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長弓手
當這群高矮胖瘦的老少爺們來到長弓隊駐地，這才知道，高祥所說的艱苦環境所言非虛。幾十個破爛不堪的軍帳紮在山坡上林地旁。四周雜草叢生，冷眼看去，人們有到了亂墳崗的感覺。那些低矮的帳篷，活脫脫就是一個個荒墳！
有十五個長弓手，身背長弓，腰挎箭壺，在營地前列隊迎接新兵。雖然年齡都在二十歲左右，但麵容帶著與年齡不相符的滄桑。
整齊列隊的士兵高聲喊：“歡迎新戰友，加入長弓隊！長弓在手，所向無敵！”秦風覺得挺新鮮，他拉拉阮靈兒說：“這儀式還挺有氣勢！有意思！”阮靈兒說：“這叫激勵士氣，這個隊長有大將之才！
高祥讓大家按高矮排好，點了一下，有十五個，加上原來的十五人，正好三十。高祥說：“我給大家安排一下帳篷，休息一下，明天開始訓練。我這邊能住人的帳篷有十個，三個住人一個帳篷。現在三個人一組往後排。”排到剩下阮靈兒和秦風時，他們兩都沒跟一個瘦老頭進帳篷。
阮靈兒看看秦風，“你老跟著我幹嘛？”秦風說：“我們是兄弟，要一輩子在一起！死都不分開！”
高祥眼神異樣的看看他們兩人。“你們住我的帳篷吧！不對，那個男的你跟我過來！”他指指秦風。
秦風白眼直翻，什麽叫那個男的？難不成還有女的！“我們是兄弟！我們”秦風還想說什麽，被高祥提著衣領，扔帳篷裏去了。
阮靈兒這時卻怒了，走過去，把秦風從帳篷裏拉出來。帶著他進了她的帳篷。
高祥滿臉的悲憤之色，手都有點顫抖了。秦風疑惑了，一個帳篷何止於氣成那樣嗎？夜色中秦風啃著火頭軍送來的饅頭加鹹菜。阮靈兒則裹著髒兮兮的軍毯，小臉上掛著淚，也不吃飯，也不說話。“靈靈，別生氣了，我這個受害者都沒生氣。你幹嘛氣成這樣？”秦風遞過去一個饅頭。“你吃吧！我不餓！”阮靈兒把頭低下了，啪嗒啪嗒掉眼淚。
秦風也不吃了。“靈靈，你這這是哭啥呢？”秦風有點淩亂了。阮靈兒裹著毯子，縮到帳篷邊的草席上。小小的身體，像隻可憐的小貓。秦風不知道該怎麽安慰才好。
秦風坐在草席旁，輕輕推了推他，“靈靈，要不我唱個山歌給你聽吧？凡事想開點，男子漢大丈夫，哭哭啼啼被人笑話。我被我叔叔嬸嬸打，罵我野種我都沒哭。不過，我在被趕出來的那天晚上，把他們家的狗給宰了。吃了有生以來，唯一一頓肉！”阮靈兒噗嗤一聲笑了。秦風也笑了，捋了捋他淩亂的頭發。
阮靈兒
把臉貼在秦風的手掌裏。“風哥！”他輕喚一聲。
秦風心裏咯噔一下，我去，這是什麽感覺，這是男子漢嗎？嬌滴滴，軟綿綿，秦風覺得自己要被萌化了。他不停的告誡自己：鎮定，一定要鎮定！不要胡思亂想，最多最多，他就是你的弟弟。
阮靈兒仰臉看著他，“風哥，你娶妻了嗎？”秦風笑了，“我今年十九了，照例該娶妻生子了。可我窮的連自己都養不活，那事就不敢想了！”
阮靈兒忽閃忽閃著大眼睛，“你想不想升官發財？”秦風笑道：“不想當將軍的士兵不是好士兵！”阮靈兒看著他，一本正經的說：“我助你當上軍官，你隻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秦風把手放在他額頭上。“我說正經的，你想不想當？”秦風笑著點點頭。“那好，隻要你答應，當上軍官後娶我，娶我的妹妹，我就開始軍官養成計劃！”阮靈兒很興奮的比劃著。…愛奇文學iqiwxm…小說更好更新更快
秦風苦笑著，“我最親愛的靈靈小朋友，你該知道的，我隻是個調香師。我的鼻子是我最驕傲的本事，可打仗鼻子派不上用處！”
阮靈兒坐起來，對他的鼻子左右看了看，“這鼻子沒什麽特別的，你這嘴挺厲害！你要有信心，我了我妹妹，你也要有信心！睡覺去吧！明天吃過晚飯，我開小灶教你做軍官的基本功！”
高祥把頭探進來，“你，阮靈兒，你真的是西平王府的？”阮靈兒連看都沒看他一眼，“是！”
高祥問：“阮王爺身體好嗎？”她回答：“好！”
高祥問：“你家百香公主好嗎？”
阮靈兒抬起頭怒目而視，“東平王近況如何？”高祥愣愣的回答不出來。
“不知道？那東平王世子現在怎樣了？”阮靈兒話語生硬的問。高祥滿臉的失落，“能不能出來談談？”
“對不起，高隊長，我們兄弟兩個要休息了。出去的時候，把門給我們搭好。萬一野獸進來就不好辦了。我可不想再被抄一次家。風哥，我們睡覺！”
靈兒揶揄的說完，把秦風按倒在席子上，自己緊挨著他。“高隊長，”秦風剛想說話。靈兒的小手一下捂著他的嘴，怒喝：“別跟畜生多說廢話！”
高祥臉色鐵青，但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他退了出去。秦風很明顯的聽到，外麵有人在捶著地麵，捶的地麵幾乎發顫了。然後是嗚嗚噎噎的哭聲，聲音雖然很低，卻是特別的悲傷。連秦風的眼眶也莫名其妙的濕潤了。
“哥，抱住我！”他往秦風的懷裏擠了擠。秦風抱著阮靈兒，人如其名
，確實很軟，細細的腰肢，柔若無骨。光滑溫潤的肌膚，如嬰孩一般，他吐氣如蘭，小臉又是哭的梨花帶雨。好吧！秦風苦笑了一下，這個小兄弟老讓他有種看到美女的錯覺。
秦風說：“靈靈，別哭了，我唱個兒歌你聽吧！”說著他輕拍著她的背，輕聲哼唱：麥芒兒長啊，油菜花兒香。老槐樹邊上啊，是故鄉！石磨碾子，樹下放啊！窗花還是舊模樣！
阮靈兒漸漸平緩了情緒，閉上眼睛睡著了。可秦風卻睡不著了。一隻手臂被當成了阮靈兒的枕頭，到半夜時，秦風感覺自己快半身不遂了。
“靈靈！”秦風輕喚著。“嗯！”阮靈兒翻了個身，但他的頭始終沒離開秦風的手臂。秦風真是無奈又無辜。憑什麽我就是個做枕頭的命啊？
就這樣別別扭扭的到了天亮，秦風被一聲尖叫驚醒了。“你抱著我睡了一晚上？”阮靈兒像受驚的兔子一樣，縮在帳篷的一角。
“是啊！”秦風揉揉被壓的沒了知覺的胳膊。“流氓！”阮靈兒麵紅耳赤。“是你壓了我一夜，流什麽氓啊？要不，今天你做我枕頭？”秦風氣結。
阮靈兒看看他胖了一圈的手臂，笑得一臉無辜。“誰讓你靠我那麽近的！活該！”外麵集合的鼓聲敲起來了。兩個人慌忙跑了出去。
“今天第一天訓練，先練習隊列和持弓的姿勢。我給大家每人發一把長弓。新兵先看老兵如何做，再跟著學。”高祥站在前麵說。他的一隻手破了，纏著繃帶。
秦風拿著弓看了一下，嘀咕道：“這麽破的弓？打仗能好使嗎？”高祥看了看他，“弓的好壞在於人，而不是弓的本身。弓是基礎，箭是載體，而持弓人的內力，才是殺敵的武器。”
秦風似懂非懂，他轉過頭看看阮靈兒，“靈靈，你聽懂了嗎？”阮靈兒麵無表情的搖搖頭。高祥看了看她，拿過秦風手裏的弓，抽出三支羽箭，“我現在要射一百步外的三隻小鳥！”
三隻不知危險已降臨的寒雀，在樹枝上傻站著。三隻羽箭電光火石之間，飛射而出，人們還沒反應過來時，三隻寒雀齊齊墜落於地。
所有人都驚呆了，秦風下巴差點掉地上。隻有阮靈兒冷冷的說了一句，“劊子手！”高祥苦笑著看看他。
大家都專心致誌的手執弓箭練習。隻有阮靈兒，把弓箭丟在一旁，認真的擦拭著他的長劍。
高祥走到他邊上，像是下決定一樣，握了握拳頭。秦風誤以為他要打人，趕緊跑了過去。擋在他們中間。“隊長，有話好好說，動手動腳，觀之不雅
！”秦風一臉討好的說。“滾開！”高祥沉聲。
“你給我滾開！”阮靈兒提著劍，劍尖指著他的胸膛。人們都不知所措，不敢去拉架，隻能在一旁看著。“阮靈兒，你不要老是這麽衝動，聽我解釋好不好？”阮靈兒朝他凶巴巴的說：“你那兩下子，我也會，不用跟我解釋。再告訴你，你練你的兵，我做我的事。我不會影響你，你也別管我，你也沒資格管我。再提醒你一下，秦風，是我的人，是我的男人！你再朝他吼，我就要你好看！你沒有資格對我指手劃腳！”
高祥怒聲道：“你這是對我的侮辱！我們畢竟還沒解除那個，你不能這樣觸碰我的底線！”阮靈兒用劍在地上劃了一道，“好了我們合約解除了！橋歸橋，路歸路。我們從此井水不犯河水！”高祥張了張嘴，終於沒說什麽。阮靈兒眯起大眼睛，一副殺氣騰騰的樣子。好像她要把高祥生吞活剝了。
秦風突然覺得高祥是那麽的可憐，簡直就是被阮靈兒在狂虐！他怕阮靈兒什麽呢？一個長官怕個新兵，他是欠債還不上了，才如此的委屈求全？“靈兒，他畢竟是長官，我們不能對他太無禮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