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十裏香

  翠竹山外小顧莊。秦風吹牛累了,想喝口茶。一個小女孩端來一碗水。秦風喝了口,一下噴了出來。什麽味道啊!苦裏帶著澀。“這是什麽水啊?”秦風問。“這是雨窖的水!”小女孩說。“難道不能取河水和井水?”秦風很疑惑。


  一個村民歎著氣說:“河也有,井也有。但我們不能去碰!”阮靈兒問:“難道水裏有毒?”村民搖頭,“水是好水,但被龍山寨占著,我們不能去隨便打水。哪個要去亂動,性命都難保!”阮靈兒說:“這土匪也太過分了,搶錢搶糧,還要搶水!”


  海東青撇撇嘴,“我們去把這龍山寨給他平了!”小顧村村長說:“龍山寨有土匪上百人,為首的自稱公道大王,真名叫梁河。這人武功高強,還有法術。”阮靈兒不禁笑了,“把老百姓欺負成這樣,不知道他哪裏公道了?”秦風也說:“我們去教教他,什麽叫公道自在人心!”


  秦風和阮靈兒帶了十多個侍衛,由村長帶著前往龍山寨。向西走了半天時間,到了一座高山下。山下溪流清澈,桃樹成林。林中,還有一口古井,井口還有一座小涼亭。“這麽好的地方,被土匪占著,真晦氣!”阮靈兒怒了。她長劍劈出,劍芒過處,涼亭的頂被劈飛了。村長驚的半天沒合攏嘴。


  在井口旁站崗的小嘍囉被劍芒掠到,頭皮去了一大塊,疼的哭爹喊娘的跑回山寨去了。一會兒,山上衝下來一對人馬,為首的是一個身穿白袍的年輕人。阮靈兒一隻腳踩在井台上,秦風在旁邊打水,他用一個瓢恭恭敬敬的舀了一勺水,遞給阮靈兒,“公道大王,請喝茶!”阮靈兒一手提劍,一手捧著水大口喝著。


  梁河看看或站或坐的一幫人,冷哼一聲:“哪來的野雞瓦犬?到我龍山寨來找死?”秦風頭一仰,“見了我們公道大王,還敢大喊大叫,出言不遜!是不是不想活了?”梁河怒了,“還要冒名頂替戲耍與我!你們作死!”他揮起鬼頭刀,朝秦風劈來。秦風輕鬆的轉到他身後,一腳踢在他後腰上。梁河沒料到這一手,刀飛了,整人撲倒在地。“不用大禮參拜,磕個頭就行了!乖孫子!”阮靈兒一腳踩住他的頭,長劍頂著他的後心。


  後麵跟著的嘍囉都嚇傻了。一動不敢動。梁河不停的求饒,“各位朋友,我有眼不識泰山,多有得罪了。請饒過在下!”阮靈兒問:“你是哪裏人?為什麽到這裏來做土匪?”


  梁河說:“我是東平國人,原來是個調香師。但如今,像我這樣的普通調香師都沒法活下去。逼不得已,就帶了些鄉親跑到這邊來占山為王。”阮靈兒鬆開腳,“你來這邊安家謀生,無可厚非。但你阻斷小顧


  村百姓的活命水,就太不地道了!這水又喝不完,何必如此缺德?”


  梁河嗬嗬一笑,“大俠有所不知,這水是奇水。水質清純,味道香甜。嚴冬時節,不會上凍。到了冬季,滿河飄香。但如果被人手腳觸碰,河水井水就會變質。所以,我隻能用這樣的極端手段,把水保護起來。”阮靈兒不屑,“你這是找借口!我看看,要是胡說,我立刻剁了你!”


  梁河命人用竹筒打了一桶水,每人分了一杯。人們喝了一口,“好甜!”那種甜,不濃不淡,飄著奇香,隻衝鼻腔。“真好喝!這麽好的水,大家都來喝,不是一件美事嗎?”梁河苦笑著說:“這水不是源源不斷的。每年夏秋兩季,就會消失三個月左右。於是,我們必須把水儲藏起來。這水必須儲藏在龍山寨的青石潭中。放在水缸裏也會變髒。”


  阮靈兒聽著很不耐煩了,“這麽麻煩,你就不能想想辦法,做個好事?”梁河苦笑著搖頭,“我在這裏研究了好幾年,一點辦法都想不出來。”秦風說:“你看能不能把水裏的香味提出來。抽出香料,水就有可能不再變質了。”梁河一拍頭,“大俠的話,使我茅塞頓開!”他拿出一大堆壇壇罐罐。他把水裝入容器裏,又慢慢的過濾。濾布上出現了一層粉末。隨著水過濾的越來越多,粉末也越來越多。


  旁邊的人都聞到一股奇香。而流出的水,清澈純淨,沒有任何異味。人們興奮不已。看著香料盒裏,滿滿當當的香料。梁河幾乎掉下淚來。“這叫十裏香,可以治愈各種難治的頑疾。隻需調入一點麵糊,可讓創傷即刻愈合。外敷治傷,內服救命。這個香,我祖孫三代尋了上百年。今天卻在這裏被找到了!”他感慨萬千。


  阮靈兒說:“既然找到了水香的源頭,你就讓小顧村的百姓也喝點水吧!”梁河激動的點頭,“我立刻建造調香爐,我要在這裏開爐煉香,過濾的水,讓村民們都來隨便取用!不收他們一文錢!這香料,我送去天寧調香院,換了錢給村民們打井建房!”


  秦風笑了,“這才是公道大王的風範!”秦風和阮靈兒帶著侍衛們幫梁河建了一個大型香料加工工坊。“這就叫十裏香坊吧!”梁河說。秦風和阮靈兒在工坊住了三天。這三天裏,兩人跟梁河學了不少調香師的技能。梁河毫不保留的教授,秦風和阮靈兒專心致誌的學習。


  三天後,秦風和阮靈兒一行人,以及梁河的香料商隊起程往帝都去。剛到天寧帝都郊外,海東青對大家說:“我把公主送到家,任務算完成了。京城我就不去了。我們都是東平王室的人。進城會惹麻煩。我去路將軍的南閔商會暫住。公主若有


  事,可派人來商會找我們。”阮靈兒有點依依不舍,“青叔,你住下後給我們報個平安吧!”海東青點頭。


  秦風和阮靈兒進了城。帝都街頭,一片蕭條的景象。兩人前往位於帝都東城的調香師學館。在東城城門附近,有一座環境優美的大宅院。兩扇紅漆大門半開著,兩個守門人搬著條凳坐在門外。秦風上前問:“兩位辛苦了!請問學館招收學員嗎?”收門人抬起眼皮,看了看他。“收不收學員與你有什麽關係?”一個人陰陽怪氣的說。


  秦風笑了笑,“我和我兄弟是來這邊學調香師的,請兩位通報一聲!”守門人不耐煩的揮揮手,“一邊玩去!給你們通報?你是哪裏來的大頭蒜啊?”他話音剛落,脖子上有一股涼颼颼的感覺。他側頭一看,褲腿立刻濕透了。阮靈兒的劍架在他的脖子上,“你看看,這是個什麽大頭蒜?”守門人趕緊說:“兩位好漢,我立刻去通報!你們稍等。”說著,撒腿跑了進去。


  一會兒,一個白衣書生跟著守門人出來了。“這是學館的博士,季成功季先生!”秦風和阮靈兒上前行禮,“季博士好,我叫秦風,這是我兄弟阮靈兒。這次從東平關趕回來,想在學館學習調香師技藝!”季成功打量了兩人,點點頭,“你們來的很及時,我們春季學員班正在注冊,馬上就要開學了。你們跟我來吧!”季成功把兩人帶進了學館。


  學館裏,有五棟大瓦房,每座房子有個單獨的小院。後麵還有一排配房。季成功告訴他們,一旦注冊,就食宿都在學館裏。不到結業,不能離開。如果出去了,就算自動退出。學館每年收三十人,六人一個院,分別學習。一般不換院。


  說話間,在頭一個院子門口,一個白發老者看著他們。“這是學館祭酒牛錄先生!”季成功介紹道。“牛先生好!”兩人向老者施禮。牛錄麵無表情的看看兩人。“注冊好後,你們倆到春竹院來學習吧!”他說完就進去了。季成功意味深長的笑了笑,帶兩人去注冊了。


  調香院五個分院,分別為春竹院,夏荷院,秋嫻院,冬息院,鬆禪院。春竹院是牛錄最得意的分院,由他親自教授。秦風和阮靈兒注冊過後,陸續又來了一些報名的學員。兩天後,收了二十八個人。季成功和負責收學員的學監張大奇感覺很鬱悶。許多年前,學館招生都是擠破大門。今年卻冷清異常。這不是個好兆頭!


  正在這時,來了兩個年輕人。一個身穿藍袍,身材修長,飄逸瀟灑。另一個年屆四十。體態微胖,一身錦袍,透著一股霸氣。張大奇說:“你們把名字和身份報一下。”高個子年輕人說:“我叫龍飛邪,


  禁軍退役將軍。”中年人說:“我是西平國香院護軍統領,我叫阮三章!”季成功把兩人帶到春竹院。


  春竹院裏,除了秦風和阮靈兒,還有一個南閔軍的兩個退役副將閔少東,閔少西兩兄弟。龍飛邪和阮三章一進來,都一眼認出了阮靈兒。阮三章喊了一聲,“公,”使勁咽下了一個主字。龍飛邪看了阮三章一眼,“阮將軍,你要如此激動幹嘛?”阮三章嗬嗬一笑,“在帝都看到老鄉,是特別令人高興的事!這位小兄弟是我一位老友的孩子。我們有幾年沒見了,沒想到能在這裏遇上!”


  龍飛邪走到阮靈兒麵前,抬手搭在她肩上,“小兄弟,我們好像在哪裏見過?你是多年前是否到過梅軒?”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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