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九章 塵埃落定

  司寇厚並沒有直接回自己的寢殿,而是朝著卿瑤音所在的地方而去,似乎整個皇宮之中隻有那裏才能夠讓他得到一絲安寧。


  看到這一幕的計家老祖眼中閃過一絲不悅,“大皇子殿下,您似乎忘記了一件事情,你登基之後是要將卿奕安立為皇後。”女子尖銳的聲音,讓司寇厚十分厭煩,尤其是在想到,自己竟然要娶卿奕安那個女人之後。


  司寇厚心中厭煩的情緒越發強烈。


  可他卻又不得不這樣做,“我知曉。”司寇厚不悅的皺了皺眉頭,說罷便匆忙朝著卿瑤音所在的方向而去。


  計家老祖並沒有在說什麽,反而冷笑一聲,望著逐漸走遠的司寇厚,神情詭異。


  作為一個皇帝,竟然連將自己心愛的女人立為皇後都做不到,對於司寇厚來說,簡直就是一種嘲諷,他瘋狂的迷戀著卿瑤音,就像他瘋狂的想要得到皇位一樣。


  空蕩的寢殿之中,隻有卿瑤音一人,寢殿並沒有上鎖,也沒有任何人看守,對方似乎是拿捏準了卿瑤音不敢離開一樣。


  “後天,就是我們大婚的日子。”司寇厚揚起一抹笑容,快步來到卿瑤音身邊,親昵的想要將她擁入懷中。


  卻被卿瑤音一閃而過,環著的手臂被晾在空中,就算是這樣,司寇厚也不過是停頓了一分後,再次笑著望向卿瑤音。


  “一個人是不是太孤單了,待大婚之後朕便將小北接入宮中可好?”雖是笑著說,可眼中的笑意卻從不曾深達眼底。


  卿瑤音沒有任何回答,甚至連一絲眼神都不曾施舍給司寇厚,仿佛對方就是一個隱形人。


  沒有得到想象之中的回應,司寇厚並不惱怒,反而依舊溫和的笑著,就像卿瑤音第一次見他時,對他的笑的那般。


  陪伴一個人或許要一輩子,但是愛上一人。隻需要一瞬間,但厭惡一個人,也隻需要一瞬間,就可以改變這個人在你心目中所有的印象。


  “朕隻愛你一個,這是朕對你的承諾,無論朕怎麽樣。”司寇厚的話語之中似乎帶上了一絲無力,但更多地還是滿足,不管過程如何,他在乎的隻有結局。


  “卿奕安呢?”卿瑤音緩緩抬起頭,望著不遠處黃袍加身之人,眼中滿是悲哀,她越發覺得有些人一開始就悲哀的可怕。


  比起這樣的生活,她更喜歡自己遊蕩的那段時間,無拘無束,也不需要考慮那麽多的事情還有莫須有的鬥爭,都是她所厭惡的。


  卿奕安這三個字,就像是一根藏在司寇厚心中的刺一樣,始終提醒著他,他曾經被迫做了多麽荒唐的事情。


  “我,喝多了,以為那是你……”解釋在對方的眼神之下變得極其蒼白,甚至連司寇厚都不願接受這樣的解釋,更何況是卿瑤音。


  雖說卿瑤音清楚地知曉這一切不過是自己那個妹妹,耍的小計策而已,可心中對於司寇厚的鄙夷,依舊沒有減輕。


  不過,同時她也十分厭惡卿奕安,果然爬床這種事情,是自己最不能夠接受的事情,尤其對方還用這件事情要挾讓男子娶她,更是一件讓人唾棄之事。


  但,萬萬沒有想到,司寇厚竟然如此大言不慚。


  或許在他心中,對於卿奕安根本無情吧。


  “你走吧。”卿瑤音很顯然並不想要和對方在繼續探討這個問題,她隻是在等待黎明。


  無奈,司寇厚隻好離開。


  待那人走後,雙眼通紅的卿奕安這才從床後走了出來。


  “這就是你想讓我聽到的?”卿奕安眼中閃過一抹恨意,她最狼狽的時候,往往都是卿瑤音最風光的時候,或許這就是天命。


  卿瑤音不曾言語,隻是望著她的目光笑的越發溫柔。


  計家,反了。


  或者說,在計家老祖不在的時候,計家反了。


  大皇子手中最後一張底牌,就是計家手中的暗衛,而就是這樣他最放心的底牌,無聲無息背叛了他。


  計家以清君側名頭起義, 一時間風風火火,大皇子如同一條瘋犬一樣,不斷在大殿之中奔走。


  最讓他頭痛的是,就連被關在皇宮之中的司寇哲,竟然在第一時間,相應了計家的起義,於此同時卿思遠帶領卿家君,加入起義的隊伍。


  不對,如今已經不能夠用起義二字來形容他們,而是護皇軍。


  隊伍壯大的速度,已經超乎了司寇厚的想象,僅僅看著禦前侍衛和他如今哪一點少的可憐的親衛軍,幾乎無法和這些人抗爭,猶豫再三之後,司寇厚決心求助於乾國。


  若是想要將這群人鎮壓下來,唯一的辦法隻有求助乾國,而讓司寇厚最為瘋狂的是,卿瑤音竟是在這個時候逃離了皇宮,同時帶走的還有半死不活的司寇哲。


  當卿思遠在見到這位帝王之時,幾乎無法將他同那個記憶之中的男人聯係在一起。


  “你是不是很得意?如今我已經到了父子反目的地步,竟還是需要你的幫助才能夠苟全性命。”司寇哲眼神之中的悲哀,讓卿思遠不知該如何回答對方,他從未想過有一天他們竟然還會淪落到這種地步。


  當夜二人促膝長談整整一夜,第二日清晨隻有雙眼通紅的卿思遠從房間裏走了出來,同時帶出了司寇哲的遺詔。


  封沁陽王為太子,收複叛軍,不日登基。


  至於那個房間,則是在卿思遠出來後,被一場大火所席卷,據說那場大火一直燒了三天三夜,直到沁陽王登基之時,這才熄滅。


  眾人皆是傳言,說是新皇為大家帶來了福佑。


  計家老祖叛逃,司寇厚,則是自我了斷在龍椅之上,一生都在期盼的東西,最後卻死在了它上麵,或許對於司寇厚來說,也是一種變相的解脫。


  死的時候還穿著那身蟒袍。


  新皇司寇凱澤仁厚,將司寇厚以親王身份下葬,計家人和卿家之人都得到了應有的封賞,據說卿奕安有意想要以封賞換取入宮的機會,但是被司寇凱澤所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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