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耍無賴

  齊晗站在門口低著腦袋也不說話，任由身邊的人指指點點的。她在等，等那人趕到。


  這會子功夫，門口已經圍了不少來看熱鬧的村民。


  不多時，她遠遠地瞧見了那人的身影，暗中狠狠地掐了一下自己，眼淚頓時大滴大滴往下落。


  她坐在地上掩著心口抽泣著，“我知曉祖母不喜歡我，覺得我是個累贅。可如今父親已經走了，我們幾個過得實在是艱難。”


  “娘親日夜替人漿洗衣物才勉強糊得溫飽，若非是大夫好心施舍點藥材，我哪裏還能活下來？


  若是祖母想要我的命拿去便是了，隻要能成全了祖母，賠上我這條命也是應當的，也算是盡了孝道。”


  齊晗哭得哀切，讓不少人都為之動容。齊老三的事情大家夥都知道，人老實巴交的，可憐就這樣留下孤兒寡母撒手人寰。


  “你這孩子，哪裏是要你的命！不過是教導你做人要誠實，讓你娘將從齊家帶來的銀子都拿出來給你祖母治病就算了。”


  看周圍圍了這麽多人，王氏收斂了點態度，換了副嘴臉。


  “你們在做什麽？”一道頗為嚴肅的聲音傳了進來，眾人回頭望去，不自覺得讓出一條路來。


  上了年紀的裏正掃了一眼院中的情形，頓時皺起了眉頭。


  指著齊家一大幫子人問道，“你們這是做什麽？”


  張氏想要露臉，慌忙解釋。


  “您來的正好，翠娘這人不厚道。當初從齊家離開的時候偷偷摸摸藏著一筆銀子帶了出去，那可是大家的血汗錢啊，憑什麽……”


  憑什麽白白地讓他們幾個得了好？


  “娘親離開的時候大嬸子還曾搜過娘親的身！”齊晗冷不丁地冒出一句話來，看似無心，實則下了一記狠錘。


  裏正掃了一眼坐在地上的兩個姑娘，眼中閃過心疼，轉身狠狠地訓斥了齊家人一頓。


  “給小七的治病錢是我出的，齊老三救過我兒子的命，我救他女兒你們也有話要說？”


  刹那間，齊家人麵麵相覷，訕訕地搓手。雖然心有不甘，但誰也不敢擅自開口。


  齊晗站起身來扶著門框，含淚道。


  “我病了這麽些時日，也不曾知曉祖母病重。若是祖母執意如此，那今日便不要我這條命了，任由祖母將家裏搬空。望日後祖母還念著我，對小八和小九好些。”


  “左右祖母看不慣我們，父親喪期還未過就趕我們母子出門……”


  剩下的話她沒說完，但大家心裏都跟明鏡一樣，暗道齊家人做事太絕了。


  “胡鬧！”裏正訓斥了一聲，嚴肅地盯著齊家人。


  “怎麽說也是老三的骨肉，如此咄咄逼人，不怕老三在地底下寒心？”


  齊家人沒再說話，他們看中的就是老三不在，她們娘幾個好欺負。


  翠娘被人喊了回來，瞧見這幅模樣，鼻頭一酸。


  往日她是軟弱了些，以為她們母子遠離齊家人就能安穩生活。


  可齊家人未免也太過分了些，已經逼死小七一次了，難不成還想她死第二次？著實讓人寒心。


  見翠娘回來了，張氏頓時有了心計。誰都知道翠娘是最好欺負的，隻好拿捏住了她，還有什麽是不能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