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四章 最後的決定
“對不起，這些天讓你一直為我擔憂記掛，是我不好！”
清清楚楚地聽見他的嗓音在耳邊響起，齊韻再也忍不住，撲進了他的懷抱中放聲哭了起來。
“不管你做出什麽樣的決定，我都希望你能親口告訴我。你不要躲著不見我好不好？”
聽她這樣說，莫城心裏難受得緊。如果可以的話，他也不會選擇一直躲著齊韻。
這麽些天，他一直在想辦法進去，但牢裏看的緊，別說他進去了，就連一隻蒼蠅都飛不進去。
他花了不少的銀子打點，這才知道莫掌櫃在裏麵隻剩下一口氣了。
不管怎麽說，那都是自己的親生父親，他不能眼睜睜地看著父親去送死。
這些天，他一直在糾結該如何做選擇。直到昨天，他算是明白了。
莫城連續多日在衙門前徘徊引起了旁人的注意，就在昨日，尚書請他在附近的酒樓中一敘。
“尚書大人，您要什麽我都可以給您，隻求您早些將我父親放出來。他年紀大了，受不得裏麵那些刑法！”
都說男兒膝下有黃金，可到了緊急關頭，頂什麽用呢！
莫城跪在了尚書跟前，希望他能將自己的父親放出來。
然尚書隻是輕描淡寫地看了他一眼，淡然地說道：“我老來還得了這樣一個女兒，自然是百般疼愛的。
往日裏她要的那些我都沒法盡量滿足她，如今她好容易看中你，怎麽說這件事我都得讓她滿意。”
他一副不肯鬆口的模樣，莫城明白了他的意思。苦笑一聲道：“這世上好男兒多的是，為何偏偏是我？我不過是個小鎮上的讀書郎罷了，京城中有多少兒郎比我優秀。”
尚書咧嘴笑了起來，“我這女兒性子高傲，一般人她都看不上。如今我大女兒是宮中的娘娘，懷有龍種。”
“你若是成了我家的女婿，日後這前途可是一片光明，比你窩在這地方可是好多了。”
看莫城沒有一絲鬆動，尚書繼續道：“若是舍不得你父親的話，我允許你將你父親一起接過去。”
莫城緊握拳頭，這根本是兩碼事。
“我對小姐並無半分兒女之情，強扭的瓜不甜，這又是何必！”
尚書冷笑一聲道：“隻要是我女兒看上的東西，還就沒有得不到的。實話告訴你吧，我的耐心可沒有這麽多，後日我們就要離開這裏。”
“在此之前你若是還沒做好決定的話，後日等著給你父親收屍吧！”
尚書氣憤的離開，莫城呆呆地站在原地，瞬間他像是蒼老了十幾歲一般，老態龍鍾的。
他們馬上就要離開了，莫城也想不到什麽辦法能將自己的父親給救出來，當下隻能死馬當活馬醫。
他已經做好了決定，今日，他是來與齊韻訣別的。
生而為人，不能不孝！更何況，他自小便沒了娘親，是莫掌櫃一手將他拉扯大，做人不能這麽沒良心。
他此生可以沒風花雪月，但卻不能沒有親生父親。
莫城抬手擦去了她臉上的淚水，努力扯出一抹微笑道：“傻丫頭，莫要哭了，再哭不好看了！”
齊韻死死地揪住莫城的衣袖，心底隱隱知道了些什麽。但她不敢直白的問，隻能抓住他的衣袖，防止他會消失在自己的眼前。
看著懷中乖巧的少女，一想到從此後再也看不見她，莫城心裏痛得厲害。
二人在雨中緊急相擁，萬幸的是這下雨天也沒人出來溜達，沒人看見這一幕。
“齊韻，今日來是同你告別的。日後沒了我，你要過得更加開心才是！”
半晌，莫城終於忍著痛楚將這番話說出來。
齊韻死死的咬住嘴唇，心底有很多話要說，這瞬間卻又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他已經做了決定，齊韻知道自己不能怪他，要怪就怪他們有緣無份！
她擦掉眼淚看著他，哽咽著問道：“你都想好了嗎？”
眼前少女眼神清澈，曾經不知道多少次，莫城想日日都能看著她的眼神。可最後，他這點小小的願望都不能實現了！
他別開臉，忍住心底的悲傷道：“他是我父親，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就這樣死去。用他的性命換取我們的幸福，我這輩子都不會安心的。”
明知道他說的有道理，明知道他是逼不得已，可若是說心裏不怨，那是假的。
她緩緩鬆開手，麵上浮現一抹笑容。“無論你做的什麽決定，我都會支持你的。就算你要離開，我也不會阻攔！”
“此生我們或許再也不會見麵，莫城，我在這裏祝你往後前途似錦，與你夫人濃情蜜語。”
說到最後，她自己都說不下去了，轉身想要離開。
轉身地瞬間，淚雨滂沱。
唯一一個讓自己動心地人啊，如今卻要以這種方式分開，如何讓她不難受。
莫城的心裏也不好受，齊韻在說那些話的時候，他心如刀割。
分明知道自己是無奈之舉，分明知道他不甘心，為何還要說這樣的話來刺激自己。
莫城心裏難受的很，呆呆地看著齊韻的背影。
油紙傘不知何時被吹走，淅淅瀝瀝地小雨打在二人身上，模糊了視線，也將兩顆溫熱的心給吹冷了。
不知道在這雨中站了多久，齊韻好容易穩住情緒，從地上撿起那油紙傘遞給莫城道。
“好歹相識一場，既然你要離開，我送你一程吧！往後你要好好的。”
說著，她也不管莫城答應與否，徑直往前走。
看著她淋雨，莫城心裏不是滋味兒，抬腳追上去替她撐傘。
二人一前一後的走著，誰也沒有率先說話，除了能聽見雨聲外，無比安靜。
直到將他送到村口，齊韻緩緩站定，低頭道：“我到了，你走吧！”
莫城看著她，張了張嘴，似乎要說些什麽，可最後卻是什麽都說不出口。
在這種情況下，無論自己說些什麽都是錯誤的選擇。
莫城拉過她的手，將油紙傘放在了她的手中，在她耳邊低聲道：“再見！”說罷頭也不回地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