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 死不瞑目
聽著溫暖那撕心裂肺的哭喊聲,在場的人無不難受的鼻頭發酸,就連席少寒都背過了身不敢再看,就在這時楚逸軒的助理跑來匯報現在發生的情況,他緊擰著眉頭,看著哭的上氣不接上氣的溫暖無能為力,隻能將這裏交付給其他人,讓周嫂一定要照看好了親暖,席少寒更是不能離開半步。
又叫護士找了兩個醫生過來以免溫暖悲傷過度發生意外,而他還要去下麵麵對那群牛鬼蛇神。
席少寒從剛才小助理的低聲匯報中聽出了什麽,臉色也陰沉了下來,蔣豪的人來了,警方的人也撤走了,這件事隻能按照意外處理,應該是這樣吧,如有反駁,後果不堪設想。
他拍了下楚逸軒的肩膀,低聲說,“放心去處理吧,這裏有我看著。”
楚逸軒再看一眼趴在溫晉升身上哭的聲音已經嘶啞的女人,心中一痛對席少寒點了點頭,帶著助理進了電梯。
溫暖摸著爸爸漸漸變得冰冷的身體,隻覺得自己身體裏的血液全部都湧到了一處,聚集在胸腔的位置,那種窒息的感覺讓她整個人的力氣都像是被抽空了一樣,就那麽抱著爸爸,嗚嗚的哭。
大概天塌下來也就如此了吧,她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會失去這個為她撐起一片藍天的男人,即使他身患重病,也相信,上天會厚待這個男人,因為他是那麽好的一個人,老天不忍心讓他早早的離開自己的。
可是現在,爸爸瞪著眼睛,正看著自己,臉色青的已經完全沒有了血色,被自己握住的手也開始僵硬,這一切訊息都在傳遞著一個訊息,爸爸真的離開了自己。
周嫂用自己的袖子,把臉上的淚痕抹掉,走到溫暖身邊,哽咽著輕聲勸慰道:“少奶奶,您節哀吧,還是先讓溫先生閉上眼睛吧,您這樣傷心難過,溫先生見了也不會走的安心的。”
身後跟來的席少寒看到溫晉升那幾乎都要凸出來的眼睛,眸色一凜,拉著醫生低聲質問道:“怎麽回事?是受了驚嚇還是受了刺激?”
醫生點了點頭小聲道:“應該是瘦了極大的刺激,首先發現病人的是巡樓的一位護士,當時那個護士正跟在醫生的身邊跟著巡視病房,到了溫先生這層病房的時候,就先走了幾步去找相熟的護士說話,可是走進了一看,發現了地上的血跡,這才意識到了不對,趕緊喊了人來,直接跑進了溫先生的病房,她說當時的病房門是被打開的,地上就趴著溫先生,當事情的情況已經很危急了,護士按了急救鈴聲,就開始給溫先生急救,當人推進手術室的時候心髒已經快停止跳動了,隻是嘴裏還含糊不清的喊著聿太太的名字。”
醫生說完惋惜的搖了搖頭。又接著說:“溫先生手臂上有明顯的指甲抓痕,估計是生前跟人起了爭執,極度刺激下本就有著嚴重的心腦血管疾病,並且腦子裏的腫瘤已經惡化到了晚期,一個極小的導火索都有可能會引起生命的垂危,隻是這麽短的時間裏就停止了生命的跡象,可見是受了極大地刺激。”
醫生的話讓席少寒臉色凝重的點了點頭,那邊周嫂還在勸溫暖,溫暖看著爸爸那不能閉上的一雙眼睛,心疼到了極致,牙齒死死的咬著唇,不一會兒嘴裏感覺到了鐵鏽味,她摸著溫晉升的臉,嗚咽著喊:“爸爸,爸爸。”根本不能抑製住的大哭,那種無形的極大悲痛,讓她眼前一陣眩暈,要不是周嫂及時地扶住了她,一定會摔倒在地上。
她顫抖的手撫上爸爸的雙眼,輕輕地向下撫,想要把爸爸的眼睛閉上,可是她哆嗦著手試了幾次,都是徒勞,周嫂在一旁看得清清楚楚,心中更是難受,在鄉下的時候,也聽說過這樣的,大多是去世的人沒有看到自己想要的結果,以至於死了也不能閉上眼睛,就是像是人們常說的死都不能瞑目,這溫先生定是擔憂少奶奶,放心不下,才這樣的吧?
看著爸爸久久不能比上的眼睛,溫暖更是悲痛萬分,心裏經曆了難以形容的疼痛,隻聽周嫂在自己的耳邊叨念著,“溫先生,少奶奶會好好的,景少會照顧好少奶奶的,不要再讓這個孩子擔心了,您就放心的去吧。”說到這裏周嫂也是滿臉的淚痕。
席少寒見了這一幕也覺得眼睛酸的難受,整個手術室的樓道安靜的隻能聽到溫暖悲涼的哭聲。
溫暖聽了周嫂的話,也學著她的樣子,在爸爸耳邊輕聲道:“爸爸,我會好好的活下去,我會自己照顧自己,聿景烈不是我的依靠,您不在了再沒有人做,做我能夠依靠的那個人,我會自己堅強,堅強起來的,我會自己做飯了……不會餓著自己,我們有一套房子,也不會露宿街頭,我是爸爸的女兒跟您一樣有勤勞的雙手,會自己豐衣足食,從此無憂,爸爸,您在天上好好的看著我,我會好好的,一定會好好的,爸爸,您安心吧……“她再也說不下去,手撫在溫晉升的眼睛上抖得厲害,用這最後一點力氣將那隻手向下撫去,隻見溫晉升瞪大的雙眼此時已經緊緊的閉上上了,不知道是不是大腦缺氧而成產生了幻覺,她看到爸爸的臉上似乎不那麽悲傷了似的,麵上的表情變得安詳平靜。
溫暖的淚水像是流不完一樣,浸濕了溫晉升身上衣衫,當她給自己抹眼淚的時候,這才看到了爸爸手臂上一道道的指甲抓痕,還有深深的指印,深陷的指痕都翻出了血漬,此時已經結成了痂。
她的腦子裏立馬閃出了疑問,“怎麽回事?”她的嗓子有些沙啞,可也掩蓋不住,心中的那股憤恨,爸爸不會就這麽輕易死掉的,這一定是有原因的,手臂上的指甲痕跡就是最好的證明,腦子裏飛快的閃出一張扭曲的麵容,她有些不敢確定,可是直覺上,除了那個女人,自己還跟誰有仇怨?
楚逸軒看著自己的辦公室門口已經被人強行撬開,臉色陰沉的讓人見了膽顫。為首的歐洲男子金黃的頭發紮了一個馬尾,身材高大健碩,比已經有182的楚逸軒高出了一大塊,說著不太流利的中文看向楚逸軒帶著不屑,“這是蔣先生的命令,得罪了。”說完挑釁的目光看著楚逸軒,揚起手,“給我搜。”
楚逸軒被這黃毛馬尾男那得意的動作逗笑,隻是那笑意根本不達眼底,沒有理會那個男人更不等那些黑衣人走過來,隻身站在了自己辦公室的門口,用純正的美式英語淡聲道:“在我的地方張牙舞爪,真是有趣,你主人沒有教過你什麽叫禮貌嗎?”
說完隻見那個馬尾男臉上的表情立馬變得陰狠,楚逸軒笑道:“怎麽?想打架,拿著槍跟我打?還是想明目張膽的搶劫?嗬嗬,也是了,你們歐洲人從祖輩開始就是不要臉的強盜,即使行為紳士,舉止貴族,強盜這個屈辱的代名詞,恐怕會跟隨著你們到了世界末日的那一天也洗刷不掉,作為中國人,我們時刻謹記著,長成你這個樣子的黃毛從來隻有一個名字,就是強盜。強盜先生。”楚逸軒後麵這段話是用中文說出來的,因為這個馬尾男的身後隻有三兩個歐洲人,其餘的都是亞洲麵孔,他的這番嘲弄不過是拖延時間罷了,並不能起到太大的作用,就在這個時候,他看到了那幾個歐洲男人扭曲憤怒的麵容,而那些亞洲膚色的手下,則是對他們偷去了鄙夷的目光,對於為首者的命令沒有了下一步的動作。
楚逸軒得到了滿意的結果拿出手機給自家老爺子撥了電話過去,那邊是楚家的老管家詳叔接起來的,楚逸軒也不廢話,直奔主題,“告訴老爺子,要是還想要臉麵就讓蔣豪的人從我的醫院裏滾出去,被人拿槍指著頭肆意的踐踏,我楚逸軒丟不起這個人,如若不然,我就跟他們品個魚死網破。”說完這番話,他掛斷了手機。
詳叔愣了一下趕緊準備將三少爺的話轉述給了老爺子,楚老爺子抽著煙袋,混濁卻依然有神的眼睛還叮著一個地方初審,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詳叔輕咳了一聲,緩緩地開口,將楚逸軒的話重新轉述了一遍,然後地垂下視線等著老爺子的吩咐。
楚老爺子聽了老管家的匯報冷冷一笑,眼裏有一絲欣慰,麵上卻冷若寒冰,“臭小子敢激怒我,真是不知所謂。”頓了一下又道:“蔣豪這個老雜毛,真拿自己當個人物了,敢在我楚家的地盤上肆無忌憚,還真當老子怕他了,給他掛個電話過去,按著逸軒的話給他回過去,敢在我楚家的地方用槍亂指,簡直是不把我楚律放在眼裏,哼。”
管家聞言不敢有一絲怠慢的給蔣豪撥了電話過去……
楚老爺子聽著詳叔在電話裏對那邊說話的態度,滿意的點了點頭,等他掛斷了電話,楚老爺子幽幽的開口,“阿詳啊,那死丫頭離開家裏二十多年了吧?你說我是不是該去揪她回來了?“說完他搖了搖頭,“哼,背棄父母的女兒不要也罷,我去把她的孩子揪回來,讓她也感受一下子女離身之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