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 春光瀲灩
蘇綿聞言,走向副駕駛,打開了車門,坐上了車。
陸瑾年看著她乖巧聽話的樣子,薄唇揚起一絲不甚明顯的弧度,他低沉出聲道,“不開心?”
蘇綿被他這沒頭沒腦的話,給弄得微微一愣,情緒反射神經更快一步的意識到陸瑾年是在關心她,鼻子不由一酸,尤其是在剛剛受過委屈,此刻突然被關心,一時間情緒不受自己控製。
她強忍著壓下鼻頭的酸澀,垂眸搖了搖頭,往車窗外看了一眼,控製住不掉下眼淚,才轉過頭來看向陸瑾年道,“沒有,小叔,你說的是真的嗎?你真的能請到約翰遜醫生嗎?”
她此刻自己都沒注意到聲音裏的哽咽,陸瑾年卻聽得心內軟的一塌糊塗,雖然早就打算要冷眼看著蘇綿吃夠苦頭,為她的不乖順和聽話碰的頭破血流,願意乖乖呆在他身邊之後,再替她教訓那些欺負了她的人。
可是,看到她現在這個樣子,還是忍不住的心疼,忍不住的想要心軟。
這些天,他不過是強自忍耐著罷了。
可是為了將這個人永遠的拴在自己身邊,他還是要硬起心腸來。
陸瑾年抬手在蘇綿的頭上輕輕的揉了揉,緩緩出聲道,“能請到,我早說過,隻要你乖乖聽話,呆在我身邊,做我的女人,所有事情我都可以幫你解決,包括請約翰遜給你奶奶治病。”
蘇綿杏眸裏劃過一抹慌亂,她沒想到陸瑾年竟然這麽執著,這個時候還在提做他女人這件事。
看著陸瑾年近在咫尺好看得讓人心動的俊美臉頰,她想起了孟佳慧的那些話,不由慘然一笑,“小叔,你在我們蘇家住的那幾年,奶奶對你也一向很好,看在往日情分上,你就高抬貴手,放過我,幫幫奶奶行不行?她的病已經不能再拖下去了。”
陸瑾年收回了手,轉過頭去,看著車外黑暗處,精致的眉眼也變得冷酷起來,聲音中帶著淡淡的惱意,“做我的女人就這麽難嗎?至於情分?我這麽薄涼的人,從來不念什麽情分。”
蘇綿黑漆漆的杏眸裏滿是懇求的看向陸瑾年,眸子上氤氳出一層水汽,她艱難的道,“小叔,我求你了,求你就幫我這一次……”
的確如季依依所說的,她骨子裏是有些清高孤寡的,這輩子還從來沒有這麽低三下四的求過人,可是隻要能救奶奶的命,她可以不在乎什麽麵子,也可以不要自尊,隻要奶奶能夠多活一些時日。
她已經什麽都沒有了,不能再失去奶奶了。
陸瑾年修長如玉的手指緊緊地捏著方向盤,不去看蘇綿的臉,他怕看上一眼,便會忍不住心軟,應了她。
車內陷入一片寂靜之中,見陸瑾年不理會自己,臉上的表情也始終冷硬,蘇綿深深明白,就算她再怎麽祈求,陸瑾年也不可能就這麽答應了自己的。
蘇綿無聲的掉著眼淚,她哭了好一會兒,心中一狠,用手背抹去臉上的淚水,心如死灰的出聲道,“好,我答應你,做你的女人。”
聽到這句話,陸瑾年才轉過頭來,從胸口拿出一方白色手帕,往蘇綿的臉上擦拭去,意外的是,明明小女人已經鬆口答應了,他一直以來所求的正是如此,可是現在他竟然沒有想象中的那麽開心。
看著蘇綿此刻的模樣,胸腔裏也莫名的難受。
蘇綿任由陸瑾年給她擦拭著眼淚,可是眼眶中的淚水卻好似流不幹似的,眼淚反而更加洶湧。
可能是為了她可笑的自尊和此刻破碎的驕傲。
其實想想,她已經跟陸瑾年發生過關係了,當初在試衣間也不曾拒絕過陸瑾年,或許她骨子裏就是放蕩的女人,現在又裝什麽矜持,隻要能夠救奶奶,不是就足夠了。
做誰的女人又何妨呢?隻要能留住這世上唯一親人的命,什麽都不重要,她自己也不重要,陸瑾年也隻是貪圖新鮮,說不定很快就膩味她這副身體了,蘇綿努力給自己做著心理建設。
陸瑾年被她哭的心都快碎了,手帕已經濕透了,可麵前的小女人還在流著眼淚,簡直就是水做的,跟著他真的就這麽委屈?
陸瑾年歎了口氣,抬手將蘇綿攬入了自己懷中,放緩聲音,柔聲哄道,“不要哭了,明天約翰遜會來雲城,我明天就安排他去給你奶奶看病,還有蘇氏,我會把它物歸原主送到你手上,以後再也不會讓人欺負你了,長大了怎麽反而跟個小哭包似的?”
蘇綿哭的整個人已經有些木木的,聽著陸瑾年這麽溫柔的聲音,隻覺得格外的不真實,她半天都沒有緩過勁兒來。
陸瑾年任由她靠在自己胸膛上,哭的胸前的襯衣都濕漉一片,寬厚溫暖的手掌貼在蘇綿的背後,輕緩的撫摸著,極有耐心而又溫情的等待著蘇綿的情緒緩和下來。
良久,蘇綿才止住了抽泣,她在陸瑾年的懷裏,鼻音濃重,悶悶出聲道,“我還有條件。”
陸瑾年精致白皙的下巴抵在蘇綿頭頂的黑發上,意外的好說話,“好,你說。”
“我做你女人的期間,你不能有其他女人,也不能在外麵沾花惹草。”蘇綿猶豫了一會兒,悶聲道。
雖然這樣對那位孟小姐很不公平,她心裏也很有愧意,但是她還是忍受不了,跟別的女人一起分享一個男人。
如果以後有機會,她會盡力補償那位孟小姐的。
陸瑾年聞言,輕笑出聲,那雙比尋常人更深邃幽暗的桃花眸此刻也盛滿了笑意,格外瀲灩生輝,好像春花燦爛。
他用下巴在蘇綿的額頂上蹭了蹭,聲音格外低沉溫柔好聽,“好,隻有你一個,也隻要你一個。”
他倒還不知道,這小丫頭原來還挺霸道的,不過他喜歡,在獨占欲這方麵,她還可以更霸道一些,他隻會更開心。
蘇綿沒想到他竟會一口答應,甚至沒有絲毫猶豫,頓時在心中更加替那位孟小姐不值,她從陸瑾年的懷中抬起頭來,看向陸瑾年那雙仍帶著笑意,風流瀲灩的桃花眸,忍不住出聲道,
“你……還真是薄情,孟小姐跟了你這麽長時間,人家為你放棄了那麽多,你居然就這麽爽快的要拋棄她!男人果然都不是什麽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