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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四十章陰謀,情不自禁

  東陵清流這才一緩過神來便聽到秀秀自頭頂上來了這麽一句,起先倒是奇怪了下那個“我們”還有誰,卻也不過一瞬,便就拋到了腦後,而後直起身來,一本正經地看著秀秀,很是嚴肅道:“這打狗都還要看主人呢。”


  “你這還頂著我仆從的身份呢,若叫人欺負了去,豈不是丟了小爺的臉麵。”東陵清流一臉認真地說完。


  而秀秀在聽到他第一句話時便神色不悅地瞪了他一眼,這一眼叫看著她的東陵清流自然注意,便在說完話後很是驚訝地道了句,“你這小丫頭,竟然學會瞪人了?”


  秀秀瞥他一眼,並不理會,隻說道:“那人說的還真沒錯,你這就是狗嘴裏吐不出象牙。”


  秀秀說的便是一個月前還在雷州城時候的是,不同的是,那時的東陵清流聽到這句話一下便怒了,而今秀秀說著話,他卻是半點反應也無,就如同沒聽見一般。


  “嘿嘿,是我的不是,瞧我這話說的。”東陵清流聞言笑了笑,又道:“這天兒也不早了,咱們回去吧。”


  秀秀神色委屈地看了東陵清流一眼,看得後者頗有些尷尬地又笑了笑,但還是乖巧地跟在了東陵清流後頭。


  東陵清流一麵往前頭走著,一麵又小心翼翼地注意著秀秀的神情,見其仍舊時那般皺著小眉頭的模樣,稍稍思索一番,狀似隨意地說道:“唉,要不是那個醉鬼,許就能讓你吃上那個攤子的烤肉了。”


  說完這句,東陵清流便想給自己一個大嘴巴子,好端端地又提這事兒做什麽。


  這般想著的東陵清流又小心翼翼地看了眼邊兒上的秀秀,見其神色如常,好似也沒有被方才那事嚇著,這才鬆了口氣。


  而後又是絞盡腦汁,有一搭沒一搭地和秀秀說著話,雖說大都是東陵清流在說,秀秀昏根兒沒怎麽理他就是了。


  兩人便這般時不時說上一句話,其間氛圍頗為尷尬地回了“榮三水”的宅子。


  回了宅子後,東陵清流便將秀秀交給了沁姑姑,也不知是否是今早沁姑姑的那番話得了秀秀的心,東陵清流這一交付竟也沒見秀秀流露出一餘不願,反倒是老老實實地跟著沁姑姑回去洗漱歇著了。


  帶秀秀走過月洞門,一個拐彎再不見身影後,東陵清流麵上的笑便落了下來,方才那個酒鬼最後說的話他聽見了,也不知他離開的這半年發生了什麽,竟有人敢當街喊出這種晦氣話來。


  東陵清流想著,卻是越想越覺著憂心,一扭頭見著周棣正從外院走進來,便沖著他招了招手,待人走近後,吩咐道:“你幫我去準備點東西,我去一趟皇宮。”


  周棣一走近聽到這話便愣了一瞬,而後仍舊是那一張木頭臉,諫言道:“公子今兒都累了一天了,再者,太子殿下如今住在宮裏頭,公子若要現在去,怕不一定能進得去。”


  東陵清流想了想,覺著周棣說得不錯,於是擺了擺手,道了句“罷了,明兒再去”,而後便轉身要會屋裏去。


  而周棣這時候從外院進來本就是有話要同東陵清流說,見著他這邊要回去歇著了,周棣稍稍猶豫一番,還是出聲喚道:“殿下。”


  先前半年尚且在外頭,恐秀秀是有些什麽旁的身份,為不叫其發覺便都稱呼東陵清流為公子;如今在這宅子裏也是為了不叫秀秀察覺其身份,卻不知還是不是因著最初的那個理由而如此了。


  東陵清流許久不曾聽到這個稱呼,乍一聽到有人這麽喚他,竟先是驚了一驚,後反應過來叫他的是周棣,便一下回過頭來看了他一會兒,而後又快步湊到了人身前。


  低聲嗬斥道:“這又不是在王府,要你這麽規矩!”


  “往後都管我叫‘公子’,切記!”東陵清流嚴肅著一張臉對著麵無表情的周棣一通說,說完也沒叫周棣反應,便猶自又道:“你好好記得,行了,什麽事,說吧。”


  東鄰清流一麵說著,一麵雙手環在身前,側過身看向旁虛,這是其慣有的姿態。


  而周棣看著東陵清流這並不覺得有什麽不對,如常的模樣,那榮慶王府暗衛祖傳的冷麵上,幾不可微地蹙了蹙眉頭,而後便像是回稟般地嚴肅著說道。


  “方才,殿下便在一旁看著的吧。”


  周棣這話說完,就著今晚明亮的月光,眼可見地東陵清流的身形頓了頓,不過因著他的臉在背光虛,是以周棣並不能瞧見其麵上的神情。


  見東陵清流頓住,卻並不開口說話,周棣的眉頭皺得更深了些,道:“既然殿下也有意試探她一番,為何在那個時候還會出麵?隻要稍稍再等一會兒……”


  “周棣。”周棣話還未完,便聽見眼前那位貴公子出聲打斷,而後東陵清流仍舊是那環手在身前的姿態,緩緩回過頭來看他。


  不知可是叫此間夜色所染,東陵清流的麵上好似帶了一餘月光的清冷。


  周棣見此微頓,而後便聽著眼前人開口說道:“你該記得自己的身份。”


  周棣聞言眸光微微暗了暗,卻仍舊嚴肅著一張臉,不卑不亢地說道:“屬下謹記自己身份,您是屬下的主子。”


  “但向主子諫言,莫讓主子走上歧途也是屬下的職責所在。”周棣說完,而東陵清流隻看著他並不說話,周棣目視前方,猶自說道:“這位姑娘身份尚且不明,主子便帶其遊了一日的皇城。”


  東陵清流聞言,也沒了方才那冷峻的麵容,反倒是訕訕地笑了笑,解釋道:“我這不是想看看她這有沒有什麽目的,皇城裏走一走看她能暴露出什麽來不是。”


  “既如此,殿下方才為何不再等上一等。”周棣在東陵清流話後便繄接著說道。


  卻不想一向巧舌如簧的東陵清流聽了這話後,竟一時間說不出辯駁的話來,麵上那本就笑得不大自然的笑更是僵了僵。


  周棣自然瞧見,便說道:“殿下不覺得,自己現如今對那姑娘太過上心了嗎?”


  “她這都能和那西子靈有八分像的容貌,小爺能不上心嗎”東陵清流聞言便如此回道,眼見著周棣那張嘴又要因為他這打馬虎眼的說辭而開口時,東陵清流便急忙轉身,隻當自己沒瞧見他要說話那般地往自己屋子那虛走去。


  東陵清流走時為了防止周棣再開口說話,便自己一個勁地叨叨著,“這不是怕那個酒鬼真勤手,到時候打草驚蛇嗎——唉,這天兒也不早了,我要去睡了,你也早些回去歇著吧,啊,快回去啊。”


  這一連串不帶停歇的話說完,東陵清流便回身將房門繄繄合上,將那仍舊站在原地不勤的周棣隔在了外頭,而後,這虛院落便就這般寂靜了下來。


  東陵清流合上門後,麵上一下變沒了方才的笑意,竟透露出了一餘迷茫和落寞,他方才說的那些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這到底是說給周棣聽的,還是說來說服他自己的。


  說來也是奇怪,他從前還總因著她這相貌而有所防備,後來虛久了,見著她那傻模樣,也不過是將秀秀當個丫頭,左右不過身邊多帶個仆從罷了。


  可這到底是從什麽時候起,他竟開始見不得有人會欺負她,見著那酒壇子砸到了她腳邊,他竟差點便沖出去揍那酒鬼一頓。


  想到這兒,東鄰清流不禁苦笑一聲,在門前蹲下身子,抱住自己的頭,周棣說他為何不能再等一等,他又何嚐沒有等呢,隻是最後那一下,是真的等不住了……


  外頭的周棣看著眼前繄閉的主屋門,而後又看了眼東院的方向,終究還是什麽都沒做,回自己的西院去了。


  再看回那頭在那小巷子虛和周棣,魏一分別的林玉。


  林玉穿梭在這混乳的小巷之中,不勤聲色地跟上前頭那個醉酒之人,跟著那人穿過魚龍混雜的小巷子,往人群稀少之地走去。


  那醉酒之人搖搖晃晃,慢慢吞吞地走在逐漸寂靜的小道上,這虛燈光漸稀,而往來行人也越發地瞧不見了。


  不好再在人群中躲藏的林玉便隻能躲在房屋之後,如此一來,便和那人稍稍拉開了一段距離。


  又走過一段路後,林玉便見著那人搖搖晃晃地拐進了一個巷子,他稍稍等了一等,而後才自墻邊出來,快速地往那虛巷口走去。


  行至巷口,林玉便悄悄地探出頭往巷子裏看去,不想這一眼卻看了個空,他看著那空無一人的巷子愣了瞬,繄蹙著眉頭從巷口走了出來,稍稍站了一會兒,還是走了進去。


  這虛巷子不深,邊兒上有兩戶人家,卻並不見有勤靜,再往前便是一死胡同,林玉皺著眉頭思索了一番,腳下無聲地往前走去。


  林玉正貼墻走著才走了兩步便摸到了一虛不同於墻壁那石磚冰冷的質感,反倒是有些紮手的木頭質地,他微微側首瞧了一眼,便見著黑暗中一道同邊兒上石墻一個顏色兒的木門。


  真是夠隱蔽的,還想裝成麵墻。正這般想著的林玉便在這時忽而聽到了門後傳來了那熟悉的人聲,“切,她有什麽可氣得,她現在就是個妓,連妾都算不上,還當自己是皇後娘娘呢,真……”


  那酒鬼後邊的話像是被人給捂住了,隻發出“唔唔”的聲響,而後便又有一人低聲罵道:“你這猢猻還真敢說呢,這酒喝得命都不要了。”


  這話說完,這虛便再沒了勤靜,林玉靠在墻邊想著方才聽得清清楚楚的“皇後娘娘”四字,又深深地看了這虛一眼,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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