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毒香師的罪與非罪 4
阮靈兒覺得自己仿佛在夢遊仙境。眼前一片迷茫，一陣一陣的異香撲鼻而來，衝入五髒六腑。“天葵香！秦風是你嗎？我怎麽看不到你？”阮靈兒摸索著。一雙大手握住了她的小手。“是我！”有人輕聲在她耳邊說。
阮靈兒說：“別開玩笑了，你擋住了我的眼睛，真難受。”那聲音在說：“不用看，用心去體會，體會快樂就可以了！”阮靈兒茫然的任憑他擺布。“不對！師兄！你在幹嘛？放開我！不要這樣！”阮靈兒有點清醒了。南宮英沒有立刻離開，還是十指緊扣。“我沒有秦風好嗎？況且他已經不在了，你還有什麽過不去的坎？”南宮英有點慍怒。
阮靈兒掉下淚來，“師兄，你這樣不好，真的很不好！不是你人不好！隻是這樣的事情算什麽？我是你的玩物，還是你實現你野心和欲望的工具？”南宮英僵住了。他放開了她。
“靈兒，我真的很愛你。希望你能接受我！”南宮英說。阮靈兒捧著他的臉，仔細端詳了一會兒。“給我點時間，好嗎？我並不是討厭你。隻是我得想一想，今後的一些事情。畢竟現在，我在替秦風經營著一個國。而不是一個普通的江湖女子！”阮靈兒偎依著他說。
南宮英說：“我知道你的意思，我不是想要什麽權力。我所做的，都是為了你！”阮靈兒笑了笑，“我懂你的意思！可你用這樣的手段，確實不好。我所有的感受，除了痛苦，還是痛苦。”南宮英惶恐不安，“那你會討厭我了？”
阮靈兒搖搖頭，伸手攬著他的脖子，幽幽的說：“我不想孤獨，我要這樣看著你。我不要做什麽女皇！隻要和愛的人在一起，就足夠了！”南宮英親了她的額頭，臉頰，然後是唇。她沒有再拒絕，“師兄，我安排好了天寧的事務，我們就一起走吧！”南宮英沒有猶豫，“你在哪裏，我就在哪裏。”
翌日，帝都開始躁動不安起來。每個人都惶恐不安。許多人開始收拾行裝，準備逃出帝都。帝都的情況很快報到皇宮裏。“發生什麽事了？”阮靈兒問。阮三章說：“帝都南城，北城，都發生了疫情。現在已經有很多人病死，太醫們都束手無策！”阮靈兒想了想，“讓慕容嘉動用藥鬼堂的人力物力，協同去治療。”
阮靈兒看到上朝的官員們，大都驚慌失措。她叫內侍拿來茶水，兌上公主香，分發給大臣們喝下。“諸位臣工，這茶水可防疫病毒物侵襲。下朝後朕將親自去查看情況。到時候，大家各就各位，無需慌亂。前線還在打仗，莫亂了軍心。”
下朝後，阮靈兒在南宮英的陪同下，先到了南城。這裏已經有皇城巡檢司的人
封鎖了。很遠就可以聽到撕心裂肺的哭聲。阮靈兒蹙眉，“看來這情況確實很糟糕！”南宮英也是憂心忡忡。到了南城街頭，藥鬼堂的醫師們在熬藥灑藥液。空氣中充斥著濃烈的藥味。
阮靈兒到了一戶人家門口，門開著，裏麵的門板上放著去世的死者。死者的親人哭天喊地。阮靈兒不覺鼻子發酸。她突然聞到一陣奇怪的氣息，她看到這戶人家的堂屋裏，有一隻香爐。香爐裏，有青煙嫋嫋飄出。“誰點的香？”阮靈兒問。
一個老者跪在地上，惶恐的說：“是老朽點的香。三天前，我家二郎生病了。請郎中看，卻看不好！然後到後山三清觀看病，常山老道給了五支清香。點到第二支，病就好了。但第三支香的點了一半人又不行了。”阮靈兒讓南宮英點起火丹香。隻見火丹香晃晃悠悠飄向香爐。一聲悶響，香爐被炸的四分五裂。香爐裏的灰燼是一團團血紅色。
“這是巫毒香在作祟！又是毒香師！”阮靈兒氣憤填膺。南宮英神色凝重，“這應該不是一個毒香師所為！這是預先預謀好的！目的就是要引起恐慌，讓皇城先亂，然後波及全國。說不定還和烏孫王有關！”阮靈兒點頭，“讓刑部加派人手，搜捕凶手和奸細！不能讓他們為所欲為！”
阮靈兒讓士兵和百姓們點起艾草，潑灑雄黃酒。她和南宮英帶著一些侍衛，迅速趕往三清觀。到了後山三清觀門口，卻見大門敞開，裏麵空無一人。“難道已經跑了？”阮靈兒有點擔心。等走進去，才發現幾個小道士被人殺死在院子裏。一個老道士被綁在柱子上。雖然還活著，但也是奄奄一息。他被人刺了一劍。
“你是什麽人？受誰的指使？為什麽要如此傷天害理！”阮靈兒給他服了一顆丹藥。老道睜開眼睛，看看阮靈兒，又看了一眼南宮英。“我是西平人，在這個三清觀出家。沒有誰指使，我是個毒香師。我的任務就是超度有罪的靈魂！”他陰測測的說。
阮靈兒冷笑了一聲，“你身為出家人，心腸如此歹毒！作為調香師，不為民造福，卻以害人性命為業！不知道，你們的心態為什麽要這麽黑暗？”常山道人冷哼一聲，“我的苦，是修來世！而世人的惡，要以毒香焚之。”阮靈兒搖頭，“好言語，勸不了該死的鬼！我就不和你廢話了！你就去地獄贖罪吧！”她話音剛落，莫邪劍劈出。常山老道身首異處。
南宮英愣了一下，“還沒審問出結果來，怎麽就殺了他？”阮靈兒說：“他的背後，有強大的後台。他是抵死都不會招認什麽的！我也不想浪費時間了！”南宮英看著眼前這個女人，他發現自己已經看不清她了。
她的手段，讓他有點驚懼。“我們去其他地方看看。”
阮靈兒和南宮英，穿街走巷。一路走，一路安撫百姓。人們的情緒漸漸安定下來了。當走到東城城腳下，一個粗魯漢子，帶著老老少少十多個人，攔住了阮靈兒和南宮英的去路。
後麵的侍衛趕過來，大聲疾呼：“皇帝陛下到！刁民！還不跪下迎接？”那漢子背後的人，都跪倒磕頭。隻有那漢子還是倔強的站在阮靈兒麵前。他不屑的看著別處，“女皇，我想問你，我莊園裏的青壯年都當兵了。那麽多地，誰來種？是女皇陛下跟我回去種地打糧嗎？”
“你是哪個莊園的？叫什麽？”阮靈兒也不生氣。“我是帝都郊外，皇糧莊的莊頭。我叫張大勇！”阮靈兒問：“你隻不過是個皇糧莊管事的。你就不怕如此冒犯我，我會一怒殺了你？”
張大勇說：“我怕死，就不會攔皇帝的車駕了！”阮靈兒笑笑，“你真是名副其實！大勇，確實有大勇。可這有勇有謀才能有所作為！”張大勇眨眨眼，“女皇，你說的好像有點道理！不管打架還是打仗，我都是比其他人厲害！但動腦筋的事情，我就不行了。”
阮靈兒說：“以後你就跟著我，做我的禦前侍衛長。不懂的可以隨時問我！”張大勇樂了，“皇帝，這就算升官了？而且我還是女皇的開山門徒弟！”阮靈兒坐上馬車，張大勇坐在馬車邊駕車而行。南宮英坐在阮靈兒對麵，低聲：“靈兒，剛收了的這個人，你覺得可以信任嗎？”阮靈兒看著南宮英，“師兄，我招個陌生人做侍衛，有我的預算和全盤的考慮！”南宮英不說話了。轉頭看著張大勇，心裏有點糾結。
北城天街上，有店鋪已經開始營業了。人們雖然還是小心翼翼，但神情放鬆了許多。阮靈兒看到人群中，有兩個女孩緊張兮兮的四處張望。“跟上她們！”阮靈兒輕聲說。馬車不疾不徐的走著，緊跟著前麵的兩個女孩。兩個女孩並沒感到有人跟蹤。來到一座宅子旁，兩個女孩閃身進去。
“我們一起去拜訪這家主人！”阮靈兒下了馬車。南宮英到大門口，拍拍大門。好長時間，才有個白發蒼蒼的老頭來開門。“你們找誰？”老頭疑惑的看著來人。阮靈兒說：“我們從遠道而來，想見你們的主人，和他談香料的生意！”老頭搖搖頭，“我們東家不做生意！幾位，你們都白來了！”秦風一閃身，越過高牆。老頭呆愣了一會兒，突然一個旱地拔蔥。一頓拳腳過後，幾個侍衛都被打下去。
阮靈兒不禁暗暗喝彩，這麽大年齡，身手還是如此了得！可想見，本家該有多高的武藝！“老人家，切莫誤會。我們
來並沒有什麽惡意。隻是想了解一些帝都情況。”阮靈兒說。老仆人關上門，進去通稟。一會兒，大門敞開。一群女孩簇擁著一個美婦走出來。“靈兒，你能來看我。我真的很高興！希望我們能再續前緣！”
阮靈兒看到她，想轉身走，卻邁不動腿。想喊，卻張不開嘴。想哭，卻不知道為什麽傷心。她呆愣愣的看著她，竟然不住的哽咽。美婦走過來，溫柔的抱住她，“孩兒啊！不是為娘的心狠！有些事情，一兩句話還說不清！看到你現在這麽好，還成了女皇。我的心裏就踏實了！”
阮靈兒一把抱住她，哇的一聲哭出來，“阿娘！你為什麽要離開我爹，離開我？這是為什麽啊？阿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