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9 酒後的親昵,我是你什麽人?
普通……男同事?
唐菀聽到這個解釋,微微皺眉,江錦上說得有道理,沈疏詞到京工作後,肯定有自己的朋友圈,單身未婚,就算和異性出去也很正常。
可她非要解釋一句,總覺得有些欲蓋彌彰的味道。
“那我和五哥明天什麽時候過去?”
“看你們方便,提前給我打電話就行。”
“你喝酒了嗎?”唐菀早就感覺到,她今天聲音有點飄。
“喝了一點。”
“那你自己注意安全。”
沈疏詞掛了電話後,長舒一口氣,這件事就好像一個羅生門,她如果告訴唐菀與誰在一起,唐菀肯定會問及原因,總不能說去偷師吧,那上次的事就會敗露,然後越扯越多……
果酒甜蜜又不醇厚,帶著濃鬱而新鮮的荔枝味,沈疏詞不知不覺喝了許多,早已微醺,天暈地旋的,哪兒還能察覺車內瞬時變化的微妙氣氛。
直至車子停在單元樓門口,才抓著包,趔趄著下車。
“霍先生,今天麻煩您了,又辛苦你送我回來。”
“不客氣。”
“那我先回去了,您也早點回去休息。”沈疏詞走路步子很飄,就連看眼前的人,都是重影的,趔趄著朝著單元樓道走,感應燈應聲而亮,她抓著欄杆,緩步往上,那模樣,好似隨時都能仰倒。
“爺?沈小姐這邊……”霍家人剛想建議,您是不是該跟上去看看,後排的人,已經推門下車了。
他就緩步跟在沈疏詞後麵,瞧著她晃著身子,走到門口,伸手就在包裏翻找鑰匙……
“唔?”沈疏詞皺眉,“我的鑰匙呢?”
她身子晃著,整個人趔趄著往後一推,動作遲緩,整個人就像是沒了骨頭一樣,軟綿綿地往後仰……
男人動作很快,上前兩步,伸手接住了她,長臂從她腰上穿過,很輕鬆得便把人攬在了懷裏,樓道得感應燈昏黃暗淡,他垂著眉眼,睨著她。
懷中的小姑娘,雙頰酡紅,即便兩人維持著這般親密,還是神色迷離,根本不知發生了什麽。
隻是手裏的包被撞掉了,她下意識伸手抓住他的衣服,整個人就這麽柔柔貼著他。
呼出的氣息濺落在他胸口,好似在荒原燎起了一點火星,從心髒的紊亂跳動開始,整個胸口都好似被灼起了一層熱意。
“唔……”沈疏詞伸手抓著他的衣服,“你……唔——你別晃。我的鑰匙,我……”
她說著,趔趄著往後退,彎腰要去撿包,手腕卻忽然被人抓住,男人指腹粗糲,手心幹燥……
溫度卻高得驚人。
“霍先生?”沈疏詞是反應慢,卻不至於分不清人。
“你喝多了。”
他聲音低沉嘶啞,呼吸平穩,卻略顯灼熱。
沈疏詞感覺有一陣熱風吹過,喝完酒,本就覺得熱,此時覺得臉上更燙了,一抹紅暈在她臉上蔓延,整個小臉都像是染上一層雲霞般。
生動可人。
“鑰匙……我,嗝——要找鑰匙。”沈疏詞說著,本能要抽回被他緊握住的手腕。
男人手指稍稍鬆了下,他手指幹燥灼熱,緊箍著她的手腕,就好似攥著她的命門,讓人呼吸艱澀,此時腕部那股力道抽離,她剛鬆了口氣……
下一秒!
他手指往下,握住了她的手。
沈疏詞的整個神經都被吊了起來,他的手指溫暖幹燥,手心緊貼著,親密到了極點。
“霍先生?”
她有點急了,他這是要幹嘛?
四目相對,他聲音低沉還帶著一點不容抗拒,“別亂動。”
男人將她的手握在手裏,低頭看著,小姑娘手指細長白嫩,握在手心,好似沒有骨頭般,他都不敢太過用力。
沈疏詞感覺到他溫熱的指尖從手心緩緩滑過,似有火星燎原般,她的手愈發燙。
此時走廊裏的感應燈忽然熄滅,兩人唯一能感覺到的,就是彼此的心跳,與緊貼的手心,那不容忍忽視的熱度。
周圍太過安靜,看不到任何事物,視線被剝奪,感覺便變得越發清晰。
“霍先生……”沈疏詞呼吸心跳,不自覺加快,可能是受環境影響,她聲音都不自覺放得很輕。
“我在你心裏,就是普通的男同事?”
聲線壓得極低,格外嘶啞,就好像緊貼著她的耳朵,可他呼出的氣息,近在咫尺……
沈疏詞能感覺到。
“嗯?”沈疏詞沒反應過來。
“你會帶男同事回家?”
她搖了搖頭。
黑暗中,看不清彼此,他更看不到沈疏詞搖頭的動作,微微弓著腰,又往前近了一點,“嗯?”
刻意拖長耳朵尾音,好似帶著纏綿撩人的勾子,沈疏詞心頭狂跳著,“沒、沒有。”
“除了江錦上……”
“你是唯一一個。”
“江錦上……”他呢喃著這個名字。
“他是菀菀老公。”
“那我是什麽?”
沈疏詞能明顯感覺,黑暗中,他靠得似乎又近了些,溫熱的呼吸不輕不重落在她臉上,她感覺臉燙得更厲害了。
“你……”沈疏詞不知該如何來形容兩人的關係。
而此時外麵傳來汽車鳴笛,樓道感應燈,瞬時都亮了起來,沈疏詞瞳孔微震,她壓根不知道,兩人距離會這麽近,似乎隻要誰再往前一些,便能輕而易舉的……
親到對方。
“霍……”
沈疏詞話沒說完,男人已經握住她的手,攥著她的手指,放在門上的指紋感應鎖處,“嘭——”防盜門,應聲打開。
她這才恍惚想起,自己的門是指紋鎖,也可以不用鑰匙,男人彎腰撿起她落在地上的包,牽著她進了屋……
輕車熟路的,那感覺,就好像他才是這個家的主人,沈疏詞腦袋還暈沌著,任由他將自己帶到床邊。
霍家人在樓下,他們都知道沈疏詞住在幾樓哪個屋子,兩人站在樓下,抽了根煙。
“他們這是在幹嘛?進屋沒?怎麽一直沒開燈?”
“黑燈瞎火,比較好辦事。”
“我們今晚,是不是要見證曆史了?”
“今晚爺該不會真的不回家了吧。”
……
沈疏詞屋內的遮光窗簾並未拉上,萬家燈火透進來,室內被照得一片明亮,他雖然來過一次,卻不清楚沈疏詞屋內的開關都在哪裏,便接著燈火的光,把她安置在了床上。
淺灰色的床上,已經被揉出了一道道褶皺,沈疏詞仰麵躺在床上,手背放在額前,顯然是覺得體熱難受。
找到燈,他才憑借記憶,找到水杯,給她倒了杯水,給她蓋好被子,準備離開。
祁則衍說的話,他不是沒心動過,隻是他行事素來坦蕩,趁她喝酒占人便宜,實在有點……
他擰了毛巾,放在她額頭,沈疏詞可能覺得舒服了些,他從沒做過這種事,將毛巾放在她額頭,調整了好幾次位置,方才滿意的點頭,起身準備離開……
猝不及防,胸前的衣襟被她拽住,力氣極大,若非他動作很快的伸手撐著床沿,怕是要直接栽到她身上了。
“別走,我會很乖的,別丟下我——”她麵色酡紅,眼底還有點水汽,就這麽直勾勾的看著他。
男人的眸子微眯,眼風深沉濃鬱得好似化不開的夜色。
“我真的很聽話,真的!”
沈疏詞顯然是把他錯認成了別人,腦袋暈乎乎的,說著說著,眼眶還微微泛起了紅……
沈家人對她不錯,唐菀雖然稱呼她為小姨媽,可兩人的關係,親如姐妹,她為什麽會有這樣的表現?
她在外麵,都表現出了超乎年齡的成熟,甚至是有點端著長輩架子的,忽然露出如此脆弱的神情,看得他心頭忽得一跳。
可能是許久沒得到回應,沈疏詞手指微微鬆了點……
“我都知道的,我不配,不配——我不該怎麽說,聽話的孩子,不會說這樣的話。”她呢喃自語著,手指忽然鬆開,卻又被他一下子抓住,攥在手心。
“我不會丟下你的。”
他聲音很輕,隻是攥著她的手,力道很重,就像是做了什麽承諾。
沈疏詞許是聽了這話,手指略微動了動,輕輕反握住她的手。
她喝多了酒,沒什麽力氣,就這麽輕飄飄抓著他,不願鬆開般。
就這麽輕輕一下,他覺著,心髒好似被什麽東西狠狠撞了下。
他俯低身子,看著床上的人,許是得到了承諾,不一會兒,她呼吸漸漸清淺均勻,顯然是熟睡了……
他慢慢把手抽出,給她換了條毛巾,幫她掖好被子,許是職業原因,沈疏詞整個人被塞進被子裏,四周密不透風般,隻露出一個腦袋,實在熱得厲害,她便抬手,直接把被子扯開……
衣服早就被蹂躪得有些淩亂了,領口扣子解開幾顆,隨著她不安的扭動,露出一截白皙的肩頭,看得他一陣眼熱。
男人站在床頭,伸手掐了掐眉心,胸口欺負得厲害。
嗓子眼又幹又燥,說不出得煩躁。
他甚至開始思考,要不要做個正人君子。
猶豫半分鍾,他彎腰,將她的被子重新蓋好,低低說道,“你對我倒是真沒有一點戒備心,這要是遇到像樊經理那樣的人,我看你該怎麽辦……”
“唔——”沈疏詞嘟囔著。
“以後誰勸你酒,都別喝那麽多了。”他是自言自語,卻壓根沒想到,沈疏詞後知後覺的呢喃了一句,“你不是他……”
醉鬼的反應,總是慢半拍的。
“你說什麽?”
“你是好人。”
男人低笑出聲,這輩子,第一次被人發好人卡,江錦上那群人,從同事到江錦上這群朋友,還從來沒人說過他是好人,這個形容,倒是新鮮。
“你就不怕我對你做些什麽?”
沈疏詞搖著頭。
過了數秒鍾,他才湊過去,靠近她,低聲問了句,“沈疏詞——”
“嗯?”
“你知道我是誰嗎?”
他聲音低沉嘶啞著,落在耳邊,就好似有什麽在刺撓著,沈疏詞覺得耳邊又癢又熱,微微蹙眉。
見她許久不說話,男人起身,拉上窗簾,餘光瞥見放在桌上的照片,順手撂倒,幫她關了燈,準備離開。
餘光瞥見放在門口玄關處的手表,拿起看了眼,她還特意用盒子裝好了,他低聲一下,放下腕表準備離開時,才聽到從屋裏低低穿了一句:
“霍欽岐……”
他手指頓了數秒,方才關門出去。
霍家人都以為他今晚不回家了,瞧他從單元樓出來,微微詫異,可見他心情好像不錯,就壯著膽子,準備多問兩句。
“爺,您和沈小姐是……”
他沒作聲,隻是冷冷看了他一眼。
祁則衍以為他今晚不回來了,因為出去實在太久,他閑得無聊,加上喝了點酒,就拽著幾個人在客廳玩鬥地主,忽然聽到外麵傳來車聲,嚇得他差點從沙發上栽下來……
“快,快把撲克牌收起來。”
活像上課做壞事,被老師抓包的學生。
而男人進屋後,聞著客廳還殘留著酒味兒,目光淩厲的一掃,就瞧見幾人神色發虛,分明是幹了壞事,可他今日心情不錯,就沒計較,看了眼祁則衍,“早點休息。”
祁則衍皺眉:怎麽回事?轉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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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沈疏詞是被手機鈴聲吵醒的,她暈乎乎得接起電話。
“小姨媽?你幹嘛呢?給你打了幾次電話都不接,我和五哥已經在去你家的路上,半個小時以後到,你準備一下。”
沈疏詞掛了電話,腦海裏才瘋狂湧入昨晚的一些細碎片段,可她此時也沒心情想那麽多,因為唐菀和江錦上馬上就要來了……