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零九章故事,前塵往事
“說起茶來,前不久西岐進貢的茶也很是不錯,一時到叫我不知送哪一種好了,倒不如一樣送……”
東陵清流話聲未落,沐纖離“啪”地一掌拍在了桌上。
在除了東陵清流自言自語的聲音之外便無任何聲音的房間裏,那手掌接觸桌麵的聲音顯得格外巨大,所有人皆是顫了顫,隨後便聽沐纖離怒聲喝道:“喝你個什勞子,東陵清流!你給我清醒一點!”
沐纖離越聽東陵清流在哪兒自言自語,心裏的火就越燒的旺盛,東陵清流每說一句無關緊要的話就是往沐纖離心裏那把火上添一根柴。
東陵清流終於在沐纖離這一聲大喝下噤了聲,方才未說完的話戛然而止,一雙好看的眸子這才小心翼翼地看向沐纖離,卻是看得沐纖離更是氣急。
“說吧!你怎麽會來這兒?不好好地在皇城待著跑這兒來湊什麽熱鬧。”沐纖離麵色陰沉,帶了幾分怒火。
哪想東陵清流這會子仍舊是不知死活道:“哪兒熱鬧就往哪兒湊唄,皇城多沒意思,生在那兒長在那兒,早就看膩了。”
“沒意思?要出多大的事兒來才叫有意思,你前不久才帶人回去捅了簍子,這就又瀟灑走天下了?”
東陵清流聞言一愣,麵上的笑略有些尷尬,想了想,很是沒有底氣地說道:“這不就是因為出了那事兒,出來透透風嘛,放鬆放鬆心情,再加上皇城現在不是不太平嘛。”
“皇城不太平,那這雷州城就太平嘍?”沐纖離快被他給氣笑了,東陵清流被她這一問,一時沒了言語,坐著沒再答話,提到半空的茶壺被他放下了,沒再繼續倒茶。
沐纖離見東陵清流不再狡辯,轉頭問向方才領東陵清流進來的那名將士,“你們怎麽碰上他的?”
這將士正欲開口,卻被東陵清流惡人先告了狀,道:“我自己好好地走在路上,你們烈焰軍像是一撥土匪似的,上來二話不說就把我抓了起來……”
東陵清流有意撇開話頭,但說話時總小心瞧著沐纖離,卻見沐纖離瞪著他越發惱怒的神情,這聲兒也漸漸地熄了下去。
見東陵清流終於是消停了,她這才又看向方才的那名將士,問道:“是他說的這樣嗎?”
那將士聞言,先是不卑不亢地行一禮,而後到道:“確如小王爺所言,小王爺帶著其護衛自東邊官道上來,一路直奔雷州城,蔡將軍恐其有危險,這才下令將小王爺綁來。”
沐纖離聽後卻是瞧了眼東陵清流身後站著的周棣,便見後者有些不自在地撇開了眼,不禁輕笑一聲,沒想東陵清流這個二世祖,身邊跟著的侍衛卻是比他還知事。
惦念著自家主子的安危,這才沒在小蔡安排抓人的時候攔著。思罷,沐纖離這又看回東陵清流,而後又是猛地一拍桌子,喝道:“別以為曾經同我稱兄道弟,我便就治不了你了!還不說!”
“說什麽……”東陵清流別開眼,仍舊是死鴨子嘴硬地辯駁著,卻是叫沐纖離一語道破,道:“是不是和那個叫秀秀的有關,你還執迷不悟!”
“不是這樣的!”一聽沐纖離如此說,東陵清流這才急了,猛地轉過頭來瞪大眼喊道,卻是又在沐纖離淡淡瞧著他的目光之中漸漸平靜了下來,喃喃出一句,“不是這樣的……”
“那你是為了我……才跟到這兒來的?”沐纖離靜靜地看著失魂落魄的東陵清流看了有一會兒,淡淡說出了心中的猜測。
東陵清流聽見了,卻是垂首不語,沐纖離見狀無奈歎一口氣,接著說道:“榮慶王府的暗衛也不是白養的,東陵玨抓到秀秀之事你也不會不知道。”
“此事有一半也是因你而起,是以你本不欲再涉足這些事,隻求這事情能順順利利地了了,卻不想無意間看到東陵玨在夜遊人之事還未了之時離開了皇城。”
一聽到這番話,東陵清流有些難以置信地抬頭看向了沐纖離,一個沒注意脫口而出道:“你怎麽……”
卻不知又是想到了什麽便頓在了半處,看了沐纖離好一會兒,才終究是泄下氣去,連挺拔的身姿都像是頹了不少,低聲道:“我那日偶然見七哥出城,試探了三哥好久才知道,原來秀秀她不見了。”
“我也是怕她再生事端,這便跟著後來也悄悄出了皇城的烈焰軍一路到了這兒……”東陵清流說著又是頓了頓,張了幾次口才終於說出後半句,道:“當初我決定要帶她回皇城的地方。”
“就這兒,讓你想著帶她回的皇城?中什麽邪了你。”沐纖離越發想不通東陵清流這一天天地都在想些什麽,要說他喜歡那個秀秀也不然,卻是不知何故總叫這西岐女子帶著跑。
東陵清流聽沐纖離這話卻是有些委屈,睨了她一眼,嘟囔道:“我當初齊雲道遇上的時候也沒想管,這不是見著她和西子靈一樣的樣貌,這才有所留意。”
“那時候正巧在雷州城的時候又聽說你生子,這才想著將她帶回去,看看是不是西子墨的陰謀。”東陵清流這一番話下來,屋內眾人也都沒什麽反應,約莫是這處自己人太多,便也沒怎麽設防。
是以所有人都忘了還有個局外人王李,聽著他們這一段話,什麽皇城,王府,小王爺,生子,那麵色是一陣一陣地變著,無比地複雜。
無人理會的王李便在毫無存在感地坐在原地看看沐纖離,又看看東陵清流,這看的多了,便就瞧出了一絲不對勁來,正這時,東陵清流又道:“之前我是跟著烈焰軍來的,但到了這兒忽然想起……”
“這位公子……”東陵清流話到一半,那王李似是想起了什麽來,一個沒注意就小小地指著東陵清流言語出聲。
這屋原先本沒人注意到這麽個小人物,全身心都看著自家將軍和那小王爺呢,這時突然多出個手指頭對著那小王爺,自是引去了所有人的注意。
王李卻是沒察覺,緊盯著東陵清流,微微蹙著眉頭,有些不大確定地說道:“這位公子……咱們之前是不是見過啊。”
羅奇跟在王李後頭,一聽這話卻是嗤笑了聲,道:“我聽人跟姑娘才這麽說話,不想你小子男女通吃啊。”
羅奇這話一出,屋內烈焰軍都不禁笑了開來,卻是叫沐纖離淡淡地掃了一眼,便又一下就嚴肅了一張臉,端正站好。
東陵清流看著王李也是愣了一愣,忽然間也覺得此人長得有些眼熟,仔細看了一會兒,猛然驚喜道:“你你你你你,那個說書的!”
“對對對對對,當時你身邊還有個姑娘呢。”原先突然熟絡起來的氣氛也在王李這一句話裏突然就消散了個幹淨。
見著東陵清流突然僵住的一張臉,王李也是察覺到自己說錯了話,便就小心翼翼地左右瞧了一眼,收回了自己的手指,小聲道:“欸欸欸,我就是那個說書的……”
東陵清流略有些尷尬地咳嗽了一聲,轉而看向沐纖離道:“就是他,那些事兒我也是從他這兒聽說的。”
“什麽事?”沐纖離叫這兩人這兩句對話說得雲裏霧裏,便不由得皺了皺眉頭,看了眼小心縮著地王李,又看回東陵清流道。
東陵清流聞言便回道:“就是這雷州城的怪異之處,我先前到此地之時便覺得有些怪異,卻是想著日後還有機會來便就先擱下了。”
“哪想後來皇城生了那樣多事,一時間便給忘了,沒想如今這再到此地,竟已成了如今這樣子。”東陵清流這話說著還歎了口氣,卻是什麽有用的都沒說出來,叫沐纖離不禁好笑地看著他,以指敲了敲桌麵。
東陵清流聞聲抬頭,便見那 沐纖離正一臉不虞地看著他,由是趕忙道:“就是這城中有個叫阿三的少年,性子極其暴戾,可那街坊鄰裏卻都對其很是寬容,即便是叫他打了也不過是說兩句。”
“會不會是怕的,或是其身後有什麽地方勢力在護著他。”沐纖離聽著便問道,東陵清流聞言卻是擺了擺手,道:“哪有,我那時候打聽過了這小子出生前便就沒了父親,後來母親病倒了更是日日在房中不見出來的。”
“他呢便就整日在城中混日子,期間又生了好多事,叫抓進去好幾回又給放了出來,哪裏像是背後有人的樣子。”東陵清流說著像是想到了什麽,道:“不過我曾聽說他父親是先前鎮守雷州城的西岐將軍,同丕鵬民是好友。”
“那又或許是城中百姓受其父恩惠,這才對他諸多寬容?”沐纖離猜著又說道。
這話說得叫東陵清流都覺得在理,可不知道為何就是覺得有些不對勁,便道:“我也說不上來,總之城中東陵人都對其都沒什麽所謂,偏就西岐人對其尤為好。”
“你說若是其周圍的一圈人對其好也就罷了,總不能所有人都這樣吧,還是個如此頑劣之徒,不是很奇怪嗎?”東陵清流說完,好似自己的話也沒理,但他就是覺得那個阿三不大對勁,尤其是那最後一日看到的那小子的眼神,絕不是個普通人能有的。
沐纖離蹙眉沉思了一會兒,到底也是沒見過那阿三,便就將這事兒先放在了一旁,扭頭對著王李挑眉問道:“你呢,方才問你的事兒可還沒個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