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九章 記憶
“願你不再背負那些莫須有的東西。”一滴淚珠從墳的眼角輕輕滑落,滴在卿瑤音眉心之間,墳的身體則是在一瞬化為無數彩色的光點,融入卿瑤音的身體之中。
墨羽緊緊咬著唇瓣不讓自己的發出任何聲音,可淚珠卻早已經染濕了衣衫。
為什麽,每一次都是你,為什麽呢……
原本卿瑤音光潔一片的眉心之中,竟是浮現出一隻金身彩尾的小鳳凰,栩栩如生。
墨羽沒有在說話,隻是化作一道金光回到玉佩空間之中,輕輕撫摸著失去了神采的冥觴。
“我會再次等你醒來。”
卿瑤音感覺自己仿佛進入到了一個奇妙的空間之中,身邊不斷浮現出熟悉的麵容,更加嬌媚的杜生,男裝版本的墨羽,還有彩色鳳尾的墳,以及長大以後的小北,雖說她從不曾見過小北長大後的模樣,可心中卻不斷有一個聲音在告訴卿瑤音那就是她兒子長大後的模樣。
她卻像是一個局外人一般,看著他們圍繞著一具屍體不斷地哭泣,卿瑤音雖想要上前安慰他們,卻發現自己根本就做不到,聽不到他們的聲音,也無法觸碰他們,隻能夠就這樣安靜的看著他們悲痛欲哭。
看著墳在自己的眉間輕輕落下一吻,看著他失去了引以為傲的彩色鳳尾,從一隻高高在上的神鳥鳳凰,變成一隻純黑色的墳。
卿瑤音痛不欲生,多次想要掙紮著醒來,卻發現自己根本做不到,於是她便想要徹底看清對方的容貌,究竟是誰能夠讓墳如此的不顧一切。
甚是於願意放棄天神的位置,隻可惜就算墳失去了華麗的外表那個躺在床上的人,依舊不曾醒來,每日都有不同的人出現,為對方注入靈力,可那人依舊靜靜的躺著,仿佛所有的一切都跟他無關。
不知為何,看著對方如此頹廢的模樣,卿瑤音心中竟是難以壓製的憤怒,他究竟經曆了什麽為何要選擇這樣逃避,為什麽不願醒來麵對這一切!
每過一天,卿瑤音心中對於那人的憤怒便重一分,直到有一天,杜生倒下了,化作一朵潔白無暇的花朵,靜靜開放在一旁之時,卿瑤音心中所有的憤怒在一瞬間終於被點燃,她不顧一切向躺在床上的那人衝了過去,麵前所有的屏障在她看來都那麽重要。
她一定要好生教訓一下那個人,他究竟為什麽可以心安理得的去享受別人的付出,為什麽!
鮮血不斷從卿瑤音眼中湧出,屏障一層又一層破碎之後,化為無數微小的刀子,劃過還隻是靈體的她,但這一切卿瑤音都不在意了,她馬上就能夠碰觸到那個人,那個心安理得享受別人付出的人!
可是當她真的看到那人麵容之後,卿瑤音整個人都瘋了,再次撲麵而來餓屏障將她硬生生驅趕出去。
“這不可能!”卿瑤音一聲大吼,猛地從床上驚坐而起,嚇得一旁守夜的杜生渾身一個激靈。
“瑤音,你醒了?”杜生滿是欣喜,卻發現卿瑤音的狀態似乎有些不太對勁,“你這是怎麽了?怎麽渾身都是冷汗啊!”說著連忙去找帕子。
卻被卿瑤音猛地攥緊了手臂。
“別走。景象之中,那人化為一朵潔白花朵的模樣依舊不斷在卿瑤音麵前浮現,她不懂為何當初的杜生要這般的傻,明知這樣沒有結果還要一直繼續下去,難道別人的命是命,他自己的命就不是命嗎?
“我不走,隻是去給你倒些茶水而已。”杜生輕笑一聲,或許是從不曾見過卿瑤音這般柔弱模樣。
“好。”
“魘?魘你在嗎?”待杜生離開之後,卿瑤音在神識之中不斷呼喚著魘的名字,她如今像是走入了一場死局一般,迫不及待需要有人能夠為她解開心中所有的謎題。
她看到的那些東西究竟是什麽,還有那張和自己一模一樣,但是眉宇之間卻有一隻小巧的鳳凰的臉,這一切究竟是怎麽回事。
“丫頭,你相信輪回嗎?”魘輕飄飄的語調,隻讓卿瑤音心中一冷。
豪華客棧就是這一點好,不管是那個時間段去要水要飯食,都有人候在一旁,簡直就是無比貼心的服務,怪不得左丘明朗這般有錢。
當杜生再一次感慨過,有錢的各種好處以後再次回到房間之中的時候,原本應該躺著重傷病人卿瑤音的床鋪之上,突然變得空空如也。
魘的話讓卿瑤音心中竟是發現了一個十分坑爹的可能,就算事實已經浮出水麵,可是如今卿瑤音還是不願相信這樣一個事實。
但魘說,小北或許知曉些什麽東西,還有小北已經丟了多日,銀衣和天穹一直在外麵尋找失蹤的小北,唯一的可能就是小北在知曉百裏池淵即將立後,便匆忙從客棧之中衝了出去,從哪之後便再也沒有見到過小北。
卿瑤音心中不免一涼,小北定是去尋百裏池淵了。
就算小北如今修為也算是看得過眼,但皇宮之中,又怎是那般容易進出的。
“我看到長大後的小北,跟百裏池淵很像,但又不太一樣。”卿瑤音牽強的笑了笑。
“我,平日裏一直都無事,為何在聽到百裏池淵即將大婚之後,便會看到上一世的記憶,這其中定是有些聯係吧,或許上一世我便認識他?”卿瑤音站在皇宮至高處,眺望著整個皇宮。
而魘卻是難得用骷髏架子的形態出現在卿瑤音身旁。
“丫頭,我知曉很多東西你或許一時間接受不了,但有些東西,不是你不願接受,它便不在的。”眺望整個皇宮景色,魘竟生出幾分懷念。
曾經的四海城也是這般繁華。
“原本不屬於你的責任竟是在一瞬間全部落在你身上了,你應當如何呢?魘。”卿瑤音輕笑一聲,有些東西不是說接受就能夠接受的,也不說承擔便能夠承擔的起來的。
她不過是一個普通人,想要過得也隻不過是修煉遛兒子的普通生活,有些東西並不適合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