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5.深水炸彈
我的話無疑是一場深水炸彈,在袁凱的身體中爆炸,他的每一處神經,每一根骨頭,都感到深邃的恐懼,在死亡麵前,身上那劇烈的疼痛感已經不重要了!
袁凱自知必死無疑,他的雙目爆發著滔天的怒火,整個人劇烈的顫抖,心神狂顫,朝著我撕心裂肺的咆哮道:“江致遠!你一定也不得好死!我死了,你們整個江家都要跟著陪葬!我恨你!啊!”
吼完這一嗓子後,袁凱緩緩的閉上眼睛,萬念俱灰,準備迎著這死亡的一刻,或許這是他一輩子中最勇敢的一刻了吧!徹底敞開了心懷,大膽的迎接恐懼,他對我恨之入骨,能死在我這個敵人的手上,也是莫大的屈辱。
可袁凱等待了好久,已經沒有感受到死亡的氣息,他睜開眼,發現自己的雙手還能動彈,發現自己還能呼吸,這種感覺,實在是太美妙了,袁凱有生以來,頭一次覺得活著如此重要,隻不過,我整個人就映現在他麵前,袁凱欣喜若狂對我道:“江致遠,你想通了?”
我淡淡一笑,饒有興致道:“當然不是,我隻是覺得直接殺死你的話,那才是對你的原諒,所以我會讓你生不如死,讓你們整個袁家,都跟著你遭殃!”
袁凱在聽到這話的時候,整個人都崩潰了,這和他所想的結果不一樣,本以為我會直截了當的殺了他,卻未料想,我竟然要將整個袁家,都納入這盤棋中。
如果袁家真的在江城倒台了,那麽他袁凱即使活著,也是生不如死!他已經習慣了這種高高在上的感覺,無法想象那種窮困潦倒的日子。
這種殘忍的折磨,讓袁凱情緒暴怒,他的麵部器官扭曲在了一起,無比猙獰,朝我吼道:“江致遠,你就是畜生!”
我。。。是畜生?
從袁凱的口中說出來這話還真是有些搞笑,拜托,你之前做這種事情的時候,就沒有負罪感嗎?一味的追求成功,結果現在失敗了,就承受不了?
不過,這一切正如我所意,單純折磨袁凱的身體簡直對他碩大的寬容,而心靈上的折磨,才是我所希望的,我要讓他知道,得罪我的下場!
我抓著袁凱濕漉的頭發,平淡道:“這一切你難道不感覺似曾相識嗎?我隻是在走你走過的路,袁家的覆滅,罪魁禍首便是你,我讓你親眼望著不可一世的袁家,是怎麽被我推倒的!”
說完後,我直接一甩手,將袁凱的頭磕在地上,發出一聲悶響,而袁凱,雙目無神,在他的眼中,我簡直比閻王還要可怕。
他忘記了掙紮,也忘記了求饒,而我的計劃,也在這一時間,悄然無聲的展開了。
我沒有再顧忌袁凱,吩咐了李一哲幾聲,隨後便轉身離開。
我正準備下樓梯的時候,李一哲忽然擋在了我的麵前,嚴肅的說道:“致遠,我要和你商量個事。”
見他這麽鄭重的樣子,我也認真道:“說。”
李一哲輕咳一聲,掃了眼手下們,老臉一紅,害羞道:“是這樣的,你知道我們這職業工資很低,不能和你相比,所以我希望,你能借我點錢,來幫你忙我義不容辭,但他們,冒著很大的風險的。”
我還以為是多麽嚴重的事情,從錢包中掏出我自己銀行卡,遞給了李一哲,輕笑道:“這卡上有錢,等忙完了這一陣之後,隨便你們花天酒地,幫我給你這些兄弟們道聲謝。”
李一哲說的很有道理,這也是我疏忽的一點,李一哲幫我忙是他曾經許諾的,但他的手下,與我素未謀麵,要不是李一哲的關係,我還真請不動他們,於情於理,我都要做到東道主的責任,而錢,對我而言不過冰山一角,任由他們花便是了。
回到車上的時候,我撥通了朱勇的號碼,起先問道:“沒什麽問題吧?”
朱勇客氣的回答道:“基本已經完事了,正在和江凝做筆錄,不過應該不會怪到袁家那邊。”
我思索了下,道:“行,我盡快回去,你把警察支走。”
掛斷了電話後,我一腳將油門踩到底,車子揚長而去。
我之所以將朱勇擺在這個位置的原因很簡單,首先他在江城原本就有一些勢力,無論是黑白兩道,他或多或少都有本事,尤其是他老婆那邊的白道,能替我解決不少的麻煩。
我不想連累張昌東,我知道,如果我開口的話,他一定會奮不顧身的幫我,但是那樣他所承擔的風險太大,其次,我會感到愧疚,至於張昌東所給我的龍卡,那是到萬不得已才能動用的底牌,一旦亮出來,我的身份就公布於世,迎來的也將會是腥風血雨。
雖說目前我已經浩勢太大,可能會引起緬甸地下世界的注意,但我還是要低調些,盡量不要讓那些喪心病狂的人知道我的消息。
通往醫院時,我的腦袋沉甸甸的,目前已經是下午的三點鍾,我餓的饑腸轆轆,但最為關鍵的是,我想睡覺,估計我閉上眼睛不超過三秒就能睡著。
我抖了抖腦袋,從口袋中掏出煙盒點上一根煙,盡量讓自己精神些。
大約半個多小時後,我到了江城第一人民醫院,到了十五樓高級病房,我在走廊就看到朱勇等人正躺在地上休息,身上還纏著紗布,目前戰鬥已經結束很長一段時間了,他也做到了鞠躬盡瘁,生怕袁家的人再次過來,我內心還是挺感動的,等我到了朱勇的身邊,我輕聲的感激道:“謝謝朱老板!”
雖然我知道朱勇這一切都是為了我所答應他的承諾,但我還是忍不住的感激。
朱勇聽後撓了撓腦袋,慚愧道:“沒什麽好謝的,要不是你那幫朋友過來,可能我就失守了。”
我輕笑一聲道:“盡力就好,你們也累得不輕,快回去休息吧!需要住院的兄弟們,一切的花銷都算在我頭上。”
朱勇也沒有計較這幾個錢,看了眼我身後,疑惑道:“你那些朋友呢?”
我道:“他們還有些事情。”
朱勇臉色一變,提醒道:“那不行啊,這袁威雖說如今性格平和許多,但經曆了這樣的事,他不知道還會不會過來。”
我點點頭回道:“沒關係的,你們走吧!”
我自信滿滿的樣子,讓朱勇也放下心來,他大手一揮,便帶著受傷的眾人離開了。
我走進病房,此時養父母終於醒了過來,隻不過他們有些擔驚受怕的,剛才的戰鬥雖說養父母沒看到,但警察以及朱勇鬧出來的動靜還是挺大的。
我充滿了愧疚,走到了二老的麵前,低頭道:“爸媽,對不起!”
江父也是經曆過大風大浪的男人,搖搖頭,無奈道:“事情我已經聽江凝說過了,這件事情錯不怪你身上,是那混蛋先羞辱她的,你做的沒錯。”
江母臉色有些發白,戰戰兢兢道:“隻是袁家在江城大名鼎鼎,咱一個平民,怎能和人家比較啊?”
二老的話我也挺明白了,江凝姐將所有的過錯都攬在了自己的身上,不過我也沒有否認,因為是江凝的話,二老頂多有些無奈,但如果是我的話,二老肯定能氣死,如今他們傷勢還沒有恢複,需要休養,這個節骨眼上,我自然不能添亂,於是我便安慰道:“爸媽,我會和他們好好商量解決方案的。”
二老剛醒,身體還很虛弱,我陪在房間內安慰他們一會,等他們徹底的放下心來睡著之後,我才舒了口氣。
江凝畢竟目睹了剛才外麵的慘烈狀況,和平解決肯定是不可能的了,警察那方麵的態度也很明確,無論是朱勇,還是袁家,他們都不願意招惹,最為關鍵的,還是在我身上,如果我倒下了,那事情就真正降到江家頭上了,剛剛爸媽在眼前,她自然不好多問,如今爸媽入睡,江凝姐將我拉到了外麵,皺著眉頭詢問道:“弟,袁家那邊,肯定還會找上來的對吧?”
這事也沒必要欺騙江凝,袁凱的失蹤一定是一顆深水炸彈,到時候炸的整個江城都不能安寧,而罪魁禍首,袁家必然會追溯到我身上,所以麻煩,還是有的。
我沒有否認的點點頭,江凝見狀,黯然失色,擔憂道:“我倒是不怎麽怕了,隻不過爸媽身體還很虛弱,我爸袁家的人再過來,爸媽。。。。。。”
我淡淡一笑,捏了下江凝姐嬰兒肥的臉,又溺愛的撫摸著她的秀發,道:“沒事的,我說過,有我在,誰也不能再欺負你們!”
江凝姐心中一抹暖流,隻不過她還是有些擔心,畢竟袁家在江城的根基簡直深不可測,不知道還有多麽大的恐怖即將而來,所以,她還是擔憂道:“我主要是擔心。。。”
她話還沒說完,我就將她推到了房間當中,指了指一個空著的床鋪,嚴肅道:“我知道這一天你肯定沒休息,你如果相信我的話,就乖乖的睡覺,說不定等你一覺醒來了什麽事情都好了。”
江凝姐輕咬紅唇,我見狀,直接不客氣的將她給抱了起來,隨後我倆一起到了床上,我霸道的將她的頭埋沒在我的胸膛當中,柔聲道:“乖,睡覺。”
懷中的江凝感受著我的體溫,十分的安心,她抬頭望了我一眼,乖乖的閉上眼睛,沒多久的時間,便睡著了。
這一刻,我感覺十分的溫馨,恨不得永遠停留在這一刻,但我知道,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兒女情長,永遠要在江湖恩怨之後。
我輕微的歎了口氣,將江凝姐小心翼翼的從胸膛挪開,給她蓋好了被子,又躡手躡腳的從房間內拿了把椅子,出了病房之後,小心的關好門,我坐在走廊當中,翹著二郎腿,一陣困倦襲來,我也眯了一會。
這種艱難的姿勢下是很難入睡的,但對我而言什麽艱苦的環境沒忍受過?
我記得最為清楚的一次,在緬甸的時候,我和常斌被人追殺的時候,後來我被抓,被關在籠子裏,糞便水直接到了我半腰,那時候我三天三夜沒睡,而我在那種臭烘烘令人作嘔的情況下,都睡著了。
我之所以在這裏的原因,便是我在等,袁家的人,一定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