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走火入魔
一身黑衣的首領,回頭看了看身後的一群人。“你們都很著急了嗎?宗主說讓我們打前站,可也沒說要我們一來,就大打出手啊?”大家都不說話了。風雪雖然停了,但天氣冷的徹骨。“大人,這也太冷了!在這裏蹲著真受不了!”一個黑衣人說話都顫抖了。
首領說:“我們先進城,去迎香客棧等宗主的信使。”說著揮揮手,黑衣人們順著城牆外的縫隙攀緣而上。黑衣人都上了城,城上突然燈籠火把亮如白晝。“各位朋友辛苦了。這天寒地凍的讓你們守了半夜,都去我們的牢城暖暖身子吧?”黑衣人一看,四周無數的弩箭對著他們。隻能束手就擒,放下武器,跟著路平去了西平的牢城。
牢城就在訓練營駐紮的山穀旁。中間隔了道山梁。高牆是用大石條磊成,光滑如鏡,徒手無法攀緣。黑衣人都被押進牢城。“大家好,歡迎來到我們這個幸福家園!”一個大個子男人笑容可掬的站在一座高台上。黑衣人和其他牢城囚犯一樣,穿上號衣。每十人分在一個帳篷裏。剛分派好住的,就被要求一起掃雪鏟雪。滿山遍野的雪,足有一尺多厚。而且還凍成了硬殼子,鏟了半天,才鏟開了一點點。“大家加油幹啊!鏟完這一片,大家就可以去領吃的了!”大個子男人在那兒比劃著。
一個囚犯罵道:“你成心要餓死凍死我們啊?這麽大一片,三天也鏟不完!”大個子笑咪咪的看著那個人,“你的意思是不想幹了?對嗎?”“不幹了!”囚犯扔了鏟子。大個子也不惱怒嗬斥,隻是淡淡的說:“你是青龍山土匪窩來的,本來不想要你命。既然是你自己不想活了,那就怪不了別人了!”大個子手一揮,平地一陣旋風卷起白雪,把那個小土匪裹住。風停歇時,人已經變成一尊呲牙咧嘴的塑像了。“這樣子太難看了!散了吧!”大個子又一揮手,雪人碎成一地粉末。
眾人驚得目瞪口呆。“還有哪個不願幹活的?”大個子微笑著。眾人立刻奮力勞作起來。“這才是魔鬼啊!”有人心裏嘀咕。一天下來,餓的前心貼後背。大個子終於同意大家休息吃飯。有負責做飯的囚犯看著冷鍋冷灶發呆。“大人,沒有火,也沒有糧。我們吃什麽啊?”大個子剔著牙說:“自己想辦法。這鍋也有灶也有,糧食自己到山坡上的雪裏去刨。入冬前,山坡上儲存了過冬物資。不過,倉房被壓塌了。”
眾人無語,早知這樣,就該先去找倉庫啊!這不是把人當猴耍嗎?不過誰也不敢發牢騷。隻能一起跑上山坡,連夜挖雪找糧食。到了半夜,找到了糧食,柴草和火油。大家都很高興,一起動手煮了一大鍋麵糊。等熱食吃下去,
人們的心情好了些。大家找個背風的坡,搜尋些幹枯樹枝,點起幾堆篝火。人們都聚在篝火前,烤著火休息。“你是哪座山寨的?”一個小土匪問黑衣人的首領。“我們是官軍,不是土匪!”首領回答。
“不會吧?官軍哪怕犯錯,也是到對麵的訓練營去。這邊都是些打家劫舍,或是偷雞摸狗的人。”土匪不可置信。“他們可能弄錯了。你可以跟大法師說說,去訓練營那邊。訓練營雖然也辛苦,但那邊吃的好,住的暖。還,”他四周看看,壓低聲音說:“還不會被這個大魔頭虐待!這個大魔頭叫海東青,他以前不常來。這陣子不知抽的哪門子邪風,還在這裏蹲上點了!”
“他叫海東青?原來西平王的侍衛長?”黑衣人首領有點激動。“是的,這家夥就是個笑麵虎。殺人不眨眼,陰損毒辣!”土匪恨得牙齒咬的咯咯響。黑衣人首領站起來,跑向帳篷。他的部下趕緊跟上。“海叔!你在嗎?”他高聲喊。海東青啃著雞腿出來。“誰大呼小叫的,是不是做噩夢了?”他不滿的說。“海叔!我是慕容嘉!你不認識我了吧?”慕容嘉笑著說。
海東青愣了愣,仔細的辨認了一番。“慕容嘉,那個慕容嘉?”他聲音顫抖。“天寧穀王府的慕容嘉!”他拉住海東青的手。“少王爺,末將有眼無珠,得罪了少王爺!”海東青就要跪下磕頭。“海叔不必如此,你是我的長輩。我該給你行禮才對。”慕容嘉說。海東青把慕容嘉帶進自己的大帳,立刻命令勤務兵拿來吃的喝的。慕容嘉說:“海叔,能不能讓我的兄弟們一起進來暖和一點。”海東青讓慕容嘉的部下都進了大帳。大家吃著喝著談笑風聲。
海東青小時候被慕容嘉的爺爺收養,跟慕容嘉的父親一起長大,一起讀書,一起從軍。出生入死,情同手足。自從到了西平,因為世事滄桑,聯係也少了。但互相還是牽掛著。慕容嘉感慨的說:“沒想到我們叔侄以這樣的方式見麵!這真是造化弄人啊!”
海東青點頭,他問慕容嘉,“少王爺為什麽事來西平?還是這樣偷偷摸摸的?”慕容嘉說:“我們來西平,並不是來打仗的。我們接到上麵的指令,到西平來接個貨。但具體接什麽,我也不知道。”海東青說:“我總感覺你們是中了圈套!既沒掩護,也沒接應。這不就是讓你們送死的嗎?”
慕容嘉也有點疑惑,“照這樣說,是有點不對勁!這是耍我們玩一樣!就是不明白,他們的目的是什麽。除掉我們,對他們有什麽好處啊?”
他的一個隨從說:“我們魔靈的勢力,在組織裏,算是最大的。這就難免受到猜忌。他們怕的是
尾大不掉!正好找個理由,讓我們往火坑裏跳。”慕容嘉覺得他說的有道理。“我們現在已經陷進來了,再想回頭就難了。要不這樣,我們和西平王攤牌,魔靈團和藥鬼堂,從此投靠西平。”慕容嘉一咬牙。
海東青微笑點頭,“少王爺能倒戈,這是西平的榮幸。我代表西平王府,歡迎你的到來!”慕容嘉說:“我和西平王和王妃,已經打了好幾次交道了!我隱瞞了我的身份,也是為了行事方便。希望他們別見怪。”
翌日,海東青陪著慕容嘉坐著馬車,趕往西平王府。秦風和阮靈兒接待了他。“穀王千歲,我們該叫你藥鬼大人呢?還魔靈?”阮靈兒譏誚道。“公主殿下,我知道,我再裝瘋賣傻就沒意思了!不錯,我是有著兩個身份。但這確實是迫不得已!”慕容嘉說。
秦風說:“你是想瞞天過海,用這方式來積蓄力量!可早有人識破你的伎倆。他叫你們來西平,就是為了借刀殺人!”慕容嘉說:“我們表麵上還是要聽命於天元帝。雖然他眾叛親離,但他的實力還在。公開和他叫板,我會死的更慘!”
天光放亮。西平城開始熱鬧起來。做買賣的商人們開門營業。城門一開,形形色色的人在城門口來往穿梭。一隊僧侶風塵仆仆的走進了西平城。為首的,是一個慈眉善目的老僧。“師祖,我們去用點齋飯吧?”一個僧人說。老僧智宸點頭。
一間素雅的小飯鋪,智宸和五個徒子徒孫坐著喝茶,吃著素餅。兩個頭戴鬥笠的人匆匆走進來。“老板,來兩碗陽春麵!”兩個人坐在智宸一行人對麵。老板嘀咕了句,“今天怎麽回事啊?都是來吃素的!”戴鬥笠的人,摘下鬥笠。一個是六十開外的老者,肥頭大耳。另外一個是個年青人,相貌堂堂,眉宇間有一絲陰柔之氣。
智宸不覺心裏一沉,這個年齡大的,他很熟悉。他是天寧調香院院首福度。他這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高官,輕車簡從到西平,應該不是為一般的事情而來。“大人,我們下一步到哪裏去?”年輕人問福度。“先去迎香客棧等個人!”福度吃完最後一口麵。“你怎麽不吃啊?多少吃點。我讓你別來,你這身體太弱了。”福度看了看他碗裏的麵。
年輕人慘白的臉浮出一絲微笑。“大人放心,我就是胃口不好。沒事的!”福度還想說什麽。智宸走過來,雙手合十,口誦佛號。“大人,貴公子身有貴恙。能否讓老僧把把脈?老僧江湖行醫三十載,會治的病,還是很多的!”福度正心亂如麻,隨口應承,“那就有勞聖僧了!”
智宸拿出一個脈枕,讓年輕人抬起胳膊放上。智宸按過脈,微微
一笑,“大人不用焦慮了,貴公子隻是生有小疾。一直以來,被那些神醫給誤診了。服用了過量的補藥和無效藥,導致虛火太旺。我這裏有顆金丹,服下後,即可痊愈。”他從身邊的葫蘆裏倒出一顆小藥丸。讓店家拿來一碗水,給年輕人服下。就一盞茶的時間,年輕人臉上的病容皆消。“爹!我的病好了!”年輕人開心的大喊。人們愣了,這完全是女孩子的聲音。
再看那臉,可說是花容月貌,傾國傾城的美女一個!福度尷尬的看著眾人的眼神。智宸哈哈大笑,“大人帶小女來西平醫病,正大光明的來,不好嗎?”福度仔細看老僧,“你是?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