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五章真相,退位讓賢
“太子位?”沐纖離聞言微微蹙了蹙眉頭,接著問道:“是你叫他回來——還是和太子位有關?”
“自從我決心要做此事開始,第一個放心不下的就是你,這才想了個法子先送你到鳳城。”
東陵玨說著,竟是有些小心地往沐纖離那處看了一眼,見其仍舊帶著些疑惑在思索的模樣,這才接著說道:“有鳳家人護著你,我才能放心在皇城辦事。”
沐纖離思索著東陵玨這話中深意,那眉頭卻是因為疑惑而皺得更深了,便又問道:“那你這毒……是怎麽回事?”
“實則並沒有中……”東陵玨這下意識就要否認,卻是在看到沐纖離如炬的目光後,終究是沒能狠下心對她撒謊,便就道:“起先軒轅無命也不確定這到底是不是毒,隻說南禹有類似的症狀,是以也不算騙你。”
東陵玨說著便就悄悄地看了眼沐纖離,見其仍舊是盯著自己,這才接著說道:“不過誆騙你來鳳城本也不是真叫你去尋解藥,我原先就有派人來尋解藥,以求先你一步找到,屆時再尋個理由將你留在鳳城。”
“不想這東西根本就不是軒轅無命說的那個蟲梨花。”沐纖離說著沒好氣地瞪他一眼,道:“是也不是?”
東陵玨無奈,自知自己騙不過這樣聰明的他,便也隻能認道:“是。”
“我知道哪裏能解毒,我出去看看人到沒有。”沐纖離說著便要往外走,卻是叫東陵玨一把給拉住了,道:“你叫軒轅無命帶回來的那個藥很好,如今這毒還能壓製的住,暫且不急著解毒。”
沐纖離扭頭見他真沒什麽不爽利,不過是麵色稍稍蒼白了些,又見外頭這大黑天的,便也作罷,一麵回來坐下,一麵道:“你真沒事?”
東陵玨笑著跟沐纖離再在保證過後,這才又接著上邊的話說道:“雖先前已經懷疑到東陵清流帶回來的那個西岐女子身上,但尚未將其抓住,我便隻能做個局。”
“便是說太子妃病重的事?”沐纖離問道,當時她聽魏一說起這事時就覺得有些奇怪,現在經東陵玨這麽一坦白,便隱約猜到了些什麽,接著道:“所以我那夜夜夢魘也是同秀秀有關?”
“雖未有實證,但聽影風傳回來的消息,你自從遠離了皇城後,便再也沒有此跡象,便可知那害你物件定時在皇城之中。”東陵玨緩緩說道。
後見沐纖離思索著,沉默不語,這才又道:“且我同三哥都不相信如此龐大的夜遊人之事乃是那個西岐女子一手策劃,猜測其背後定有人相助,這目標自然就是我。”
“始於我便又在外人麵前故作與三哥有隔閡,隻為試探處暗地裏那些心懷不軌之人,為我東陵除去那些附骨之蛆。”東陵玨說著,見沐纖離似是想到什麽,便沒再開口。
果不然,沐纖離在東陵玨稍稍靜了一瞬之後,便又問道:“那夜遊人之事的幕後主使抓到了嗎?”
“抓是抓到了……”東陵玨這話說的模棱兩可,聽得沐纖離不由得又焦急問道:“怎樣?”
“可惜的是,朝中心懷不軌之人抓著了不少,卻都和夜遊人之事沒個半點關係。”東陵玨說著皺了皺眉頭,道:“而那夜遊人之事的主犯,也在一日夜間潛入府裏的主臥而被抓起來了。”
“秀秀?”沐纖離問道,見東陵玨點了點頭,便更是疑惑道:“那她到底是為何要對我下手。”
“抓到她後,夜遊人之事其供認不諱,卻是對下咒之事隻字不提,像是全然失了記憶一般,連當初隨東陵清流一同入皇城是為何都不發一言。”
沐纖離聽罷,驀地又心生疑惑,問道:“既然抓到了她,為什麽我之前聽到皇城傳來的消息,卻是夜遊人的情況越來越嚴重?”
“再後來還傳出了你病重將亡的消息?”沐纖離欲言又止,但還是心生恐懼,將心裏的困惑問了出來。
“你知道的,若是沒有你,太子之位要與不要都已無所謂。”這一句話說出口,沐纖離立即抓住了東陵玨的手。
“你和東陵鏡做了什麽交易?”
東陵鏡再平淡,再與世無爭,都不可能平白無故的幫助人,而且著東陵鏡向來懶散,沐纖離隱隱覺得不對勁,到底什麽條件能夠打動他?
“索性,我便用我太子之位換來與東陵鏡的合作。” 東陵玨衝沐纖離挑了挑眉,繼續說完未說完的話,道:“換來天下安寧後,與你浪跡天涯,一生一世一雙人,豈不快哉。”
聽完東陵玨這一番話,沐纖離有些驚訝,又覺得有些好笑,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麽,但仔細想來,這不就是她一直期盼著的嗎?
一生一世一雙人,再也沒有皇權鬥爭,與世無爭,安穩地在世間好好活著,可是……
沐纖離摸了摸鼻尖,看向東陵玨,道:“可是,你經曆了很多,才得到如今的太子之位,現如今就要這樣放下嗎?”
是不是對他有點不公平!明明他可以成為這個國家的最高統治者,可是 卻因為自己……她是不是太自私了,用自己的私心綁住了東陵玨。
這些話沐纖離都放在心裏,沒敢說出口,可東陵玨卻從她眼裏讀到了這些擔憂,由是便笑道:“你便是我心之所向。”
這一刻,沐纖離的心像是被什麽觸動了一般,微微紅了眼眶,這聲中還帶了絲委屈,道:“所以你即便是在抓到了秀秀,城中夜遊人已經好轉的時候,不惜派人假扮夜遊人。”
“後將夜遊人之事全權交給東陵鏡後,這才叫夜遊人之事平息,隻為失了民心,好叫眾人向著東陵鏡?”沐纖離說得委委屈屈,看得東陵玨心疼不已,方想上前將人攬在懷裏,卻是叫人一把推開。
“但你知道,隻要有父皇在,即便是世人對你皆是謾罵,父皇也會憑一己之力叫你穩穩當當地坐上那個位置。”沐纖離說著,一顆晶瑩的淚珠便就順著麵頰留下。
東陵玨自知什麽事都瞞不住她,便也隻能一麵為其擦拭著淚水,一麵無奈地聽她接著道:“所以你就在朝堂上假裝吐血,叫眾人看到你這太子又失德,身子又不能長久,再不能勝任儲君之位。”
“接著眾臣之口,逼迫父皇罷黜你,我說的是也不是!”說到最後,沐纖離竟是因著傷心過度,一拍桌子便就對著東陵玨怒喊出聲。
東陵玨也是見不得她一麵落淚還委屈的模樣,略略慌了神,一個勁地給她抹著眼淚,知道她生氣,更是得哄著,道:“對不起我錯了……我,我不過是想同你一起,叫你開心罷了……”
“你這身子本來就不好,再逼著自己吐一次血,我怎麽能開心!”沐纖離喊著,那淚珠便就又落了下來,東陵玨見著便也再顧不得其他,隻能是一個勁兒地說著,“我錯了,我錯了……”
原來他依舊鋪路到了這地步,原來,他早就為自己做好了所有的打算,提前送走自己,而他獨自一人抗下所有。
“你可知道,你的計劃,每一步都至關重要,你隨口一說,又有多少危險在裏麵。”沐纖離眼眶含滿了淚水,起身朝著東陵玨撲過去,緊緊地抱住他。
似是忽然想起那夜夜夢魔之事,那最後一此的夢裏,她在那個拐角的房間裏,看見裏麵躺著的那個,正是東陵玨的模樣,一時間夢境同現實混作一處,不知哪兒是哪兒,沐纖離便迷迷糊糊地喊著,“別,別離開我。”
這聲如貓兒般輕的聲音縈繞在耳邊,東陵玨心裏頭一抽一抽地,卻也隻能是抱著沐纖離,低低道:“對不起,對不起……”
“不哭了,為你受傷,是我自願的,我不怪你的。”
“沐纖離,為了你我可以放棄所有,我隻有一個希望,你能幸福地活著,活著陪我走完我餘下的半生。”
一字一句是承諾,沐纖離這才發現他一直把很多事情都記在心裏,隻是不曾說出來,就像她曾經說過,她想要自由自在的玩耍的走遍所有大好山河。
原來他一直記得,一直未曾改變。
這種感覺真的很好,不管世事變遷,他和她一直都沒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