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4 好好活著 就是報答
“是，他對我很重要。”
“有多重要？”
“我可以為他付出一切。”
“一切？”
南煙不知道他是不是生氣了？
她居然從他的話語中聽到了一絲傷感和失落，可是她心裏的確是這麽想的。
“Hanse先生如果能救他出來，讓我帶他回京都，南煙可以答應你任何事情。”
任何事情，這四個字南煙是從牙齒縫兒裏擠出來的。
她知道自己不要臉，可是比起她的自尊，秦奮的自由和清白更重要。
Hanse沉默良久，南煙隻字不敢再言。
兩個人隔著紗幔相對而立，誰也沒有先開口。
南煙無法揣測他的心意，心急的想要再爭取一下。
“Hanse先生，或者南煙有什麽能為您做的，南煙一定刀山火海，在所不辭。”
“也可以為了我不顧一切嗎？付出所有嗎？”
Hanse轉頭，語氣沉沉的問著。
南煙點頭：“隻要您救他，我這條命都可以給你。”
“嗬，你該被男人嗬護著，不該輕易放棄自己，你的命很珍貴，你該好好活著。有的人想活，卻沒辦法活下去，你怎麽可以輕易就把自己的命許給別人？”
Hanse突然間變得很激動，激動得用力的拍打在鋼琴鍵上。
巨大的聲響，格外刺耳。
南煙不知道他是不是因為妻子的去世，才會如此敏感。
她能做的隻有道歉。
“對不起，我沒有要冒犯您的意思，我真的隻是想救我的朋友。他是為了幫我籌錢，才會落到今天沒人陷害的地步，我不能袖手旁觀。”
Hanse再度沉默，慢慢平靜下來。
“可以答應我一個條件嗎？”
“什麽條件？”
“好好活著，開心的活著。”
“什麽？”
“如果你有時間，如果你願意可以來看看我，或者給我打電話。”
“就這些嗎？”
這就是他的條件，他的條件就這麽簡單。
他的條件是讓她好好活著。
南煙莫名的濕了眼眶，莫名的想要過去抱抱這個失去愛人的男人。
這世上怎麽會有他這樣癡情的男人？
為了妻子，即使不認識的女人都願意善良相待。
“回去吧，他應該已經在等你了。”
“誰？你說秦奮嗎？你，你已經幫我救他出來了嗎？”
南煙欣喜不已，連連鞠躬道謝。
“Hanse先生，謝謝您。您放心，我一定好好活著，我一定會給你打電話，我一定會再來看你的。”
南煙一邊說著，一邊轉身離開。
剛出門就接到了方律師打來的電話，說詹姆斯主動去自首了，秦奮已經無罪釋放了。
方律師還說，詹姆斯會主動去自首是因為HY集團出手相助。
HY集團的勢力相當龐大，龐大到常人無法想象。
說到底，要感謝的人就是Hanse。
南煙掛了電話，轉頭深深看了一眼那座夢幻般的城堡。
艾爾莎。
不知道Hanse先生知不知道，艾爾莎也是她的英文名。
她看向樓頂的那個窗口，那個身影仿佛依然立在窗前，南煙的心口忽然間沒有來由的隱隱作痛。
霍天涯做夢都沒想到，事情會這麽順利。
南煙不用出賣自己，那個帝王般的男人也沒有為難南煙。
霍天涯回程的路上對南煙讚不絕口，對Hanse先生更是崇拜。
“南總，我覺得這個男人是上天為你準備的。”
“別胡說。”
“我沒胡說，你看就是這麽巧，他夫人去世，你長得又那麽像他的夫人，他卻沒有以此要挾你臣服與他，這樣的男人去哪兒找？你應該好好把握。如果你成了HY集團的準夫人，那我們霍氏集團就飛黃騰達了，再也不用為了錢發愁了，哈哈哈哈”
霍天涯一邊開車，一邊幻想，笑的合不攏嘴。
南煙刀子般的眼神般鋒利的眼神掃在了他的臉上，他立刻閉緊了嘴巴，不敢再繼續說下去。
“霍天涯，我見Hanse的事回去不準亂說。”
……
“先生，你明明可以讓她留下來陪你的。”
“她應該活的更自由。”
“可是”
南煙走後，管家推開房間門進來滿臉遺憾。
紗幔收起，窗邊的背影徐徐轉頭。
Hanse就是霍北冥，霍北冥就是Hanse。
如果南煙有勇氣撩開紗幔，也許她就能看到她心中揮之不去的那張臉。
可是南煙最終沒有勇氣去撩開，霍北冥也沒用勇氣把她留在身邊。
他給不了她幸福，就隻能給她安寧。
“我不是說過要給南煙投資的嗎？為什麽他們沒有去辦？為什麽讓她為難，讓她去求別人？”
霍北冥憤怒，可是說話的聲音依然無力。
“先生，您別生氣，小心您的身體。”
“我的身體沒事，霍剛呢？他在哪兒？我要問問他，到底還有沒有把我說的話放在眼裏？”
霍北冥的聲音在顫抖，手也在顫抖。
和剛才和南煙一起時的溫柔，判若兩人。
“先生，您找我？”
霍北冥話音剛落，霍剛就推門進來了。
他一直都在，從南煙和霍天涯走進這座莊園起，他就一直在。
“為什麽沒給南煙撥款？”
“先生，南煙和秦奮在一起了，南煙已經不需要您管了，她是好是壞都應該秦奮來照顧，而不是您。”
霍剛倔強執拗的說著，霍北冥轉身一巴掌揮了過去。
霍剛硬生生的接下了這一巴掌，撲通一聲跪倒了地上。
“先生，我替您不值。您這麽做究竟得到了什麽？”
霍北冥為南煙操心，現在又要為秦奮操心。
秦奮在M國出事，他拖著重病的身體到處周璿，打點，遣出HY最神秘的組織去尋找詹姆斯。
他究竟為了什麽？又得到了什麽？
他到底做錯了什麽？要讓他承受這樣的折磨？
“我願意，我愛她，我想讓她幸福，我想讓她快樂，我舍不得她，可是我不能讓她跟我一起痛苦，你明白嗎？”
霍北冥聲嘶力竭的喊著，像是要把自己的靈魂喊穿，時時刻刻提醒自己，他是病人，他給不了她幸福。
霍剛悲痛不已，欲哭無淚，卻不能替霍北冥分擔半分的痛苦。
他忤逆霍北冥的意思，不給南煙投資，因為他恨。
恨南煙，更恨他自己無能，恨他沒勇氣對南煙說真話。
“去安排一下，我要回國。”
“先生，您的身體現在還不能回去。”
管家著急的阻攔著，霍剛也是一臉擔憂。
“如果一定要死，我想死在她的身邊。”
霍北冥執拗倔強，對手術也再無信心。
他在M國曆經了三次大手術，全身的血都差不多換了一次了，卻依然沒能清楚掉病毒，他的身體每況日下，說不定哪天倒下了就再也醒不過來了。
他不想客死異鄉，他想在死前還能看著她，還能和她生活在同一片天空之下。
如此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