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 欺軟怕硬
蕭歸行看著好友那一副天都要塌下來的樣子,讓他一瞬間感覺到有些懵逼。
陶夭那是什麽人呀?啊呸,說他是人都是誇他的了,陶夭那特麽的簡直就是東西,不,他有說錯了,他連東西都不如!
這樣一個不能稱之為人的人,當然是有其可怕的殺傷力的好嗎!
別的不說,至少蕭歸行從來都覺得隻有別人感到頭痛,沒有他陶夭感到頭痛的,唯一讓陶夭犯慫的也就是他那個蛇精病的師父,但是那師父對自己唯一的徒弟還是相當好的,大部分時間都是特別寵他的。
所以,現在看見陶夭這麽見鬼的表情,蕭歸行覺得,自己可能也見鬼了吧!
沒錯,陶夭現在確實有種瑟瑟發抖的感覺,因為就在剛才的時候,眼前的周湄和他記憶裏的某個惡魔的形象無限的重合,然後他結結巴巴的說道:“你你你不是男男男的嗎!”
“噗——”
蕭歸行一口水直接噴出來,連聲咳嗽,一臉菜色的看著自己的好友以及周湄,他錯了,他不該低估自己這個好友的殺傷力的!他怎麽能以為到了周湄麵前,陶夭就會變老實呢!他明明應該想到這兩個人湊在一起的殺傷力會翻倍好嗎!
周湄卻是八風不動,神情淡然的抿了一口茶水,淡淡地道:“抱歉,你認錯人了。”
“你你你!”陶夭敢保證,打死他都不會認出好嗎!那個給他的人生帶來無限陰影的人,分明就是眼前這個男、呃、女人!
他心中懊惱,自己這個沙比!為什麽會傻兮兮的邀請她喝一杯!這是喝一杯的事情嗎?!!這分明就是把脖子洗幹淨了遞到閻王麵前啊!
可是誰能想到她居然不是個男的!
陶夭認識周湄的時候,周湄還隻是個八九歲的小孩子,頭發剃的短短的,穿著洗的發白的衣服,完全看不出性別!他那時候剛剛成年,因為命格的原因性格有些古怪,遇到這個據說是師父的朋友的弟子的時候,好巧不巧將東西扔在了她的鞋子上。
然後,說起來都是一把血淚史,他就被這個個子小小的女孩子摁在地上反複摩擦,反複摩擦,反複摩擦……
他的師父不僅不幫他,居然還對著周湄露出了微笑,甚至還頗有閑心的誇獎著周湄,雖然以他多年對自己師父護短性格的了解,他師父那隻是因為忌憚他身邊的那個中年人——周湄的師父!
他當時就對這兩個人的來曆表示的萬分好奇,居然能夠讓自己那個猖狂的宛如一條瘋狗的師父都感到忌憚,甚至還會露出笑臉來表示自己的善意,這是從來都沒有遇到的事情!
此後,周湄在他師父那裏停留了一個多月,他那一個多月的生活簡直水深火熱!別的不說,每天被揍一頓那是正常的!美其名曰:“切磋!”
切磋個鬼!他就沒見過人切磋都要上暗勁的!甚至還總是打他的臉!連他師父都語重心長的跟他說,臉長的好看不是他的錯,錯的是招惹了不該招惹的人!可他師父從前明明總是會告訴他,錯的不是他,錯的是全世界!
雖然後來周湄離開了,但是陶夭對周湄印象一直都很深刻,被一個隻到他腰部那麽高的小孩子狂揍的日子,絕對是此生最大的黑曆史!
在此前,他曾經想過無數次和周湄再見麵後,要怎樣“教育”她,但是,現在僅僅是一個眼神,就讓他提不起反抗的念頭了!
周湄依舊微笑:“我見過你嗎?”
陶夭神情猙獰的掙紮了一會兒,然後上前猛然一拍桌子:“說!你為什麽總是要打我!”他的聲音呈現降調,說到最後一個字的時候,已經成了柔弱的小綿羊。
周湄悠悠的瞥了他一眼:“大概是你要哭不哭的樣子很可愛,讓人想要把你弄哭。”
陶夭的神情再次猙獰了起來,然後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告訴自己要冷靜,冷靜,去他媽的冷靜!他一點都冷靜不下來!
蕭歸行慶幸自己這回沒喝水,然後用力的將陶夭摁到座位上:“深呼吸,別生氣!”
陶夭看著蕭歸行,然後直接抱著他的腰,嚶嚶嚶,好森氣,想打人,可是打不過怎麽辦!
蕭歸行費了老大的力氣,才把這塊牛皮糖從自己身上撕下去,他現在無比慶幸,出於隱蔽低調考慮,邀請周湄的時候是訂的包廂,不然自己得接受到多少視線的洗禮啊!!!
周湄倒是饒有興致的看了他們兩人一眼,然後微笑道:“你們兩個約我出來就是為了這點事情?如果沒事的話,我就走了。”
蕭歸行看了眼現在還氣鼓鼓的,仿佛是隻脹氣河豚模樣的好友,揉了揉自己的臉,苦笑道:“也沒什麽,就是想要向你感謝一下,好歹也幫陶夭解決了這麽多年來的麻煩,要不是你,他現在還成天都被爛桃花給圍著呢。”
周湄不在意的擺擺手,“小事而已。我當時的那種狀態,本來就是可遇不可求,遇上了,也算是他的運氣。”
周湄從來都不是一個喜歡斤斤計較的人,當然,秦震瀾身上除外,所以哪怕在陶夭身上,的確是受了她的大恩,她也不會太在乎。
天下之大,熙熙攘攘皆為利來,如果平生能夠偶遇幾個不為名利的朋友,也當得人生一大樂事。
不過,她的眉頭一挑:“說起來,我也想向你們打聽一下,門中可存有天山雪蓮?”
周湄說的天山雪蓮那可不是外界拿出來哄人的那些玩意兒,那是真的天山雪蓮,是在寒冰之下,飲天山純淨之水而生,紮根於冰潭之中,日月精華孕育其花瓣,十年為一瓣,百年才開一次花,是一種非常珍貴的東西。
兩人要不是也是師門傳承淵博,恐怕連聽都未必聽說過。
不過兩人對視一眼,都是搖了搖頭,蕭歸行道:“我門中隻聞其名,未見其形,畢竟我們三僚村還是主風水的,一般不會去那種地方。”
“我倒是見過一次,不過隻有一瓣,而且我師父當年受過重傷,用掉了。”陶夭攤了攤手,他門中好東西肯定是比蕭歸行那邊多的,但是太過珍惜的,靠的就是運氣。
他皺了皺眉:“不過我好像在哪本師門典籍上看到過,在天山深處,師門長輩曾經有緣一見,但是當時情況危急,並沒有采摘,隻是天上那麽廣闊,又都是白茫茫一片,具體在哪裏也說不清。”
周湄也不氣餒,對著兩人笑著擺了擺手:“行吧行吧。”她心裏卻是在琢磨著,看來天山一行是免不了的,秦震瀾雙腿想要治愈,要麽功德甘霖,要麽天山雪蓮。
不管如何,她總是要替他治的。
這樣想著,她的唇角勾起了一抹平和淡然的微笑,心中忍不住想起前世那個男人,正值盛年,兩鬢蒼蒼,就讓她總是忍不住心疼。沒有人疼他,那她就加倍疼他,他也隻需要她一個人疼他就好了。
陶夭正好對上周湄這笑,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小心翼翼地問:“你這什麽表情?不會是想男人了吧?”
周湄微笑著翻了他一眼:“其實我一直有一句話沒有送給你。”
“什麽?”
“煞筆,你能不能離小爺我遠點!煞筆是會傳染的你知道嗎?雖然你長的挺可愛的,哭起來挺招人疼的,委屈的時候讓人想捏一把,但是小爺我已經有家室了!”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蕭歸行幾乎無法相信,那個他印象裏雖然狂,但是無限接近於高人的梅姑,居然還有這樣赤裸裸嘲諷別人的時候!而且這嘲諷還如此的精準和粗鄙!簡直就是毀了她在他心中的高人形象啊!
周湄可不在乎這些,什麽形象啊麵子啊名聲啊,那都是些不重要的東西好嗎!她要是在乎,那陶夭恐怕都已經被殺人滅口好嗎!
一邊的陶夭看了眼周湄,再看了眼好友,然後無視好友那充滿擔憂的眼神,繼續懨懨地靠在椅子上,嚶嚶嚶的假哭!
別以為他沒理解蕭歸行的眼神,他又不是真的傻,怎麽可能這就和周湄正麵杠上了,不就是被諷刺幾句嗎,他陶夭的心可大了,當然重點是,他不想繼續被摁在地上摩擦了。
周湄站起身,“既然沒有其他的事情,那我就先走了。”
蕭歸行也立馬起身,笑道:“這一回真是太感謝您了。”
兩人寒暄了幾聲,周湄就離開了這個包廂,等她走了,陶夭立馬就又精神了,扯著蕭歸行的衣領獰笑:“你要補償我的精神損失!我要吃芙蓉三絲羹,蟲草花燉水鴨,竹香仔排,冬菇扒鵝掌……通通都我來一遍!”
蕭歸行膽戰心驚地看著麵前的陶夭,立刻道:“好!我立馬就給你讓喊上來!”他就說這混蛋怎麽那麽安分呢,感情是在這兒等著他呢!
虧他還以為他是良心發現呢!感情是欺軟怕硬啊!
蕭歸行雖然心中這樣吐槽著,但是喊人點單的速度那是一點都不慢,生怕這麽慢上一點兒,陶夭就立馬給他作妖!畢竟這麽多年了,哪怕沒有桃花體質,這貨本質上依舊是一個非常喜歡搞事的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