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二章 一個秘密
丞相回過神來，看著老鴇第一次有了不真實的感覺。
“我有個事情要問你，如實回答我。”丞相打定主意先問問老鴇事情是否是真實的，這樣他也好向太子稟告。
“您說。”老鴇低順著眉眼，將姿態放得很低。
“那天我在青樓聽到你和一個人在說有關下毒一事，當時我還不知道你們在說什麽，不過現在想起來，也許和這件事情有關。”丞相的語氣信誓旦旦，他看著老鴇，莫名有些緊張地掐住了掌心。
這件事情定是老鴇與團夥一手操縱的，況且當時他也是不經意間聽到，也曾在那時好奇究竟是何事才使得他們如此慎重，現在想來也許便是與老鴇請求他拖住楚晏行這事有關。
不過說到底，丞相還是希望自己能夠參與這些事情，而不是作為一個無關緊要的人去旁敲側聽地打聽這件事。
老鴇聽著他的話，狠狠一驚，嘴唇都哆嗦了，她不知道丞相是在哪裏聽到的這些話，不過在當時她確實是有和自己的屬下去吩咐此事的。
“這……您怕不是聽錯了吧。”老鴇回過神來第一件事情就是矢口否認，當時上麵那個人和她說的很明確，老鴇也知道這件事情不能讓任何一個人知道，所以現在她能做的就是盡量打消丞相的懷疑。
丞相看了老鴇一眼，他知道這件事情可能是老鴇在有意隱瞞，就是一再追問下去，也得不到什麽有用的信息。
說到底，也是有人在刻意隱瞞，若不是這件事對青樓來說很重要，丞相也相信老鴇會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好，我知道了，我信任你們，大家都是一個黨派的。”丞相抿了口茶，神色平靜。
可也隻有他才能知道他心底到底有多洶湧澎湃。
老鴇冷汗直流，她抬眼看了丞相一眼，勉強笑道：“好好好，丞相信任我就好……”
她哪裏不知道丞相這是在給她戴高帽子，這一番話卻是說的冠冕堂皇，為的就是在私底下暗示她不要做一些對他們不利的事情。
丞相抬頭看了她一眼，沒有再說什麽。
老鴇卻是希望這尊大佛能早點走，不然的話她這件事情很有可能就要露陷了。
隻是事到如今這件事情可能人已經引起的丞相的懷疑，若是想要真真正正的打消他的懷疑就隻能以實際行動證明自己的衷心。
在朝廷做官的人都有一個特性，他們從來不相信各種花言巧語，而是一向實際行動為準則。
丞相深深地看了老鴇幾眼，沒再說什麽，而是轉身離開了青樓。
丞相走之後老鴇喘了幾口氣，她看著丞相坐上了馬車，才找了個位置坐下，眸中盡是嘲諷：“這人可真夠愚莽的。”
老鴇深知丞相的性格，他從來不喜歡聽信別
人的話，這也造就了他多疑的性格，且丞相擔任的是朝廷中獨一無二的高座，難免就有些心高氣傲，因此老鴇與他的交談每一句話都要揣摩很久，唯恐他發怒。
“這丞相就是個狂妄自大的蠢東西。”老鴇不解氣地繼續罵了幾句，冷笑連連。
說實在，她怎麽也不會想到那件事情居然被丞相聽了去。她知道這件事一旦被泄露出去整個太子黨都會麵臨著身首異處的危機，況且丞相也是個多疑的，以他的性子不可能沒發現她的目的。
黑衣人坐在梁棟上觀察許久，確定丞相已經走遠之後才縱身一躍，輕巧地落在老鴇麵前。
“做得不錯。”黑衣人嗓音低沉沙啞，他臉上覆蓋著一層厚厚的黑布，將整個麵頰蓋住。
老鴇直視著他，笑了一聲，同時伸手抹了一把臉上的冷汗：“我真的想不到他居然聽到了，我在和他吩咐的時候明明已經確定周圍都沒有人了。”
黑衣人聳肩，不置可否：“說不定他就是無意間聽到的呢。”
老鴇歎了一口氣，有種劫後餘生的感覺：“誰知道呢。”
她知道丞相可能要將這件事情告訴太子，因此在他有這個想法之前，老鴇先表示了自己的赤誠之心，以便讓丞相信任於她，同時也起到一個暗示的作用，讓他不要輕易告訴任何人剛剛發生的事情。
“你現在去把楚晏行攔住吧，我怕我們的任務會因為他而失敗。”老鴇揉著太陽穴，低頭盯著地麵，沒看黑衣人。
經過這樣一次節外生枝，她可謂是精疲力盡，差一點點愚蠢的丞相就要洞察她的目的，而且她還要應對各種無法預料的語言。
黑衣人笑了一聲，老鴇不明覺厲，抬頭看著他：“你知道的，這任務對我們來說很重要，所以你快去吧，別再耽誤時間了。”
黑衣人歎了一口氣，道：“我們之間出現了叛徒，所以這個任務就等同於失敗了。現在我們可以稍作休息，等待下一個任務的頒布。”
老鴇點了點頭，目光轉移到青樓戲台中央。
青樓歌舞升平，繁雜而熱鬧，各路有權有勢的人來此尋歡作樂，老鴇每天要應對各種各樣的客人，她明眼看著姑娘們在此陷入泥潭，在此揮舞著雙手，渴望她拉她們一把。
可老鴇知道青樓是太子黨為保太子順利登上皇位的一個秘密會麵場所，既然她要得到利益就必須要犧牲。老鴇也曾經見著許多清白人家的女子在這個地點無了避靠，終日數著那幾兩銀子失了生機，她也曾痛心過，不過隨著年華的流逝這些情緒早已變得麻木。
太子需要多少年時間來準備，她就會經營青樓多少年。這飽含風雨的幾十年間會有更多的女子進入，老鴇要做的，就是在青樓的掩飾
下做著上麵人給她派的各種各樣的任務。
“可惜了，若是這一次任務成功了，我們也能過脫離苦海了。”對於老鴇來說，在青樓的日子就是一個巨大的牢籠，鑰匙便是那個皇位，隻有太子坐上了，她才能夠一直地富貴吉祥。
黑衣人知道她的意思，若是說這些年來為太子保駕護航的日子如同輪軸，那他們也在輪軸之上換過數十個春秋了。
黑衣人道：“別再去想這些，我們的任務是為太子登基做準備。至於叛徒，上麵也會在合適的時間將他捉拿的。”
老鴇點了點頭，目光渾濁，眼角的細紋也抽動著：“但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