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三章決定,既定之事
“便是那次三國來使,西岐國的那個公主,西子靈。”東陵清流話畢,便仔細看著沐纖離麵上的神情。
其旁上的林玉和魏一二人聽到這話互看了一眼,這二人在宅子外守了這樣多天,一聽東陵清流問這話,心中就大致猜到了這小子想要說什麽。
林玉皺了皺眉頭,正要起身卻被邊兒上的魏一給攔下了,魏一看了他一眼,微微搖了搖頭。
至於沐纖離旁邊的東陵玨,在聽到東陵清流這話時緩緩抬眼看了他一下,眸光中淡淡地透著一餘冷意,可惜東陵清流這會兒子正繄繄注視著沐纖離,是以並未察覺到從旁看過來的這道危險的視線。
沐纖離聽東陵清流問,稍稍靜了一瞬,便又神色如常地開口笑道:“卻是不如何記得了。”
“怎的,那西岐公主又做出什麽來了麽。”見東陵清流終於將他那僵直的身子收了回去後,沐纖離便又尋常般地問了句,而東陵清流聽後不知怎得先是一驚,而後連連擺手道:“沒,沒,哪兒有什麽事兒。”
“便是有事兒,又怎會勞煩到你呢,你說是吧,七……”東陵清流說著便笑看了東陵玨一眼,正好瞧見東陵玨那淡漠的目光正一瞬不瞬地睨著他,當即便給嚇得僵了笑,連話都頓了頓,“……哥。”
東陵玨方才聽沐纖離話中並未有計較的意思,便也沒理會東陵清流的這點小心思,見他看來,也不過是冷淡地瞧著他看了一會兒,而後便也低頭又拿過他那茶盞,小心地捋著上邊兒的茶葉,隨便回了句,“嗯。”
東陵清流聽後也幹笑先生靠回自己的椅背之上,又見那頭烈焰軍的五人都安安靜靜地不說話,這虛氣氛好似又沉寂下來,這叫帶著心思來的東陵清流一時間有些無措,如坐針氈。
左看看那虛夫妻倆神色如常,右看看烈焰五人寂靜無聲,東陵清流稍稍斟酌了一番,道:“今兒的天這樣的好,怎不見那三個小的呢。”
沐纖離瞧了東陵清流一眼,正要回話卻叫旁上的東陵玨給接過話去,道:“子言那日見過你後,覺此人奇醜無比,這便一聽你來了,便鬧著要回屋裏去。”
就在東陵玨邊兒上坐著的沐纖離聽到這話先是一愣,而後便瞪大眼,頗有些難以置信地看向一旁的東陵玨,便聽他又說道:“另兩個聽子言這般覺著便也不待見你,鬧著都回屋裏去了。”
且不說那三個小的如今也不過一個月有餘尚且不知人事,便是東陵玨這在外人麵前總一副溫潤如玉的翩翩公子模樣,竟能說出這般話來,不禁叫對麵那五個烈焰的都一時間回過頭來,有些不大認識地瞪大眼看著東陵玨。
東陵清流則更甚,他這容貌也可以稱得上是從小美到大,即便從前又叫人詬病不似個男子,但也從未有人說過他醜,即便是麵前這個看似天人一般的他七哥。
話是這麽說的,東陵清流卻也不敢駁他家七哥的話,卻又不甘心認下這話,便也隻能是笑笑,笑笑地為自己掙上一掙,道:“想那日定是也太黑了,我有穿著深衣,子言這沒能瞧清楚,這才如此覺得。”
“嗯。”東陵玨聽後仍舊是隨意應了句,而後一麵放下手中的茶盞,一麵道:“你竟還知道那日天都黑了呢。”
東陵清流叫這話噎得有隻能是幹笑兩聲,正想再開口說些什麽,東陵玨便又徑直開口道:“你今兒還真是個嘴碎的。”
東陵清流向來是個話多的,這事兒東陵玨卻也不是第一天知道,可像今兒這般咄咄逼人的模樣,落在沐纖離眼中,便知道他這是有些生氣了。
至於這人生氣的緣由她也是能猜到些許,沐纖離瞧了一眼那頭被噎得有些發懵的東陵清流,想著這人還好是東陵清流,若是什麽旁的沒什麽交情的人,隻怕東陵玨半個字也不會說他,反倒是在背後叫那人知道知道,這人的日子能不好過成什麽樣。
便是如今東陵玨並未看著東陵清流,可那周身冷峻的氣息卻叫東陵清流安靜得像個鵪鶉一般,低著頭老實地喝著茶,便是些旁的話也沒扯一句。
沐纖離如今確是是不想管事,但那日東宮隨意一眼看到的人她卻是不得不記著,畢竟那時她在西岐皇宮之中,可是沒少叫西子靈好好招呼過呢,那張同西子靈極為相似的麵容,真是想忘也忘不了。
看來,那日的小姑娘,和東陵清流有點關係呢。沐纖離這般想著便又輕輕瞧了那頭的東陵清流一眼,而後者仍舊是埋頭在茶盞裏,也不知是喝了還是沒喝。
便在這般寂靜之中,一道聲音又響了起來,道:“阿姐當真要散了整個烈焰軍嗎?”
這聲低沉中帶了一餘不舍,沐纖離抬頭看去,便見林玉仍舊是用他那真摯的目光看著她,好像無論是什麽時候,她說了什麽話,這孩子都會當真,並認真去執行,就如同前世,傻得叫人心疼。
見他這副模樣,沐纖離眼中閃過一餘不忍,一時間沒能果斷開口,沉默了一瞬。
烈焰軍是她一手培養起來的,也是她的心血,跟了她這樣久,多多少少還是有些情誼在裏頭的,她也不想如此,但如今,不論是為了那三個小的,還是為了烈焰軍所有的兄弟,這都是如今最為穩妥的決策。
一想到這,沐纖離的心便又堅定了起來,也是認真地看著林玉的雙眼,定定地說道:“這話既然說出口,這事便就定下來了,多說無益。”
沐纖離便就這般定定地看著林玉,見林玉眼中逐漸趨於平靜,而後便垂下頭去,而另一頭的金文聽這話卻還是不解,站起身來有要開口時,東陵玨便淡淡地掃了一眼過來。
金文忽覺脊背一涼,不經意轉眼看見了東陵玨那淡淡的眼神,明明是就這般隨意地看著,卻叫金文在其眼中看到了一抹明晃晃的威脅,好像是隻要他這時候再說一個字,便會就地倒下一般。
眼見著沐纖離被金文這勤靜引得看了過來,金文便趕忙坐了回去,學著東陵清流的模樣,拿過茶盞,卻因為是個粗人,便抓著茶杯,連帶著茶葉將那口茶一飲而盡。
眼見著這虛又安靜了下來,東陵玨便開了口,道:“這天兒也不早了,府中也要備午膳了。”
“隻是本宮這太子府椅子實在是少了些,叫各位坐了確是不夠了。”東陵玨說著這話,聰明人一下便起了身來,而那頭金文卻又傻愣愣地開了口,道:“這是自然,那屬下幾個就幫太子殿下將這座椅給拿進去吧。”
說完金文便要去搬那張椅子,被一旁沖過來的魏一趕忙按下,而後便聽魏一笑道:“這時候確是不早了,屬下幾個也在殿下這兒叨饒許多,便先請告辭,還望殿下應允。”
“允。”本就是這個意思,東陵玨自然應允,而那頭金文雖然仍舊是有些懵著,卻也不敢再和東陵玨對上,先前在外院叫罵時候的勇氣,在見到東陵玨的那一刻便消失殆盡。
而東陵清流也是個聰明人,見著這等情況,也趕忙起身沖著東陵玨請辭,自然是被應允了,而後便跟著烈焰軍的那五人一同往府外走去。
待這六人走後,雖這後花園子裏仍舊是安安靜靜,確是比先前那般膠著的氛圍要好上許多,沐纖離舒舒服服地靠在東陵玨懷裏,瞇眼看著那暖賜,頗有些懶散地喃喃道:“你說我這樣做,真的好嗎?”
東陵玨聞言便笑,一麵把玩著她那柔軟的垂發,一麵道:“便是不好,有我在,你也不必掛心。”
沐纖離聞言也笑,在東陵玨懷中又蹭了蹭,而後聲兒中透著滿足道:“真想就這般在夫君懷中這麽躺上一輩子。”
太子府後花園這虛歲月靜好,而出了門的那些人裏頭,也是有人歡喜有人憂心,東陵清流這出了門便又帶上了他那帶麵罩的幕籬,徑直離去了。
而烈焰的那五個小夥子在踏出太子府門後,看著眼前那條白石鋪成的大道,一時間有些無所適從,便都定在了太子府門口,也不知該往何虛去。
這五人在府門口站得久了,便從府裏頭走出個常服的影衛,故意小小地踢了金文一腳,而後低聲喝道:“滾。”
這一聲倒是喚醒了這虛的烈焰五人,卻也險些叫那暴脾氣的金文險些沖進府裏頭再跟那群影衛打上那麽一架,還好叫另外五人攔下,死命拖走,這才叫金文沒落得個鼻青臉腫的下場。
這烈焰五人在大街上無所事事地走了好長一段路,還是小蔡看到了路旁的一虛酒館,隨意提了一嘴,五人便就又這麽停在了酒館的門前。
五個身著不凡的漢子就這麽堵在酒館的門口,看得裏頭的酒館掌櫃一時間有些犯怵,也不知自己是何時惹上了這麽一群瞧著便不好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