男人的表情。


  施然無聲歎了口氣，然後伸手摸到開關，打開她放在客廳裏麵的一盞樹燈。


  白色的燈光瞬間將客廳照亮一大半，雖然不至於讓屋子都明朗起來，可是至少能讓兩人看清楚彼此的表情。


  韓臻目光沉沉，依舊是看著她，施然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麽發作，剛才那個吻，她應該是生氣了，可是憤怒之後，更多的還是一種無奈。


  有些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她該拿韓臻怎麽辦……


  “你媽媽剛才叫你去相親麽，你答應了？”


  韓臻很艱難才把這句話說出來，他剛才都聽到了，明明都聽得很清楚，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這麽問出來。


  嗬，自虐麽。


  韓臻比施然年紀大，其實他才是被家裏催婚催著談戀愛最嚴重的那個，可是他早就表明態度，不管韓滄海跟老爺子怎麽催促，他都壓根沒放在心上。


  可是他不去相親，不代表施然不會去。


  她之前可以去試著跟鄭修辭接觸，雖然沒成，但是不代表以後施然都不打算跟任何人接觸。


  她沒有說以後就徹底對男人死心了，她隻是對他死心了，而已。


  “施然，你能不能……不要去？”


  韓臻看著施然，許久才開口，但他也知道自己這個卑微的要求施然是不可能答應的。


  果然，施然皺著眉看著韓臻，她的表情似乎在說你有什麽資格對我提這樣的要求。


  施然也真的是這麽想的，她怎麽可能因為韓臻一句話就不去。


  “這好像跟你沒什麽關係，韓臻，這是我跟我家裏的事情。”


  而韓臻隻是一個外人。


  唇上的疼痛清晰的傳來，施然伸手擦了下唇瓣，不是她的血跡，她用紙巾擦了下自己的唇和手指，然後把帶著血的紙巾扔進垃圾桶去。


  “剛才的事情我就當做什麽都沒發生過，你出去吧，韓臻。”


  施然說完就偏過頭，一副完全不想跟韓臻繼續交流的姿態。


  她一直都這樣，現在，他覺得自己就好像是一團火，而她就是一座巨大的冰山，所以無論他怎麽去溫暖她，想要融化她，最後都沒有辦法。


  韓臻覺得頭疼，男人伸手捏著眉心，但許久都沒有緩和那中央的疼痛。


  疼痛從腦門直接竄到心尖，韓臻瞬間覺得自己心口似乎都在發痛。


  “施然，你沒有心嗎，還是說你沒有知覺，現在我做什麽你才能都這麽無動於衷。”


  她沒有心？


  沒有知覺？


  施然轉身看著韓臻，隻覺得這世界上為什麽還有這樣顛倒黑白的人。


  “韓臻，我變成今天這樣難道不是因為你嗎，我不是沒有心沒有知覺，我是麻木了，我恨不得給我全身裏裏外外都打上麻醉劑，讓我真的一點感覺都沒有。你為什麽可以這樣呢，在傷害人過後，還能這樣坦然地出現在我麵前，要我原諒你，重新回到你身邊？”


  “那我答應跟你在一起，我之前受的傷算什麽呢，我那麽多的痛苦是不是都變成一場笑話了？”


  她不是對韓臻真的一點感覺都沒有了，可能還有些許的愛，但也就隻有那麽一點……更多的是還是抱怨，是恨。


  韓臻看見施然眼底瞬間湧出來的淚花，他心裏也難受，“施然，我知道當初我不是個東西，可我真的知道錯了……”


  他承認因為林舒綰，他之後一直就相當於在玩弄情感，他不把感情當回事，可後來才知道自己做了多傷人的事情，他也後悔。


  這些個日日夜夜，他也一直都在後悔。


  “施然，你到底要怎麽樣才肯原諒我，你是不是恨我，那你發泄一場是不是就可以了？你要怎麽樣發泄，拿刀子刺我一刀可以嗎？”


  茶幾上的水果籃裏就有一把水果刀，韓臻直接把水果刀拿起來，遞給施然，“來，你刺我一刀，刺我一刀你心裏會不會好受一些？”


  施然看著韓臻，眼神裏都是震驚。


  她覺得韓臻恐怕是瘋了，怎麽能說出這樣的話來。


  何況她就算是想，自己真的能拿刀子捅他嗎？


  傷人這都是犯法的，哪怕是韓臻自己自願，施然也不願意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韓臻，你別在這裏發瘋，你走吧。”


  施然隻希望韓臻不要出現在自己麵前，這樣就好了。


  “施然……”


  韓臻開口還想說什麽，施然閉上眼睛，“韓臻，就算是我求求你，我們之間就這樣吧，以後就當陌生人。”


  “施然，我做不到，你要我們當陌生人，還不如讓我死了。”


  “我該說的都已經說完了，這些話我也都已經說過無數次了，韓臻，我真的不想見你，每見到你一次，我就想到以前的事情。我現在好不容易好起來，你是希望我因為你，再抑鬱一次嗎？”


  這句話說出口，空氣一下子就安靜了。


  施然覺得自己這話說的或許真的太重了，可是她也真的不知道，自己要怎麽樣，才能徹底跟韓臻劃清界限。


  她真的沒辦法在現在來處理感情這方麵的事情。


  她也不希望，自己好不容易平靜正常下來的生活，又因為韓臻最後回到那種奇怪的狀態。


  “我有給你造成這樣的困擾嗎？”


  韓臻勾唇，語氣是極其的自嘲。


  “施然，我知道你不想見我，所以我一直以來都很壓抑自己，我很少很少會主動出現在你麵前，我就是擔心我會讓你不開心。可原來就是這樣，我偶爾一次的出現，也讓你這麽不開心嗎？”


  施然啞言。


  其實也沒有那麽不開心，但是，會不舒服就是了。


  會晚上睡不著，想起一些不好的事情。


  施然不說話，韓臻就覺得自己是說對了。


  也是，自己哪一次出現，施然不是一副不耐煩的樣子。


  如果他這樣，真的讓她可能再次抑鬱的話，那他絕對不會再出現。


  “如果是這樣的話，我這次保證，我不會再來打擾你了。施然，我如你所願，隻要你以後過得比我好，就好。”


  韓臻說完，動作緩慢的起身，施然想說什麽，卻覺得喉嚨仿佛被什麽東西堵住了似的。


  說不出的難受，又說不出的輕鬆。


  她眨了眨眼，眼睜睜看著男人背影消失在她的視線裏。


  門被關上，世界安靜下來，施然無力地坐在沙發裏，唇上的刺痛感依舊，心裏什麽感覺，她一時間也有些說不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