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二章 溫情時刻多一些再多一些
聿景烈從門口進來,臉上的寒意被屋裏的溫度所融化,看到沙發後麵露出來的那顆毛絨絨的腦袋,心裏一片柔軟,想到今晚之後再見不會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他的心頭被揪的難受。
溫暖將電視裏露屁股的小流氓關掉之後,站起身來一顆蘋果已經隻剩下了蘋果核,扔進垃圾桶裏,聽到動靜轉身看到往這邊走過來的男人。
“怎麽還沒有睡?”他走過來順手拿起了她滑落在沙發上的披肩,給她搭在肩上,溫暖聞到他身上的酒味,不悅的擰了下眉頭,指了指廚房,“我要去煮麵,你吃嗎?”剛吃完蘋果,肚子又餓了,其實她自己也分不清是真的耳力還是嘴饞,隻是現在很想吃泡麵,加了西紅柿的香辣口味泡麵,隻是想想那個味道,嘴裏就開始分泌口水,她吞了吞口水,等著他的回答。
聿景烈注意到她皺眉頭的動作,知道她是不喜歡自己身上的煙酒味,對於她的問話,他是有些吃驚的,他離去的時候一邊打著電話一邊看著她可是吃了大半碗的飯了,難道是自己走了之後沒有吃完,現在肚子又餓了?
溫暖見他沒有反應,徑自走去了廚房,溫暖早就讓周嫂去睡了,此時的周嫂睡著正熟,聿景烈的動作又故意很輕,所以沒有察覺。
溫暖走出了幾步,聽到身後傳來低沉磁性的聲音,“吃。”
溫暖聞言腳步頓了一下走去了廚房,擰開了火將裝滿了清水的小湯鍋放上麵,切了兩個西紅柿放進去,然後開始拿雞蛋跟麵,這個家裏本是不被允許放泡麵的,這還是那天嘴饞在網上訂購的,直接快遞來了,門口的保安不允許快遞員進來,過來問了之後才幫著簽收了把幾包泡麵拿來。
那天吃了一袋香辣味兒的,覺得很不錯,就又拿了兩包撕開等著下鍋,溫暖等著鍋裏麵的水煮沸發覺後麵沒有動靜,回過身去沒有看到人,出了廚房也沒有見到,不知道去了哪裏。
溫暖聽到水沸起來的聲音,回去廚房打雞蛋煮麵,一鍋麵煮好的時候,溫暖直接把鍋端出來,又拿了兩隻碗,再出來的時候聿景烈已經擦著頭發換了一身睡衣站在了餐桌前看那鍋麵。
看著紅彤彤的一大鍋條狀物,聿景烈覺得自己的胃抽了兩下,溫暖把筷子遞給他,“自己盛麵吧。”然後又去了廚房拿了一瓶醋出來。
出來的時候聿景烈隻在自己遞給她的那隻青花大碗裏麵挑了一撮麵條,溫暖放下醋瓶撇了撇嘴說,“要是不想吃就自己去弄別的。”說著自己就拿了碗盛麵,裝了滿滿的一大碗麵,倒了湯汁還把兩個臥的圓滾滾的糖心蛋撥了一個給自己,剩了一個留給男人。
盛好了坐下就呼嚕嚕的吃起來,西紅柿的酸味加上調味料的辣味柔和在一起說不出的美味。邊吃著還倒了一些調味醋,喝一口紅彤彤的湯汁隻覺得酸爽的比廣告裏的酸菜麵不知道好吃多少倍。
聿景烈看著她那副像是吃到了世間美味的樣子,也忍不住嚐了一口,麵條送進嘴裏,整個口腔裏都彌漫著酸辣味,鼻子有些發嗆,卻見溫暖這個本不愛吃辣的女人已經吃了一大半。
溫暖嘴巴裏塞得鼓鼓的,見他吃了一口後皺起眉頭的樣子,有些不悅的說:“你要是不喜歡就別勉強,我還不夠吃呢。”
像是怕自己的這碗麵會被搶走一樣,聿景烈雙手捧著碗睜眼說著大瞎話道:“沒有啊,味道還不錯。”說著像是證實自己的話一般,往嘴裏送了一大口,熱辣的味道嗆的他的嗓子一陣不適差點都咳出來。
溫暖見狀將桌上的白開水倒了一杯給他,“你這麽不能吃辣啊。”
聿景烈接過喝了大半杯水才壓下那股不適的感覺。半響之後他才恢複了平時的鎮定之色,“不是不能吃辣,這個味道有點嗆。”看著溫暖已經差不多把一大碗都吃光了,他也開始慢慢的品味著這碗味道真的不怎麽樣的麵,一時間餐桌上又恢複了那股平靜的氛圍。
溫暖吃完了麵喝光了湯,又從冰箱裏拿了塊點心出來吃著上樓去洗澡了。聿景烈看著對麵空了的位置,快速的把麵前她親手煮的麵吃光,雖然味道不敢恭維,可是這份特別他覺得自己會一直記得。
臥室裏溫暖已經洗過澡拿著一本書躺在了床上,聿景烈看了她一眼去漱了口之後也躺到床上休息,連日來的疲憊似乎隻有在這張床上才能得到鬆懈,鼻息間傳來她的香氣,他慵懶的動了動身體,看到還在看書的女人忍不住提醒道:“這樣看書多傷眼睛?”看到她濕漉漉的頭發眉頭又擰起來,“溫暖,你的臭毛病還真不少,頭發又不吹幹就躺下。”
溫暖聽到聿景烈的話,眼眶有些發酸,想到明天的訂婚宴又覺得諷刺,“聿景烈,你管得太多了,我們之間還有什麽關係?明天之後我們之間再不會有交集了。我的習慣也不該是你再管得了的了。”
溫暖的話又讓氣氛陷入了安靜,她放下書關掉了自己那邊的床頭燈,背對著他閉上了眼睛。
聿景烈看著她背對著自己的身影,眼底一片晦暗,她的話讓他的心底一痛。是啊,明天之後他們之間短時間內是不會有交集的了。隻怪時間在他們倆之間停留的太過短暫,讓他都沒有機會教會她睡前要把頭發吹幹。
不知道過了多久,閉著眼睛的溫暖聽到了悉悉索索的聲音,身邊的人,離開了拿了東西又回來,不一會兒頭頂上傳來了嗡嗡的聲音,濕漉漉的頭發被他挑起,指腹穿過頭皮的那一點點溫度點點的滲進了她的皮膚直達心底深處,溫熱的暖風隨著他手上的動作籠罩在頭頂,眼眶的淚水再也也抑製不住的從眼眶裏滑落,浸濕了枕頭。
她死死的咬著唇不讓自己哭出聲來,聿景烈你怎麽能這樣,你不知道你的溫柔就是毒藥嗎?我好不容易下定決定要戒掉,你又再次引我中毒嗎?你怎麽可以?我又怎麽可以?
這並不是聿景烈第一次給她吹頭發,卻是吹得最用心,時間最長的一次,他聽到了她極力抑製的哽咽聲,卻不敢看她帶著淚水的眼睛,身上背負著太多的無奈跟責任,他隻能按著計劃先把她拋擲在自己之外。
吹風機的聲響停止了,她的聲音也小了,聿景烈再次躺下從她的身後將她摟在了懷裏,感覺到她怔了一下,沒有反抗,他把她摟得更緊了。
她閉著眼睛淚水依然不收控製的流下來,她的脊背緊靠著他的心髒,那強有力的跳動聲似乎是在訴說著他的無奈,他的不舍。
她覺得自己都有一股極衝動的力量就要反身過去將他抱住,說自己真的不想離開,可是眼前劃過太多的畫麵讓她生生的忍住了,比起之前的每一次心痛,這種內心難過的感覺,她不知道該用什麽樣的詞匯形容,不會疼的你想去死,可是難受的卻不知道如何是好,隻能默默的流著眼淚來緩解那股感覺。
有力的手臂上被冰冷的淚水打濕,他心疼的喉嚨發堵,隻有緊緊的抱著她才能讓自己的心裏好受些。“暖暖,暖暖。”他的氣息在她的耳邊不斷地呼出,他的聲音像是帶著無限的柔情跟不舍,叫出她的名字從未有過的好聽。
她一動不動的任他抱著,不知道過了多久,兩人的情緒才漸漸地平複下來,卻是依然維持著那一個動作不動一下,恨不得這樣的溫情時刻多一些再多一些,她不會想那些仇恨心無芥蒂的感受著他溫暖的懷抱,他不會去想自己身上背負著的那份責任感受她的乖順。
可是他們都知道,這樣平靜的溫馨對於彼此來說已經是奢望了,那種美好的不舍的感覺就讓彼此留在心間吧。
身體有些發僵,溫暖動了動自己的身體,卻沒有推開他的懷抱,幾分鍾之後感覺到頭頂傳來一道歎氣的聲音,溫暖閉上了眼睛,耳邊是他低沉的聲音響起,“對不起。”
溫暖聽到這三個字,僵硬的身體一震,她覺得有些不可思議,骨子裏這個男人的驕傲跟強勢,似乎跟這三個字是絕緣的,她想不到他會對自己說出這三個字,隻是說出來了又怎麽樣?爸爸不在了,也沒有討回來公道,蔣念薇不僅逍遙法外還要會擁有這個抱著她的男人,這三個字對於自己來說真的是沒有一點意義的。
“我知道這是最沒有用的三個字,不能讓最愛你的爸爸回到你身邊,也不能彌補我對你造成的傷害,可我也不知道怎麽做才能彌補對你的愧疚,暖暖,就算你不接受我還是要說,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溫暖想告訴他,不必說了,這些沒有意義的話不要說了,明天之後他們之間不會再有恩怨,她隻當這一切都是命運的安排。可她張了張嘴,覺得都到了這種時候已經沒有說這些話的必要了,她在心底歎息一聲,又重新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